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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追來,"裴郴!" 阮瓔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的茶!"裴郴無奈地一笑,不得已疾步過來,先向郎湛行了禮。 郎湛眼底翻出慍色,"起來吧。" 原來是這個裴郴,先前聽聞裴少將辭去了軍中事務,他還有些許吃驚,裴將軍已老,裴家有出息的也就裴郴一人,竟還主動請辭了,合著真正的緣由在這里。 裴郴焉能察覺不到郎湛對他的怒意,一替阮瓔斟完茶,就覺著自個兒還是退下的好,旋即行了個禮要下去,阮瓔猶不自知目前境況如何,灌了口茶,一時不知如何與郎湛獨處,就問裴郴,"晚飯吃什么?" 裴郴一怔,習以為常地脫口說了句,"自然你想吃什么做什么。" 阮瓔眉頭一皺,還真思考起吃什么來了,裴郴窺見郎湛臉色越發難看,忙同她說,"想好了告訴我,我先去準備一下。" 阮瓔啊了一聲,"我還沒想好,你要準備什么?"裴郴喉嚨里一噎,慢慢道了聲,"刷刷鍋什么的。"阮瓔∶"哦,也對。"裴郴逃似地離開了。 阮瓔沒了借口,見郎湛發狠似地盯著自己,只得舉起茶壺,"殿下可渴了?"郎湛趕了幾天的路,不渴是假的,但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火急火燎地問阮瓔了,定是宜妃與裴郴聯手哄騙了她,她這么乖,不會連聲招呼都不和自己打就離宮的。 他掩下火氣,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阮瓔斟了茶遞過去,瞧他整杯灌下,又倒了杯遞過去。 郎湛接過,捏在手中沒再喝,他能如愿尋到這里,還是鄭皇后告知的。他向鄭皇后請教如何對待阮瓔,鄭皇后其實經驗有限,只說,"你自己瞧著做吧,實在等不及就說開吧,她若對你有意,自然會答應。' 湛決意挑明了說,但來的路上想了幾宿,也沒想出一個好的說辭來,此種事情必須有個好的時機,好的氛圍。 此刻不太適合。 他又灌了杯茶,"你離宮后,孤去找了你。"這算是引--誘阮瓔說出當時實情,阮瓔果真上當,"當時事急,未來得及向殿下道別,還望殿下見諒。" 郎湛聽到了自己想聽的,一時心悅,眉頭松動,"無礙。"阮瓔終于松了口氣,這才想起問,"殿下來此可是有事?""來尋你。"郎湛脫口而出。阮瓔疑惑,"尋我?" 今日不宜表明心跡,他還是再尋時間吧,郎湛佯裝淡然地回,"宜妃擔憂你,托孤來瞧—瞧。" "我挺好的。"一談及宜妃,阮瓔就笑了笑,"姑姑可也好?"郎湛嗯了一聲。 阮瓔歡喜,忙把書信遞過去,"我寫了信,還望殿下幫忙帶回去。"眼巴巴地望著郎湛,郎湛一口氣沒提上來,心口悶得要死,這是要他走?他冷臉拂開信紙,"怕是讓阮姑娘失望了。" 他這情緒變得太快,阮瓔不知如何應對,只訥訥問了聲,"殿下是有要緊事要做?"所以才不幫我送信? 申色帶了點委屈,郎湛瞧一眼,心就軟一分,他也確實有要緊事要做,不妨應一聲,"嗯恩。" 阮瓔只當是朝堂之事,小心翼翼嗯了一聲,"那殿下辦完事可能幫著送信給宜妃?"郎湛∶"可以。" 阮瓔彎了彎眼,"謝殿下。"又順嘴道了聲,"原本是要裴郴送,殿下來得好巧。話沒落地,郎湛就反悔了,"孤來前,瞧宜妃娘娘著實擔憂阮姑娘,這信還是早送去的好。"但孤沒空。 阮瓔才喜完又是一驚,"那可怎么辦啊!"急得額角出了汗。郎湛忙道∶"無礙,孤吩咐裴郴一聲就可。"阮瓔∶"..." 結果還是得裴郴回京。 當晚,夜風輕拂,花香沁鼻,阮瓔避開郎湛喊了裴郴到花苑去。裴郴如約而至。 阮瓔因為偷偷摸摸的姿態,晚了一會兒,裴郴失笑,"你這是做甚?" 阮瓔面上羞了羞,透著淡粉的臉頰可愛得很,隔著花枝,披著月色,裴郴的呼吸聲粗了一瞬。 阮瓔垂首,半張臉若隱若現,裴郴一會兒覺著她像天上月,可望不可及,一會兒又像眼前花,一伸手就能觸到。 由此他的膽子大了些,"你可是有什么話要"循循善誘,"莫要怕,我定當仔細聽著,不敢忘。' 阮瓔沒能察覺他話里的深意,點頭嗯了一聲,"你記著,到了宮里見了我姑姑,就說我十分好,不要讓她擔心,只是..." 她猶豫著,不知如何說,原本姑姑要她遠離殿下的,她答應了自會努力做到。 白日里在廳堂,因著郎湛在,她沒能同裴郴說清楚,想著晚間再細細囑咐裴郴,可到了跟前,她竟說不出來了。 不過一個保證,她原本下了狠心要說的,不再與殿下有瓜葛。 裴郴見她不再言語,當是什么要緊事,又思及殿下今日突然來了,覺著她是受了殿下的委屈,忙上前一步,"可是與殿下有關?" 不。不是。"阮瓔后退一步,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你莫要胡猜。"突地心煩意亂起來,"你便只說這些就好了。" 她與裴郴在西原這些日子,日日見面,裴郴哪里見過她發脾氣的模樣,心里越發疑惑,頭次冷下臉,"你若不說,這信我不送了。" "你!"阮瓔瞪了瞪眼。 裴郴覺著自己等不及了,"阮姑娘,我就實話說了吧,我之所以來此是為了你,我對你.….. "住嘴!"阮瓔被驚得連連后退,到了此刻,她才明白,姑姑非要這個男人來照顧自己的緣由。 "阮姑娘,你聽我說………"裴郴猛地清醒過來,生恐再嚇著她,忙溫言軟語起來,"我不會強迫….." 阮瓔哪里經歷過這種事情,再者她對裴郴除了感激之情再沒別的了,一時間像是自己犯了大錯,羞愧得提起裙角就跑了。 裴郴則是又懊悔又失落地站在原地,連追都不敢上前追了。 花苑不遠處,將這一幕瞧了個完完整整的郎湛扯嘴冷笑?;钤?。 幸虧自己還憋著沒說。 如此猶自散不去火氣,他邁腿往花苑走去,還是讓裴郴連夜離開比較妥當。 47、表明心跡(2) 裴郴恰好走出花苑,對郎湛的出現始料不及,郎湛一抬下頜,他忙地掩下面上情緒,垂首行禮。 郎湛下了命令∶ "即可啟程回京。" 裴郴此刻若還不明白這其中隱情那他這顆腦袋可就真成了裝飾品,殿下與阮姑娘的關系果真不一般,怪不得宜妃會輕易答應自己的要求。 以前,他爹裴老將軍曾是蕭將軍的手下,阮家與裴家也還算關系不錯,然而待蕭將軍一過世,朝堂局勢一變,兩家關系也就淡了。 可裴郴是見過阮瓔一面的,且還對其念念不忘,但一知曉阮瓔隨宜妃入了宮,他就掐死了心里的念頭。 直到前陣子,裴老將軍在軍營被楚家壓了一頭,與此同時宜妃召見他,有意讓他護送阮瓔出京,他心里的念頭又活了過來,冒昧地問了阮瓔參選太子妃的事情。 宜妃淡淡一笑,果然不答,他只好兵走險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