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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簇,樹木蔥蔥,宛如仙境。沃雪派的人因而也過得很滋潤,山上時而出現歡聲笑語。傍晚時分,嬉笑打罵的人,看到那兩個從山下而來的人,瞬間失了顏色,驚慌失措地問好,心里暗自想天衍大陸頂尖上這兩位怎么忽然來到沃雪派了。寒宇對他們揮揮手讓他們離開,而寒乾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所有都感覺他和以前見到的那個寒乾尊者,有哪里不一樣了,仔細看,還能看到他嘴角的一點血跡。可天下有幾個人敢仔細看他的臉。不用別人帶路,對沃雪山很了解的寒乾,沉默地朝前走。他們不用帶,但沃雪派的人哪里敢讓他們自己走,還沒走幾步,就看到掌門和幾個長老,匆匆從山上趕來。“寒宇掌門,寒乾尊者!”一行人恭恭敬敬的見禮,哪怕他們也是掌門和長老,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在這兩位面前,他們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別。都是掌門,也有天塹之別。“不知道寒宇掌門和寒乾尊者大駕光臨,有什么是我沃雪派能效勞的?”若是二十多年前,掌門或許也不必這么卑躬屈膝,可現在他只怕自己不夠小心翼翼。“沃雪派弟子命燈放在何處?”寒宇不容拒絕地說:“帶我們去?!?/br>“是是是!”存放命燈之處,是一個門派的**之地,即便如此,掌門也沒有絲毫猶豫地親自帶著他們去沃雪派的命燈樓,和長老一起,親自推開門請他們進去。這里有上千盞燈,每盞燈代表著一個活著的弟子,如果燈滅,代表人已死。“木澍濡的呢?”一直沒說話的寒乾,急聲問。掌門愣了愣,心里暗暗咬牙,果然是木澍濡又給他們招惹麻煩了。他其實也不知道木澍濡的命燈放在哪里了,連忙四處尋找,眼看寒乾的臉色愈加難看,他緊張得額頭冒汗,在長老的幫助下,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木澍濡的命燈。“在這里,在這里!”掌門一邊擦著汗,一邊說:“尊者請看,雖然還亮著,但已經很微弱了,這樣下去離死也不遠了……”掌門話還沒說完,就被寒乾一揮手,直直甩了出去,寒乾面若修羅,聲音陰森如鬼,“你在說什么!”這一下有多狠,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掌門被甩到墻上,那面墻直接被震成飛灰,更不要說直接承受這力道的掌門,即將步入化神期的掌門,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眼睛還在動。寒乾看著在角落里微弱的燈光,眼里已是一片猩紅。“師弟,別擔心,只要還活著就好,我們總有辦法救他,這是一個好消息啊?!焙钤谝贿叞矒崴?,“你現在一定要冷靜?!?/br>寒宇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有些事別人沒法感同身受,可是不用完全感同身受,只需稍稍感受,都能知道其中有多痛多悔。木澍濡是師弟的兒子,師弟在毀掉木澍濡的時候,知道了木澍濡是他和他最愛的人的孩子,師弟之所以能在擎天宗門外毀掉木澍濡那個孩子,是因為木澍濡偷偷來給他送愈生果。這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師弟現在有多崩潰。現在誰敢說那個孩子一句話不好,師弟不殺死他,已經是在忍耐。何況就在眾人的眼神和細節之處,能看出木澍濡那個孩子在沃雪派過的多不好。其實不用在細節處觀察,只要想想便知,他過的肯定不好。在寒乾的震怒中,地上跪了一地人,他們緊張得想大口喘氣,又不敢喘,生怕引起寒乾的一點注意和怒氣,就此灰飛煙滅,連掌門的生死都不顧,他們這些人又算什么。承受不了這種,來自即將飛升的渡劫期老祖帶給他們的壓抑和恐懼,有兩個修為低的弟子直接昏過去了。“木澍濡的師父是誰?”在針落可聞的壓抑之中,寒乾突然出聲問。“他、他、他、”發現沒有一個人回答,一個長老硬著頭皮,顫抖且結巴地說:“他、沒有、沒有師父?!?/br>“他怎么可能沒有師父!”寒乾這一怒,又嚇暈了一個弟子。“他為什么師父?他怎么能沒有師父?他不是沃雪派的弟子嗎?為什么連一個師父都沒有!”“哪拍是個記名弟子都有師父,他怎么就沒有師父!”寒乾接二連三地質問響徹整個沃雪山,直面他的長老,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恨不得自己如那些弟子一樣,當場暈倒才好。暈了就不用直面寒乾尊者的怒火,不是他沒出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承受寒乾尊者的怒火?不止是腿軟地跪在地上,那種面對死亡一樣的恐懼,和被碾碎骨頭的疼痛威壓,喉嚨發緊,無法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這個問題要怎么回答,木澍濡那樣的出身,當時誰愿意做他的師父啊,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才好,就算有一絲絲愿意,也沒人敢啊。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木上清活過來了不成?“他在沃雪派怎么能連一個師父都沒有……”到后面,聲音里已經不止是怒氣了,仿佛連聲音里都能聞出血腥味。“師弟!”寒宇拉住他的胳膊,“我們去木澍濡的院子里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時間緊急?!?/br>寒宇拯救了一地的人,他們剛離開,地上的人都癱倒了,如離水之魚大口喘著氣,好似死里逃生。長老和掌門們沒法繼續帶他們去,幾個弟子只能戰戰兢兢地帶領他們去木澍濡的小院。木澍濡的院子位于沃雪派最偏的一個峰上,這里人跡罕至,連靈氣也極為稀薄。寒乾臉上寒色更重,腳步沉重地步入院子里。小院里空空蕩蕩,沒有了生活的跡象,只有滿院子的鮮花,寒乾站了一會兒,問身邊人:“木澍濡離開多久了的?”沃雪派的大師兄靳君猶豫道:“接近一年了?!?/br>“那他離開的時候,說去哪兒了嗎?”寒乾轉頭,威嚴的視線直直鎖住他。靳君也承受不住尊者的審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知,但晚輩知道,他和二師弟步炎彬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