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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與戰艦同等規模的動力引擎,盡管有完善的防護制度,可一旦爆炸,周圍上百公里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所以也只能常年懸在天空。 這片危險的核心區域是個正圓形空間,智能光腦系統圍繞著一圈高透明度的防護材料,緊連液氮冷卻裝置,動力爐懸在中央的高處,終年泛著熾熱鮮紅的色彩,像一顆怦怦跳動的心臟,遍布晨曦宮的能源輸送管道則是攀附在心臟上猙獰泵張的血管。 紀天音已然沖向道路盡頭,見左右無路,直接斬斷一根粗大的能源輸送管道,看樣子打算將高處龐大的動力爐拽下來。 伊卡尼安用手背抵住薄唇:“大將,你打算把炸死我嗎?” 紀天音一言不發,閃避攻擊時卯足力氣破壞動力爐。 一道銀紫的雷電長鞭甩向控溫光腦,高壓電摧毀降溫程序,上千度的高溫無處排解,頭頂那顆太陽一般灼熱的能源礦積攢的溫度越來越可怕。 “都說了這種方法沒用,我的防御可以轉移核彈級別的傷害!哪怕爆炸,你也會在我前面分解汽化的!” 伊卡尼安修長的身體在昏暗的紅色光線下掠起一道殘影,直直向前,余光突然捕捉到遠遠的左側有一小抹細膩的銀色。 那是頭發的反光。 既然克諾修斯還在拂光湖,那么出現在這里的銀發的主人是……布洛德? 封閉的地下空間,再加上風系異能者……兩個元素重疊起來,讓伊卡尼安瞬間明白他們想做什么。 身體先于理智開始行動,毫不猶豫地轉身向來路撤離。 ——他們摸透轉移能力的本質了! 紀天音鬼魅般從角落閃出來,在金屬外骨骼的助力下一腳命中支撐動力爐的承重墻,磚石瓦礫稀里嘩啦轟然崩落,將兩人一起埋在底下。 她夾裹電流的拳頭揮向伊卡尼安的太陽xue:“滾回去!” “大將,我這不是碰到你了嗎?”伊卡尼安在緊張之余還有心思笑出來,從塵埃間精準地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細細的手腕,“嬰兒在大腦尚未發育完全時只有細微的腦電波,哪怕沒有介質,也可以轉移到別的地方哦?!?/br> 遠遠的地方傳來布洛德關切緊張的聲音:“快離開那里!” “管不了這么多了,啟動!” 紀天音無法抽身,下意識吼出行動命令,大腦里驟然出現一聲洞穿靈魂的尖嘯! 那是音爆炸.彈的聲音! 封閉的四周出現了極其短暫的真空現象,聲音迸發后又轉瞬即逝。 不對,剎那間發生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伊卡尼安觸碰到她的同時也發動了轉移能力,想要殺死這個孩子,而兩人僵持不定的同時,整個引擎區開始燃燒! 紀天音的眼前呈現無邊無際的空白,什么都看不見,在暈倒之前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一樁事實: ——這個孩子,覺醒異能了。 她似乎僅僅昏迷了一秒,又仿佛足足一個世紀都在失去意識,醒來時思維生澀地運轉,呆呆地想:我在哪里? 承重墻坍塌時形成的三角區域將她壓在下面,雖然沒有骨折,擦破的左臂卻在不停流血,似乎傷到了內側的動脈。 紀天音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即刻包扎止血,出現傷口的地方卻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這是治愈系能力? 她沒有這種異能,唯一可能的推測是來自沒出生小寶寶的祝福。 紀天音趕緊摸了摸肚子里的娃,沒覺得有什么異常,轉了個視線,才看到不遠處躺著伊卡尼安。 確切來說,是橫陳著他逐漸冰涼的身體。 “嗬……” 伊卡尼安連僵硬的眼球都無法轉動,吐出嘶啞的死氣。 耳膜和眼角都在汩汩冒血,證明音爆炸.彈的威力比想象中還要奏效。 在真空環境下無法使用能量轉移,所以那一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暴躁聲波寄存在身體里,反復沖撞全身,破壞小腦的平衡感。 他打算收起防御異能釋放這些多余的聲波,卻被一根鋼筋不偏不倚穿透胸膛正中,因為觸覺失靈而無法及時躲避。 紅至妖冶的圖騰從伊卡尼安身下層層開放,很快蔓延到紀天音腳下,濡濕鞋底。 原來最強的防御異能失效后,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有人拼命挖開建筑廢料,將被埋在底層的紀天音刨出來死死抱在懷里:“你怎么樣,是不是也被傷到了?” “我……”紀天音猶豫幾秒,懷著沉痛的心情回應布洛德,“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沒事?!?/br> 流逝的體力雖然沒有恢復,不過短短數秒,全身上下連零碎的傷口都消失不見。 布洛德撩起她破碎的戰斗服看了一下,發現的確沒有傷口才略微松了口氣。 頭頂卻傳來讓人不安的響動! “咔咔——” 跳躍如心臟的動力爐在剛才的激戰中已經被破壞得七七八八,此刻幾乎承受不住自身重量一般在上方搖搖欲墜。 紀天音扯了扯他的手臂:“伊卡尼安活不成了,撤!” “好?!辈悸宓聦⑺г趹牙?,爭分奪秒地向來路跑去,“小關,言陵,日影,通知這里所有的人立刻撤離,中樞引擎被破壞了?!?/br> 千度高溫加上重量偏移,動力爐的穩定性一旦消失,當場爆炸都有可能,只能離開后再開展防治行動。 紀天音蜷縮在布洛德的懷抱里,疲倦地回望一眼被留在廢墟里逐漸失去生機的伊卡尼安,記憶里,兩人初見的畫面一閃而過。 瘋瘋癲癲的青年自稱是她的粉絲,死皮賴臉混進第一裝甲師,剛見面就挽起袖子,將精瘦的手臂伸到她眼前晃來晃去:“偶像!我終于見到你了……快看,我這個薔薇骷髏紋身就是模仿你去做的,是不是一模一樣?……” 從那時到現在,竟然過去了這么多年。 …… 中樞引擎區的降溫系統失靈,溫度節節拔高。 從廢墟下拱出一只蒙著厚重灰塵的手臂,掙扎許久才把自己從那根鋼筋上拔.出來。 “咳……” 伊卡尼安唇角冒著骯臟的血沫,右肺好像穿了個孔,用盡異能才不讓空氣從那個多余的空缺里漏出去。 “你們都走了?!彼嵬岬沟沟刈?,落魄如乞丐,“你們都走了啊……” 無論是否坐上那個黃金寶石鑄就的寶座,他都永遠是孤身一人,不值得拯救。 紀天音說他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為了完成夢想而選擇一個又一個的跳板,這話的確沒錯,他不是不想求救,而是從來沒有向誰求救過。 可是,他真的如紀天音所說,沒有任何重要的人嗎? “大將,我是真的仰慕你,為什么開始時你和我一樣什么都沒有,可到最后,什么都有了?”伊卡尼安仰頭,灰敗的瞳孔映出紅到發亮的動力爐,找不到答案。 算了,至少他已經成為皇帝,而皇座就在上方。 他慢慢挪動起來,無比執著,無比堅定的爬向皇位所在的正殿,這條路唯有一條,不斷向前,遲早有一天能爬回去。 但體力瀕臨極點,生命也到了盡頭,必須想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