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一句一點頭，剛剛犯了錯誤，所以眼下十分乖巧。

    曲殊同突然打來視頻，寇越的頭點到一半就收了，她默默轉開椅子，用后腦勺對著高頌，一邊劃開屏幕一邊輕聲道：“頌姐，等?消息?！?/br>
    高頌聞言額頭上劃過三條黑線。林染形容得沒毛病，寇越真的是一接到醫?的電?眼里就沒?人了。當誰?不出來呢，“等?消息”等同于“?出去吧”。

    “感冒了？”曲殊同問。

    “嗯，雨夾雪，溫差太大了，”寇越道，“天氣不好，我怕航班晚點，??提前出門，等我微信，飛機開始滑行時我給?發微信?！?/br>
    “好。全程戴好口罩?！?/br>
    曲殊同叮囑著，掏出一罐酸奶。他熟練地將吸管插入錫紙中，正?往嘴里送，寇越在?邊輕咳了咳，提醒他不?空腹喝奶。曲殊同信手在同事桌子上夾了?根炸薯條聊勝于無地墊了墊肚子。他今天連做了三臺較為復雜的手術，此時餓過勁兒了，沒什么胃口，只?喝?口酸奶。

    “李佩琪說文珠mama昨天來找?了？”

    “嗯?！?/br>
    “她跟?說什么了？”

    “不?再接近她女兒什么的。她女兒還小什么的?！?/br>
    “?怎么回復的？”

    “我說行?！?/br>
    ?李佩琪的消息是，曲殊同當時正在門診值班，文珠的mama推開前面的患者插隊進門，眉毛倨傲地一揚，尚未來得及，曲殊同斥了句“去排隊”，起身去角落里接水，給他留了個分外絕情的后腦勺。

    文珠mama十分下不來臺，悻悻排了?個小時的隊，結果?分鐘不到就出來了。她出來時表情訕訕的。誰也不知道里面的對?內容是什么。

    ?人聊了十來分鐘，高頌回來了，比了個OK的手勢。

    “不聊了，頌姐回來了?！笨茉骄従徳陬^頂比了個心，“今日份的‘愛?’?！?/br>
    “情緒不夠飽滿?！备唔炘诋嬐恻c評。

    寇越望著鏡頭認真解釋道：“回去再飽滿，她在不方便?！?/br>
    曲殊同露出了笑意，半晌也沒有收回去，以至于寇越實在舍不得掛斷視頻，??又盯了一分鐘。高頌也在畫外默默盯著，半晌，嫉恨地狠狠一拽寇越的馬尾。

    “?男朋友?是肯進圈摟錢，嘖嘖，網上那個盛傳的小目標，“先賺他一個億”，真的有可能只是小目標。跳級讀書，十五六上大?，全圈兒獨一份兒。以及?令人心馳神蕩的顏值?！?/br>
    寇越忍不住出言提醒：“?用?個成語夸?人男朋友的顏值，是不是不大妥當？”

    高頌繃不住笑了，又拽一把她的馬尾。

    工作令人頭禿。

    航班果然還是晚點了，將近?個小時，原本計劃八點十五落地大都，最后是十點過五分?？茉酵浦欣钕涑鰜?，在距離曲殊同三米處，突然將行李箱輕輕往前一推，一躍而起，給了曲殊同一個高中?式的很有朝氣的離地擁抱。曲殊同微微后仰將她往上托了托，然后騰出一只手推著她的行李箱。

    “?猜我有多重？”

    “一百二?！?/br>
    “?放我下來！”

    “一百?！?/br>
    寇越枕著曲殊同的肩膀，有些難受地閉上了眼睛。?個小時前在高頌那里，她的感冒似乎給她帶來的唯一不便就是有些可笑的鼻音，?此刻，卻仿佛整個人都被抽掉了骨頭。

    在通往停車場的電梯口，曲殊同突然向她靠過來，她側頭避開，不敢親他的嘴，怕傳染給他，最后只是扯下口罩在他脖頸的血管上輕輕啾了?口。

    ?人沒有繞遠回寇越的住處，直接來了曲殊同在醫院附近的公寓?？茉?是第一回來。她背著手各處轉了轉，房子大就不說了，房間里哪怕最細枝末節的設計都散發著“我很貴”的味道，寇越最后回到飯廳拆著外賣的包裝發自內心地問：“我是不是嫁入豪門了？”

    曲殊同接不上?，片刻，平聲叮囑：“那?珍惜點?！?/br>
    寇越狗腿地手指比心：“提前給?明日份的‘愛?’?！?/br>
    雖然感冒了，?三天不見，彼此分外?念，所以最后仍是躲在溫暖的被窩里做了一些不方便細致表述的事兒。

    人與人之間就是?樣，當?試探著踏出安全區，?的對手如果能及時正面地給予?回應，且是很令人賞心悅目的回應，?就會甘之如飴徹底離開安全區，越來越遠。

    寇越以前基本上都咬著被子捂著臉，既不露面，也不開口。曲殊同每回都得無奈地停下來跟她扯被子扯枕頭扯胳膊拔河。?也沒過多久，也不遮面，也不鋸嘴葫蘆了。她的目光甚至是放肆的，直直地不錯眼珠地盯著曲殊同，嘴不?主動張開了，而且說的都是極動?的?。

    畫面有點令人上頭。曲殊同盯著大汗淋漓的寇越額不由?樣?。

    扔掉最后一個小雨衣，?人基本上也只剩下攤平喘丨息的力氣了。半晌，大床右側傳來喜訊：曲殊同，我鼻子通了。哈哈哈哈。

    曲殊同翻身將寇越夾進自己的?膝之間，壓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人各自喝了口水，關燈準備睡覺，?仍然不時有人開口。

    片刻。

    寇越：“喂，真的沒有再吸煙吧？”

    曲殊同：“沒有?！?/br>
    寇越：“給時研記一筆！”

    ——時研的煙。

    片刻。

    曲殊同：“上回我?到?跟?媽打電?在商量著?搬回家里去?！?/br>
    寇越打了個呵欠：“昂，我媽?退休了，?搬回去陪她住?！?/br>
    曲殊同：“……”

    曲殊同：“……我怎么辦？”

    寇越翻過身目光灼灼：“什么？”

    曲殊同轉成平躺：“不?假裝?沒?到?！?/br>
    寇越真的不愿意在感冒的時候跟曲殊同親嘴，而且眼下既沒有小雨衣也沒有余力了，??句偽裝平靜的“我怎么辦”實在太招人了。她艱難攏住心猿意馬，抓著曲殊同的手，饞rou似的在他指骨上輕輕啃著，唇齒間是早就?好的“我可以常常夜不歸宿啊”。

    曲殊同收回手，眼里全是笑意。

    再片刻。

    曲殊同報時：“十二點了?！?/br>
    寇越不解地：“嗯？”

    曲殊同提醒：“新的一天?！?/br>
    寇越：“……”

    曲殊同：“今日份的還沒有收到?！?/br>
    寇越：“……”

    寇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