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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月盈缺勉強道:“……方丈志向,果真與旁人不同?!?/br>就這眼前的地方,若是讓不知道的人來,指不定以為自己誤入那座農家村莊。誰能想到這是一個陸地神仙心中的桃源幻境,藏的是世間傳說中最為遙遠不可測的通天之河?月盈缺自己都不信。陸歸景往下看了看天河。天河水清得不像話,別說是游魚,就連魚鱗都能明明白白地給你一片片倒映出來。想要挨個辨明這一隊隊游魚品種對陸歸景來說未免吃力,卻不妨礙他發現河中游魚rou鮮味美的事實。一個出家人,想擁有一條全是魚的河,魚還不是用來觀賞的錦鯉,除卻熬煮煲湯,蒸炒作菜以外,別無他用。陸歸景開始懷疑清凈方丈對佛祖的信仰究竟是否堅定。天河面貌給他的震動太大,導致養氣功夫貫來出眾的陸歸景也有點沉不住氣,面上露了一點意思來,被清凈方丈看出了名堂這里是清凈方丈心頭幻境,他想要什么東西,自然信手拈來。不一會兒,他兩手上便一手一只貓拎了滿懷,兩只貓毛色光鮮,縱然被清凈方丈拎住后頸提溜著,張牙舞爪的姿態也神氣極了。清凈方丈拎著貓微笑:“這一河的魚,當然不是給老衲自己用的?!?/br>出家人還不許養兩只貓咋地?要是不執寺先人知曉清凈方丈對天河的所作所為,看見他在天河里養魚喂貓,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從墓里跳出來暴打一頓這個不肖子孫。陸歸景:“……”無言之中,他瞥見了魚群里透出的一團光,不算太過明亮刺目,卻壓得他大為悸動,喘氣都急促了三分。落永晝緩步向那團光走去,河水自發為他開出一條道,白衣所掠之地,分水為二。果然不出穆曦微所料,這幾日中陸陸續續前來不執寺的各方人馬,先是被不執寺按頭執法悔過,再是被不執寺按頭遵守城法,被迫過了幾天溫吞吞的日子,新仇舊恨,是個人都蹭蹭地往外冒火。他們被磨去了所有耐心,又恰好有人跳出來振臂一呼,按耐不住,亂糟糟地擠成一團,去往不執寺討要一個說法。他們人多,排開來能將不執寺莊嚴宏偉的大門一起擠得水泄不通,令四周的空氣煩悶躁動上了幾分。清凈方丈不在,他的弟子為首,平靜聽著來人一聲高過一聲的控訴。他們從不執城過分嚴苛不近人情的城法,一路說到了不執寺想要獨占至寶,其心可誅,可謂說盡了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怨言。不同于清凈方丈不近人情的剛毅,他的弟子持心要長得無害許多,遠遠望去,眉眼圓融,氣息慈和,若非是長相年輕,儼然是救苦救難,渡人水火的一尊佛。即使他修為不低,來圍堵不執寺的人倒也并不太畏懼他。看上去好欺負的人,總是很難讓人生起畏懼之心。更何況這還是個普度眾生的佛修。持心沉默著聽完他們的陳述,終于開口問了今天的第一句話:“諸位施主以為我不執城執法太嚴,有傷天和?”他不提還好,一提眾人立刻炸了,七嘴八舌指責起來:“我們不是故意找事的人,也不是故意說不執城不好,但是持心大師您想一想,不執城執法不嚴嗎?”眾人可算是找到一個傾訴口,搶著甩出自己的血淚史來和他算一筆筆的賬:“我入城的時候剛好有兩個不長眼的小孩擋住了我車,家中駕車的侍從想要持鞭甩開他們。結果倒好,鞭子沒卷,人倒是被你們執法隊的人按在了地上?!?/br>“我之前和人動手,交手的余波碰到了一位路過的凡人,沒死沒傷的,擦破塊油皮的程度,被你們執法隊的人押著去不執寺走一趟,賠禮道歉?!?/br>br“呔,你們這算什么?好歹你們是真動了手,我是與人交鋒的時候,不小心掀了旁邊老板的一個面鍋,你猜怎么著?還是被押到了不執寺里,賠禮道歉來一套全的?!?/br>修士心中的怒火達到了空前一致的高度。他們的修為是他們自命不凡的勇氣,使他們自認仙凡有別,遇到凡人眼睛都是朝上看的。哪受得了這樣的折辱?至于小孩能不能挨得住一鞭;沒有不執寺執法隊人來阻攔,余波究竟是會cao破油皮還是削下一大塊rou;燒得沸騰的湯鍋一旦打翻,會濺到多少吃飯的人,并不會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不能修行的凡人怎么能和他們同級而論,怎么能稱之為人?怎么配受人才能得到的尊重?他們吵吵鬧鬧地嚷嚷開,事例各異,背后的不滿倒是如出一轍:“我們遠道而來,貴寺卻這樣對待我們,你的事存心折辱?”修佛的人心性好,存心年紀不算太大,倒是很有點寵辱不驚,萬物等閑皆浮云的味道,看得很開。身為眾矢之的被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他連眉頭也沒動一下,神色安詳如初。他越是耐得下性子,來人那邊領頭的人越是沉不住氣,如果不是隔著一眾人,手指差點懟到持心鼻子上,厲聲疾色:“我先前不明白來者是客,貴寺卻為何將我們這般對待?,F在一想,莫非貴寺一開始存了獨吞至寶的心思,來故意打壓我們的氣焰?”他不知是氣是急,重重笑了三聲:“哈哈哈!好一個清凈無爭,獨立世外的不執寺?!?/br>持心:“假使敝宗真有獨吞至寶之念,不知諸位作何打算?”眾人:“???”???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自證清白,急忙否認,撇清關系來一套嗎?把黑鍋攬到自己身上算怎么回事?倘若不執寺真想獨吞至寶…眾人恍然驚覺他們好像真拿不執寺沒法子。來軟的對方不要面子,來硬的打不過對方。能怎么辦?持心:“假使我不執寺就是執法嚴苛,就是看不順眼諸位,故意打壓諸位的氣焰,諸位作何打算?”眾人:“……”他們想了想,依然束手無策。他們能怎么辦?如果他們早有辦法,被拖進不執寺按頭道歉的時候就該使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呢?持心二連發問,在場眾人無一能答。持心卻毫無放他們一馬,就此放手之意:“倘若今日諸位來的不是我不執寺,是白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