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嚨里竄上來的氣壓下去,發現自己做不到。他的身子一聳又一聳,但是力氣也沒有。門外的砸響突然停了,然后是兩個人打斗的聲音。一拳接一拳,一腳接一腳。半個小時,楊星城的腳都站麻了,然后他聽到門上被輕輕扣了幾下,“星城?!?/br>他馬上把眼淚擦掉,衣服也整理得像個人樣。他想把帽子也摘下來,弄好自己的頭發。這個時候方戟又叫了一聲“星城”,說:“我回來了?!?/br>楊星城已經摸到帽檐的手停住了,他不管不顧地沖過去開門,然后見到了方戟。兩個人抱在一起,很久沒有緩過來。后來是方戟先說話了,他把楊星城的臉從懷里捧出來,一張濕潤的蒼白的臉,“星城……”方戟心疼得不行了,用拇指一寸寸地上下撫楊星城的臉,把最后一點淚都抹到了自己手上。“難受,我好難受啊?!睏钚浅堑哪槺瘋麡O了,回到了離開別墅的那一天,在別墅的陽臺上看到他們接吻的那一天。方戟剛想說話,角落里被打趴下的那人先說話了:“喲,天可憐見,讓哥疼疼你?”他又打量著方戟大聲說:“你這生意挺不錯呀,什么人都有。沒事兒,你先接這個,我在外頭等會兒?!?/br>方戟把人的頭踢在了墻上,那人才終于閉嘴了。他回頭看星城。楊星城聽著這些骯臟話,心里堵得慌。但是好像下定了什么決心,往前走了幾步,方戟沒拉住,他問:“你認識他嗎?”那個人說:“我哪認識這些有錢的,頂多認識一個方戟?!?/br>方戟保持著一個姿勢呆住了。楊星城又接著問:“那天讓你來找我的,也是方戟嗎?”“那可不,說是已經和你談好價錢了,讓直接去金街找你,服務保管好?!蹦腥苏f,“呸,啥玩意兒,你那一腳我傷得不輕。那人可卷了我不少錢,只留了你這個地址,我能怎么辦,只能找你要錢唄?!彼粥洁洁爨斓?,說:“誰知道你今天的客人比我還兇呢?!?/br>楊星城心上的石頭慢慢落了下來,至少他知道,把東西給外人的不是方戟了。他的肩膀緩緩垂下來,眼睛只有一點紅了。“我不是做那個的,你被他騙了?!睏钚浅钦f,“打你的,是我男朋友,方戟?!?/br>“cao!什么玩意兒?!蹦侨擞执蛄苛艘幌路疥?,像是打通了什么神經,“你就是視頻里那人吧,我就說不可能是方戟那個小身板。娘里娘氣的,還cao人呢?!?/br>方戟發現,自己有很多事情一點也不知道。他盡力把自己的脾氣忍住了,說:“我可以給你錢,告訴我那個人長什么樣?!?/br>那人馬上把臟話憋回去了,像一只蛤蟆,把方戟的卡收下了,“圓臉圓眼睛,左邊有一顆淚痣,下巴尖尖,比女人還白,一想還挺來勁。對了,矮得很?!?/br>方戟和楊星城都知道是誰了。“視頻刪了?!狈疥畹?。“早沒了,我那破手機也扔了?!蹦侨税芽ㄔ谏弦沦N胸的口袋放好了,“我不白占人便宜,說的都真話??丛谀憬o錢的份兒上,我就走了?!?/br>他又朝著楊星城說:“對不住,我哪知道是他要害你,不過那天我們兩也算扯平了?!边筮蠊竟镜挠忠f話,方戟實在忍不了了,把人一腳踢到了樓梯下面。方戟把門帶上,握著楊星城的一雙手,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楊星城慢慢地講以前的事,他后來終于遇見了方戟。像個什么似的貼上去,撕也撕不掉,一直以來把他往外頭扯的,是楊稚桃。兩個人都理清楚了。楊稚桃哪里舍得方戟知道真相,把所有的愛和錢轉而給予另一個人。他知道楊星城再次見到了方戟,又成了炮友,就一次次地回國,讓方戟放楊星城的鴿子。他知道楊星城終于心灰意冷,就裝作為難地回到方戟身邊,他向來知道怎么吊一個人的胃口。他知道花店里方戟看著楊星城的目光不對勁,就找個流氓把楊星城弄臟。一直以來楊星城對待生活都積極樂天,但是一到方戟的事兒,他的悲傷就先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實在是太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他真是想把所有的話、所有的意見都吐出來。他什么面子也不要了,像個對著大人哭訴的孩子,一句一句地說。方戟不知說了幾句“對不起”,他說:“是我沒有珍惜你的感情,是我沒有說出喜歡和別走,是我握著可笑的自尊?!?/br>直至今日,他仍然重復地想,自己真的“喜歡”過楊稚桃嗎?那種“喜歡”之中,是一種不容許信念被打破的愚蠢的堅持罷。方戟把楊星城的鴨舌帽摘下來,手指穿梭在柔韌的發絲之間,安撫著楊星城。他說:“星城,這段時間以和你談的戀愛,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間?!?/br>楊星城把臉舉起來,一雙水翦的瞳蕩漾著風波,又聽到方戟說:“只有和你在一起,才知道什么是快樂,兩三年來皆是如此。我很抱歉,沒有從一開始就認出你來。我認錯了,也認輸了?!?/br>他把額頭放在楊星城并攏擺在腿上的手上,雙腿跪在沙發的邊緣,打人傷的手握住楊星城的膝彎,像一個祈禱者。“只希望,你還要我?!?/br>楊星城把下巴放在了方戟的頭頂,手捧著方戟的一張臉,感受到了胸口星星點點的濕潤。“我要的?!睏钚浅钦f,“生命這么短,我只想有一個你而已?!?/br>方戟從楊星城的懷里出來,直直地眼神相接,他說:“我會照顧你、愛護你、珍重你直到最后一天?!?/br>生活那么艱難,兩人想讓前塵隨風,只留下快樂的那一些。愛情那么珍稀,兩人若是錯過,這一輩子也不能再有了啊。什么事也不做,兩個人相擁著睡了。后來是,一本深藍的日記本和一只百利金的鋼筆擺在書凳上,寫了:“2019年3月4日天氣晴折戟沉沙,可摘星辰”番外三呂宋起床時腦袋一陣糊涂,不得不用手搭在額頭上緩了好一會兒,朦朦朧朧地聽見門上被敲了兩下,然后是背著書包的呂岫進來了。“爸爸……”呂岫小朋友正在讀三年級,看上去穩重更多。他看到爸爸還躺在床上皺著眉頭撫額,馬上往前走到床邊細看,“你怎么了?”呂宋忍下突如其來的惡心,想坐起來,忽然被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扼住了喉嚨。他,不會,又懷孕了吧。說起來自從和張喬山重修舊好,他就開始勤灌溉廣播種……致力于彌補沒有見證第一個孩子孕育和出生的遺憾。強惹著心頭的悸動,呂宋坐起來靠在床頭,淺灰色的軟裝把他襯得很脫俗,他說:“爸爸剛才有一點點不舒服,現在好多啦?!?/br>看到爸爸淺淺的一個笑,小石頭把皺著的小小的眉毛放平了,說:“爸爸,daddy、我和安安都吃過早飯啦,你的我也擺在桌上罩好了。等會兒我和安安一起走路去上學,你再躺一會兒吧?!?/br>呂宋向來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