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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祁朝終于在眾人八卦的期盼下歷劫歸來,帶回了一位合籍道侶。身為祁朝的道侶,樓云還在習慣這個身份中,來上界的幾日幾乎都在殿內,沒來得及出門,也沒法出門。畢竟新婚燕爾,許多事控制不住,也就容易過度。前一日的酸痛還未散盡,第二日醒來,酸痛感更甚,身體愈發不想動。白天祁朝出去處理積攢的公務,樓云便留在殿內休息。就這么白天晚上都在榻上度過,樓云有天終于憋不住,掙扎著起來說要練劍。劍練了一會兒,有沒有解悶不知道,倒是把一旁侍奉的仙童們嚇得不輕。本該熟稔的劍招從手中劃出,舞了幾下便莫名失了準頭,好幾次寒光閃過,不是差點削了房柱,就是差點劈了墻。“仙君……仙君當心!啊?。?!”又一道劍光襲來,小仙童們抱頭四散開來,樓云連忙收勢穩了穩劍,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那個,我不是故意的……重來?!?/br>靜心凝神,樓云背了一遍劍訣,忍住身體的不適,再次揮劍。半柱香后,不聽話的劍又歪向一邊,在仙童們驚恐的眼神中,一根柱子即將毀在劍下。下一瞬,一道凜冽的劍光攔住了樓云的劍身,輕輕一挑,將其撥回正軌。樓云心跳停了一瞬,不由出聲叫道:“師尊!”祁朝一襲銀袍立于他身前,那雙狹長凌厲的眼淡淡地看過來,手中長劍揮動,接連不斷在給他喂劍招。“專心?!?/br>這兩個字仿佛一道定心丸落在心上,樓云定了定神接過劍招,二人對了十幾個來回,最后收招時,祁朝挑過樓云的劍,樓云猝不及防跌進了對方懷里。清冷的氣息鋪天蓋地包裹上來,樓云被圈在這個懷抱里,鼻息間滿是對方的味道,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刷一下燒起一層薄紅。“怎么起來了,不再休息會兒嗎?”祁朝側頭貼在他耳邊,溫熱的吐息拂過耳垂,樓云不由一顫,臉上更紅了。“我休息好了……”樓云眼睫抖了抖,眼神不自然地飄開。祁朝笑了下,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他轉頭望著樓云的眼睛,輕聲道:“方才對劍的時候,你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么?”樓云看著面前這雙眼,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他張了張嘴,仿佛有些難以啟齒,眼神躲閃道:“沒,什么也沒想……我在專心使劍?!?/br>“那你比我厲害,”祁朝點點頭,挑回樓云下頜,“我與你對劍的時候,腦子里全是你?!?/br>“……”樓云霎時覺得臉上熱得厲害,心臟仿佛要燒起來般guntang。他受不了似的稍稍側過頭,語無倫次道:“我我……師尊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不是在忙公務——唔!”祁朝側頭堵住了那片柔軟的唇,好一會兒才放開,懷里人攀住他的肩膀,微微喘息,已經軟得不成樣子。祁朝忍不住親了親對方通紅的耳垂,嘆道:“怎么這么可愛……”樓云攥緊了祁朝袖子,說不出話,臉幾乎要埋進對方衣袍里。“這兩日瑣事較多,沒能多陪你,對不起?!逼畛?。樓云搖搖頭:“沒有的,師尊,公務要緊,我在這里練劍也挺好的?!?/br>祁朝意義不明地笑了下:“練劍?等我回來留給我一座殘殿嗎?”“……”樓云把頭使勁埋進了對方懷里。祁朝眼底一軟,吻了吻樓云發頂:“放心吧,要緊的事我已經處理完了,剩下的交給其他人。這幾日有些無聊了吧,想回去看看嗎?”回去,自然是指的之前那個世界。樓云想了想,覺得也行,便點點頭。祁朝拉過他的手,分出一抹神識,將修為壓制后,兩人一起落在了小世界。世界與世界之間時間流速并不相同,在上界不過幾日,小世界卻已幾個月了。樓云落地后,四下一望便認出,這里正是凌云峰。幾個月沒回來,凌云峰似乎也沒什么變化。樓云朝前走了幾步,推開自己竹屋的門,里面的陳設還跟大婚那天離開時一樣,桌上的碧玉茶碗扣著,壺里空空的。他端起茶具,轉頭對祁朝道:“師尊稍等,我去沏壺茶?!?/br>這大約是記憶里第一次給師尊沏茶,等樓云慢悠悠返回竹屋時,在桌邊卻沒見到人。他將茶具放在桌上,轉頭一望,看見祁朝立在床榻邊的架子旁,似乎正在看什么東西。樓云驀地眼皮一跳,走近了才看清,祁朝手中拿著一樣東西把玩,那東西露出銀質的一角,反射著細細的光澤。這是……那張銀質面具。樓云盯著那張面具,愣了好一陣,才慢慢想起這東西為什么會在這兒。那是很早以前,魔尊留了這張面具在他這里,本想找機會還回去,有天夜里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便恨不得把跟魔尊有關的東西都扔掉了。不過當時什么都不知道,還怕扔面具被師尊發現,誤會與魔道有牽連,便暫時將面具藏在了書架上,打算另選時機扔掉,誰知一放便放到了現在。祁朝拿著面具,回頭瞥向他。“之前沒在你納戒中見到,還以為早被你丟掉了?!?/br>“……”樓云一時不知該糾正,還是默認。祁朝見他沉默,似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走過來:“其實是想丟掉,忘了丟吧?”“師尊……”樓云抬眼,張了張嘴,又說不出謊話。“我感覺的到,”祁朝平靜道,“那個時候……你大約是不喜歡我的?!?/br>他抬起手,微涼的指腹輕輕撫過樓云唇角:“我吻過你,但被你拒絕了。咬得還挺狠?!?/br>分明是淡淡的語氣,可聽起來莫名讓人有些難過。樓云眼神微動,伸手拉過了祁朝的手指,反駁道:“不是的師尊,其實那時候我……我就……”他抿緊唇,搖了下頭:“我只是不知道那是你?!?/br>氣氛突然安靜了一瞬,往日的種種接連不斷地翻涌上來。心動有之,掙扎有之,酸澀有之,當初所有的困惑與不解,如今看來都無比清晰,為什么分明喜歡師尊,卻對魔尊的親近克制不住的心動,只是因為,他們都是一個人。祁朝垂下眸子,低聲道:“對不起,是我瞞了你?!?/br>樓云抬眼望著祁朝片刻,驀地朝前靠了半步,從對方手中接過面具,緩緩給祁朝戴上。“其實我是愿意的?!?/br>他眸光閃動,稍稍抬起下頜,湊上去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