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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看塞納好奇的目光續完話:“挺感性的?!?/br>塞納輕笑了一聲,無奈搖搖頭:“每個人都會有感性的一面,這是本性?!?/br>或許是他平素不修邊幅的樣子看起來太具有迷惑性,讓人以為他不過是個粗枝大葉的家伙,實際上拜他這天賦所賜,塞納比起尋常人共情的能力強太多了。“我很羨慕?!?/br>塞納噎了一下:“羨慕什么?”“這樣就能感同身受了?!?/br>塞納嘟囔道:“說的好像你不能一樣?!?/br>以諾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低聲說:“曾有人說過我不適合當一個神父?!?/br>“怎么會,你明明做得很好?!?/br>你根本就是神父的代名詞好嗎,塞納腹誹。“好不代表適合?!?/br>塞納皺眉,心底竟有些不高興:“是誰說的?”以諾沉默了很久,停步看身旁的黑暗:“卡特神父?!?/br>準備鼓勵以諾的話全部吞了回去,塞納支吾了兩聲消音,他知道卡特神父對于以諾所代表的含義,安慰在這個名字面前毫無意義。以諾苦笑一聲:“卡特神父說我太過理性,理性得近乎無情,在我改變之前,我不適合神父這個職務?!?/br>“但是事實證明你做得很好?!?/br>“事實證明……卡特神父說的沒錯,無論我如何寬慰祝福,我都不過是把自己放在最客觀的角度,我從沒有真正感受到對方的苦痛?!?/br>塞納不知道回答什么,愣愣看著以諾,反而是以諾先解圍:“但他也說過我會變的,也許不是現在,但我總會成為我最想要的自己?!?/br>說著以諾露出淺笑,似是回憶起了什么。塞納也被感染了,心中安定下來:“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提起卡特神父?!?/br>“神父也會有傾訴的需求?!?/br>以諾說這話時眼睛笑意到了眼底,塞納忽覺這一刻他離以諾似乎近了很多,陌生感和神秘感被這笑沖淡了幾分。他們都嚴守著自己的秘密,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但他們也不可控地學著信任對方,尤其在夜晚這種人心底防線最薄弱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說出些平素不愿吐露的事。塞納無意識喃喃道:“因為這是本能?!?/br>欺騙是學會的,信任才是本能。以諾贊同地點頭:“傾訴確實是人的本能?!?/br>兩人看似無關緊要的對話被風帶去了很遠,黑暗中有人默默望著這一切,黑色的小獸發出咕嚕嚕的聲音趴在這人的肩頭。“塞納警探真是找了個好搭檔對不對?”聞聲小獸快活地蹭了蹭自己主人的指腹,像是在贊同。回去睡下沒多久塞納就被吵醒了,他聽見了遠處了樂聲,這不讓人討厭,但總覺得不安。“你也聽見了?!?/br>寂靜中即使是毫無起伏的話也能讓人嚇一大跳,塞納悚了一下才穩住聲音:“你下次半夜開口說話前請咳一聲做提示?!?/br>“……咳?!?/br>“不是每次……算了,當我沒說?!?/br>樂聲還在徘徊,塞納轉移注意,一時聽得有點入迷。“你聽出什么了嗎?”“不太能確定,需要特定環境下我才能知道,畢竟它真正想引起注意的不是我們?!?/br>樂聲漸漸停了,以諾看了一眼表,發現時間和昨天差不多。塞納做了總結:“曲調很歡快,沒有危險?!?/br>說完塞納躺回去,正準備閉眼以諾又開口了。“你明天準備用什么辦法來幫瑪麗蓮?!?/br>塞納疑惑地嗯了一聲,才慢吞吞道:“瑪麗蓮其實是被夢魘住了,想要讓她回來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從夢里把她帶回來?!?/br>“你要怎么做?”“我感知力足夠敏銳,可以和她通感,入她的夢?!?/br>以諾沉默了一會兒:“這很危險?!?/br>夢魘很危險,進入夢境等同進入掌管夢的惡魔的領地。“不會,我已經感受過了,困住小姑娘的不是惡夢,而是美夢?!?/br>以諾大感意外,沉默聽著。“你不是說過你驅走的不是邪物,那不是來傷害小姑娘的,如果不是傷害,那極有可能是保護?!比{閉著眼睛,語調不疾不徐,“進屋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不詳的氣息,但并不是源于小姑娘,而是有什么在暗中等待?!?/br>以諾思考了一會:“這和你說起的莉莉絲有關系嗎?”“如果我能知道每一個惡魔的氣息,現在就能給你肯定的答復?!?/br>不詳的氣息并不僅僅盤繞在瑪麗蓮周圍,它源于亞特蘭遍布黑暗之處,這片土地上發生了某些大家不曾料想的事情,使驅魔師和教會正備受煎熬的說不定就是這個。塞納陷入了某些設想,忽然靈光一現。“我之前說過她留下了什么,當時我不太能確定,但現在我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了?!?/br>“嗯?”“那是……眼淚?!?/br>美夢“呼,呼,呼……”寂靜黑暗中一個孩子倉皇奔逃,可無論怎么逃亡躲藏,惡靈總是能嗅到他的味道即刻追來。他就是一個明亮的指路標,每一步都能踩出細碎的光點,足跡如同水面的漣漪擴散在原地,垂涎的捕食者緊隨,計算著他氣力耗盡的時候。孩童的靈魂是最上等的美食,這對低階惡靈而言可是千載難遇的美味。被圍困的孩子不知不覺向著死胡同越跑越近,獵食者幾乎要壓抑不住自己興奮的鳴叫。高墻出現的一刻孩子最后的求生欲望轉瞬消散,呆呆站在灰色的磚墻前,頹然跪倒。粘稠的黑暗像是剛燒化的瀝青,沸騰匍匐,向著孩子越靠越近,慢慢匯聚成一張黑色血口。來到人間的惡魔越來越多,人類的靈魂也開始變得不夠分食,它們已經饑餓太久了,每只惡靈都想在此刻分一口美味,匯入黑色巨口的惡靈源源不斷,化作另一堵高墻將孩子夾在狹小的縫隙。暗處忽然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毛茸茸的,摟住了孩子,孩子哆嗦了一下閉緊眼睛等待被嚙咬的疼痛。但什么都沒有發生,孩子慢慢鎮定下來,盡力揚起頭看眼前摟住自己的人。看清的一刻,生的火焰在那雙明亮的眸中重新燃起。他來對地方了,他的保護神就在這里。惡靈發出低吼,對峙的半獸毫不畏懼,耷拉的長耳豎起,眼神逼視著周圍的黑影,最終惡靈退卻了,并不是因為這個脆弱的半獸,而是看見了一個長著尖銳雙角的身影。這群惡靈見識過看護者的厲害,不滿地縮回黑暗。看著半獸抱著孩子離開,鮑勃還是忍不住叫道:“拉比!”半獸頓了一下,方才還警惕豎起的耳朵慢慢垂下來,像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