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歲歲想明白了，直接開口問。

    謝知言正在泡茶的手頓了一下，語氣依然輕松戲謔，“說什么呢，當然是第一次見面就喜歡上了。當時我就想，這姑娘怎么愛學習，我這么個大帥哥站在身邊，一路上十來站全程低頭看書，我這人從小學習就不好，特別喜歡學習好的人，越看越覺得好看，皮膚真白，沉靜的氣質真舒服。正絞盡腦汁想搭訕的又怕打擾你學習，剛好看到有個毛賊想伸手摸你背包，人家估計也觀察你一路了，知道你這人一學習就無法自拔……”

    “別扯了，你明白我指的什么?！?/br>
    唐歲歲忍不住彎了彎唇角，盤腿將手中的書放在一邊，順手把頭發攏起來綁了個丸子。

    謝知言將茶倒入杯子里，塞到她手里。

    是暖胃的茶，他專門找著名的醫生調配的，唐歲歲低頭喝了一口，果然暖洋洋的。心里有什么東西在逐漸融化，消散。

    謝知言也坐到她身后，伸手虛虛的攬住她，順便揪著她剛剛綁起來的頭發玩兒。

    “你想問什么，我突然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br>
    “我們之間的合作，表面上看是雙方得利，實際上看來，好像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占盡便宜。不管是生活上還是經濟上，你沒有我依然實力強勁，而我沒有你，永遠不會是今天這樣的面目狀態。合作進行到什么時候想要假戲真做的？”

    唐歲歲是很直接的人，她不會在心里面留一個疙瘩琢磨來琢磨去，那些無所謂的糾結太耗神了，她經不起損耗。

    之前的感情是，現在的也是。

    她回過頭，正視謝知言有些躲閃的眼眸，越發篤定的追問，“啪啪的時候？還是領證的時候？”

    雖然處在唐歲歲自己的角度上，因為本地戶口的特殊性，從小到大見識了各種因為一個戶口或者房子結婚離婚的人，所以一開始合作到領證的程度，她并不覺得是什么無法理解的問題。

    但再回頭想想，謝知言和那些人又不一樣，相比較于他能得到的利益來說，他損失的也更多吧。

    看著一向鎮靜淡定的謝知言，整個人都散發出很不自在的模樣，耳朵根都紅了，突然，一個有些無法置信的念頭蹦入了唐歲歲的腦海里。

    “——你不會是從一開始談合作就是認真的吧？”

    看著對方的表情，唐歲歲忍不住覺得自己真相了。

    謝知言先是左右看看，干脆把目光放到天花板上，放在她身上的手臂有些不安的動著，最終，他嘆了口氣，仿佛認命了一般，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臉上，和她對視。

    “對，歲歲果然是聰明的女學霸，什么都能被你一眼看穿?！?/br>
    他點點頭，有些挫敗，但也終于有機會說出口。

    唐歲歲還不至于看不出這是真情還是假意，倒抽一口冷氣，伸手點著他。

    “可是……為什么呀？”

    她一點都不自戀，相反她是極度了解自己位置的女孩子，但現在她是真的不懂，到底自己在什么地方產生了極大的魅力，引誘的謝知言為了和她在一起居然玩兒了一手？

    也正是由于這種清醒，讓她能夠分辨出目前的處境。

    一開始的合作，就是引她入局的。

    謝知言扒拉了兩下頭發，有些垂頭喪氣，又有些小心翼翼。

    “我說了，但是咱先說好，你不許生氣?！?/br>
    他伸手拉著她的胳膊，晃了兩下，語氣低沉充滿了忐忑。

    “你說吧，我不生氣，我只是不明白?！碧茪q歲反手握著他的，給了他無言的鼓勵。

    “我說的喜歡你不是假的，我比較奇怪，那些在其他男人眼中美麗漂亮的女孩兒，我完全沒感覺，也不是覺得她們不漂亮，就是一接觸，她們渾身散發出來的味道……那種淺薄無知的氣質，拿愚蠢當可愛以為自己能玩弄全天下男人的模樣，我真的挺無法接受的?！?/br>
    謝知言看著她，試圖認真的剖析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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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二章 偽裝貧窮富二代x真實虛榮貧家女（23）

    他的目光真摯，語氣低沉，看得出是相當努力來表達清楚。

    “可是我爸放在那，所有試圖靠近我的人都把我當金光閃閃的大傻子，沒有一個不想搞錢的，久而久之，我很討厭這個身份，好像面對的整個世界都是虛假的，就開始一個人生活，為了這和我爸徹底鬧翻，那是高考結束的暑假，他安排我去上大學，罵我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蛀蟲，連個大學都要靠他花錢上……”

    他抬眼，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般，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所以你干脆就沒有上大學？”

    唐歲歲接口，這才明白為什么他和自己同齡，但卻沒有聽說上學的消息了。

    謝知言沉默的點頭，半晌有些干澀的問道，“你會因為我學歷低嫌棄我嗎？等站隊成績出來了，我就去申請個國外的大學看看，雖然不一定能成……”

    “雖然學歷很重要，但是學歷并不代表全部，就像你現在做的事情，很多高學歷的也做不到?！?/br>
    唐歲歲拍拍他的肩膀，完全是個合格的傾聽者，給予適時的安慰。

    “就是那時候我開始憤世嫉俗，特別厭惡這一切，又無法擺脫，甚至萌生了報復我爸的念頭。很中二吧？現在想想真的可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了一個女朋友，是她追的我，是個開服裝店的jiejie，我還以為遇到了真愛，結果人家就是沖著我的臉來撩我開心的，等到我一個朋友開著跑車遇到我，她就開始明里暗里打聽我朋友的事兒，甚至還背著我撩我朋友……”

    或許是回想當初生澀被玩弄感情的自己，謝知言表情有些難堪，但怕唐歲歲誤會自己的人格，還是努力講了下去。

    “我那些朋友都是什么人，怎么會看上她？轉頭就把聊天記錄發了我，我這才知道那段時間的忽冷忽熱，對我愛答不理的，原來是以為搭上富二代了要甩了我，我就讓我朋友配合一下演出戲，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受了傷，雖然朋友嘴上不說，但心里肯定覺得我是個煞筆，連這種女人都能甩我，我就覺得不信任一切女人，覺得她們虛榮拜金，根本沒有真正的感情，然后就有了這個直播間?！?/br>
    “那我呢，我也是女人?！?/br>
    唐歲歲有些無法想象，當時的謝知言是什么心境。

    “你不一樣?！敝x知言有些不好意思，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緩緩摩擦，“你和她們都不一樣，我第一眼在人群擁擠的地鐵二號線里，就覺得你干凈。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你一個，旁邊的喧囂嘈雜都與你無關，那么孤單的，干凈的看著你的書，我當時就被擊中了?！?/br>
    唐歲歲說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她眼睛有些潮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