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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弟子發現的。坐忘亭外的積雪甚厚,足以沒膝,幾近將傅荀掩埋,只露出了他的一只腳。掃雪弟子將他從雪地里刨出來時,只見他僅僅著了一件里衣,已經渾身凍得發青,僵硬如石,聲息已絕。后檢驗他的尸身,發現他是靈力衰竭,無仙法護體,被活活凍死的。文清真君方說完這些,懷淵真人冷笑一聲,忍不住開了口:“我在坐忘亭外,發現了削靈陣,步下削靈陣除了需要符紙、靈石外,還需要迷榖木制成的定魂牌?!?/br>聽到此處,林輕舟直叫不好。此事要變得棘手。果不其然,懷淵真人冷哼一聲,道:“據秋水閣的管事弟子說,你昨日下午到秋水閣領用了不少符紙朱砂,還領用了一張定魂牌,不知師侄領了定魂牌意欲何為?坐忘亭外的削靈陣是否就是你布下?”他聲調甚急,說到后面,腔調更是凌厲尖刻。咄咄逼問下,林輕舟眉心緊皺,袖中的手出了薄汗,坐忘亭的削靈陣確實是他所為。步下削靈陣,林輕舟的初衷是想給傅荀給一個深刻教訓。傅荀時常伺機sao擾原主,著實令林輕舟不齒,既然他占用了原主的身體,為原主出口氣也是應當的。再者,他身上的摧丹咒只能傅荀能解,若徑直前往,傅荀不會輕易解咒,只怕要在他手上吃虧。他昨日離開坐忘亭,回至乘物游心后,思前想后,才想出削靈陣這么一個法子。步下削靈陣,可以降低雙方實力差距,令他可與傅荀一戰。不曾想,他步好陣法,回了乘物游心靜等,卻變故陡生,系統又發布任務,他只得先去做任務,把這事擱置一旁。坐忘亭外陣法也來不及撤去,導致現在落人口實。林輕舟張嘴方想說,坐忘亭外的削靈陣確實他步下的,但平陽真君之死,并非他所為。孰料,他身側適才一直緘默的寒祁,卻搶先開了口:“坐忘亭外的削靈陣是我步下的,他不過是替我去秋水閣取一下東西而已?!?/br>寒祁這是要做什么?林輕舟大感詫異,忍不住微側目光瞥向他。寒祁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不僅林輕舟,殿中余下所有人,皆是始料不及。林輕舟與寒祁關系不睦,宗門中早有傳聞。這種時刻,難道寒祁是要替林輕舟頂罪?但,爾后,寒祁又淡淡開口:“我若是想殺平陽真君,何需削靈陣?!?/br>此話算得上極為輕狂,驕矜自負了。但卻同樣也令人無法辯駁。他所言不差,以他今日的修為道法,宗門內一主三君,除了宗主純微子定然位居其上外。三君中,無論誰單獨與寒祁對上,都難以占得上風。既然寒祁殺平陽真君根本無需動此陣仗,以削靈陣弒殺平陽真君,也就成了無稽之談。懷淵真人也不傻,追問道,“既然弒殺平陽真君非你所為,那你在坐忘亭外步下削靈陣所為何?”寒祁聞言,輕描淡寫道,“我想布陣便布陣,并未違反任何一條宗規?!?/br>態度倨傲,強詞奪理。懷淵真人被一噎,橫眉怒目,“你.....”寒祁對林輕舟的袒護實在昭然若揭,難以令人信服。懷淵真人并不就此作罷,冷笑繼續舉證道:“既然不是林師侄所為,那昨晚接近亥時之時,為何有人看見林師侄前往坐忘亭?”咦?這就蹊蹺了。那個時候,林輕舟早已離開浮玉山,怎么可能還有人看見他去坐忘亭?寒祁聞聲,輕描淡寫道:“他昨晚整晚都與我在一起?!?/br>語到此處,他的眼神卻一個游移,越過懷淵真人,落在他身后的崔如故身上,一字一頓道,“在同一張榻上?!?/br>崔如故一直都皺眉沉默著,聽殿中幾人言語,對上寒祁的目光,瞬時愣在當場。寒祁眼神中的挑釁實在太過赤露無遺,令他不解,林輕舟與寒祁躺在一張榻上,與他又有何干系?心思電轉間,他瞬時想通其中關竅。唇邊浮起一個苦笑,他不禁視線轉向林輕舟,有幾分促狹,又含著幾分無奈。而這端,林輕舟眼角一抽,從頭到每個腳趾,都覺得無比尷尬。恨不得將寒祁一腳囫圇踹出殿外才好。寒祁直接為他做不在場證明便可,何需說得如此明白。“同一張榻上”幾個字,還故意聲音更為響亮,唯恐別人聽不清。他此話一出口,全殿的人都神色怪異望著他倆,連師父純微子也不例外。不知他們是否會想歪。寒祁故意的吧。殿內一時陷入靜默。懷淵真人已經無話可說,氣得渾身發抖。純微子坐在上首,若有所思。寒祁這時又開口道,“想要尋出真兇,其實很簡單?!?/br>語罷,他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了一面銅鏡。他儲物向來用袖里乾坤,而不是納戒。只見那銅鏡短柄圓面,正面是黃色銅面,背面刻著伏羲八卦。林輕舟瞬時認出這件寶物,在見素閣翻閱道籍時曾見過的。安息鏡。照在往生之人的身上,可以看見他死前經歷的最后場景。......因為還未找出真兇,傅荀的尸身,還停放在抱樸峰的長明樓。一行人,除了純微子外,御劍的御劍,捏訣的捏訣,不消片刻,便都到了長明樓。純微子對于宗內事務,素來很少過問,平生最喜兩件事,閉關修煉與外出游歷。恰是因此,他想盡早傳位于寒祁,好徹底徹底擺脫俗務,逍遙野游。宗內事務在他閉關期間,一直由文清真君代為處理。寒祁也該學著如何處理宗內事務了。此事已有眉目,他便放心交由寒祁處理,不再過問。一行人走入長明樓內,門窗緊閉,穿過垂下的白色輕紗,一盞盞燭臺散發著昏黃的光。樓內正中,正擺放著一個黑色的棺槨,傅荀的尸身正是放在里面。不需多言,寒祁輕一揮手,手中的安息鏡飛至傅荀尸身的上空,懸浮在半空。寒祁掐訣念咒,安息鏡瞬息之間,鏡身四周,散發出淡淡的黃光,光芒如有靈般,不約而同地籠罩住棺槨之中的傅荀。片刻之后,安息鏡中開始出現傅荀的身影。鏡面中,傅荀站在坐忘亭內,朝著亭外石階處,露出一個極為欣喜的笑容。爾后,鏡中便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他走入亭內,身著白衣,清癯瘦削,過腰的長發一半綰起,只用了一根縹碧色發帶,步履不急不緩。此人一出現在鏡中,在場之人皆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