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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嘗痛苦。那個惡魔笑得美艷無比,她告訴我她作為每天死去百名孩子的母親對這種事再理解不過了。但愚蠢的我并不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她要的不僅是我的靈魂,還有我的孩子。我搞砸了一切。再一次。入夢塞納痛得打抖,躺在床上冷汗如瀑。哈里站在旁邊翹著腿,有些幸災樂禍:“這個蠢蛋竟然隨便就把惡魔契約者的記憶帶回來感受,真是夠蠢的?!?/br>朵娜最后時刻留給塞納的那一點點記憶結晶此刻正在塞納交握于胸前的手中散發出微微的光,那里蘊含的強烈情緒即便不親手觸碰也能感受到。這種掙扎的情感以諾曾多次自懺悔者言語中感受到。未完的執念與絕望的追悔。以諾默默給塞納擦汗,面上表情未變:“你再不回去讓就該擔心了?!?/br>“啊啊啊,煩死了,天天讓讓讓,他才不在乎我,你應該知道吧,你們前腳走,他后腳就會忘得一干二凈?!惫飷琅負]手,轉而低頭撥弄自己腰間的槍。顯然哈里并沒有聽出來這委婉的逐客令,以諾沒再出聲,專心關注塞納,他感受到些許痛苦,但知道和沉浸在記憶中的塞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你還挺厲害的嘛,我還以為塞納從哪找到的半吊子驅魔師?!?/br>剛才莉莉絲又來了一趟,追隨而來的哈里正好趕上以諾二話不說把她捶跑,苦于要看護塞納沒能去追,那一切把哈里看得一愣一愣的。“我是神父,不是驅魔師?!?/br>“好好好,神父,神父,行了吧?!?/br>哈里又嘟囔:“有誰見過神父拿槍的?!?/br>以諾再次沉默,兩人就這么對坐到傍晚。夜色將深,以諾看了看表。“你還不回去嗎?”哈里沒好氣道:“哎呀,你煩不煩?!?/br>“我是說驅魔師那里,你難道還要守在這里么?”“這不是廢話,不守著你們我上哪里去揍那只惡魔,我和你說,我已經把她打了一個洞了,她一時半會肯定緩不過來,你可別和我搶?!?/br>哈里對這個惡魔的執著不知從何而來,他似乎認定塞納已經接替契約者成為了當下最受惡魔寵愛的點心,打定主意在再次見到莉莉絲之前絕對不會再漫無目的的瞎跑。以諾嘆息算是默認,停了一會兒道:“為什么要當驅魔師,讓提過不想讓你了解這些?!?/br>哈里哼了一聲:“當然是因為帥啊,拿著槍威風凜凜把那些惡魔全都打跑,想想就酷斃了!”面對這種孩子氣的發言以諾實在找不出什么好接的話。“而且我爸爸當年就是頂尖的驅魔師,我可不能比他差?!?/br>后面這句話哈里刻意壓低了聲音,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緒含在里面。“這很危險?!?/br>“我比你知道的清楚,你以為我干了幾年了?!惫锏靡獾脫P起下巴。讓的壞記性讓哈里無數次找到偷溜出去的機會,每年寒暑假就不必說了,正課期間他也能編出好多莫名其妙的活動把讓騙得團團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呆在學校的時間一雙手就能數過來,到現在還沒被學校勸退簡直是奇跡。這種事讓顯然是指望不上了,因為多米索的這層關系,塞納沒少處理哈里留下的爛攤子,自然對他喜歡不到哪里去。可憐塞納莫名其妙過起了上有癡呆老人,下有搗蛋小孩的悲慘中年生活。以諾可以想象因為讓的壞記性,哈里怎么偷偷摸摸翹課去當驅魔師的場景,更驚訝于驅魔師公會竟然會允許一個孩子跟著他們出生入死。此外以諾大概也能知道塞納當初為什么滿臉郁悶,畢竟這兩個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主,也多虧讓忘性大,多米索性子好,養兩個炮仗不嫌煩。起身換水時,以諾聽見口袋里發出金屬碰撞聲,他猛然想起了什么。以諾拿出那個貼身放著的小卡片,它是純黑色的,上面有一個數字和字母,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裝飾。哈里探頭過來:“這是什么?”“不知道,等塞納起來我或許就能知道了?!?/br>哈里卻露出得意的表情:“這個我見過,如果拜托我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點線索哦?!?/br>以諾沒看他,默默出門打水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在意。被忽略的哈里很不高興,在屋子里遛來遛去:“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嗎?”“知道了又能怎樣,我也不可能丟下塞納獨自去調查?!?/br>“吼,塞納原來是找了一個保姆?!?/br>以諾無意與他呈口舌之快,收起東西繼續照顧塞納。直等到第二天,一直在床上煎熬的塞納猛然蹬了一下腿,半夢半醒翻身到床邊一陣嘔吐。睡在一旁椅子上的哈里被吐了一身,驚醒的一刻呆在原地,緊接著暴跳如雷:“老子現在就斃了你??!F**k!F……F**k!”塞納半醒,腦袋還在混沌,但聽見聲音還是條件反射開始回嘴:“有本事就來,看見惡魔嚇得屁滾尿流的草包!”“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我現在就……現在就……”哈里氣得直哆嗦,給槍上了兩次膛都沒成功,又狂罵了兩句。聽見罵聲塞納清醒一些了,不顧身體不適硬要在口頭占便宜,笑得賤兮兮:“槍都不會用,還想當驅魔師,快回家找讓給你喝奶吧!”說時哈里已經把槍抵了過來,未想被以諾按住,后者輕咳一聲:“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換個衣服再說?”熱衷胡吃海喝之人的胃容物濺滿身絕對不是什么好體驗。哈里氣得眼里泛水光,一擰身跳出了窗外。以諾趴在窗邊看了一會兒,似乎看見哈里在路上邊跑邊揉眼睛,一時擔心是不是把他欺負狠了。“隨他去吧,明天又是那個欠揍樣?!比{擦了擦嘴,癱回床上,用手臂在眼前擋光。以諾問道:“他多大了?”當初讓說他忘了,以諾還以為哈里是塞納的同齡人,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孩子,猜測還沒成年。“十七歲?!?/br>意識到剛才和塞納聯手欺負了一個還沒成年孩子的以諾負罪感更重了。看哈里跑得不見了以諾才關上窗回到窗邊給塞納遞上溫熱的水。“以后要是有酒就更好了?!?/br>以諾自動把這句話忽略,等塞納填了肚子收拾完才問:“你看見什么了?”塞納不自覺僵了一下,夢里他就是那個絕望的母親,感受她的悲歡喜樂,還有最后一刻的絕望,這不是能一言概括的痛苦,胃里又開始涌動,塞納強壓下不適勉強笑了一下:“有機會我再給你說,我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