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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對著幾位壯漢大哥點頭哈腰,是因為他認出來這是侯爺的轎子,巴結侯爺的專用轎夫就是巴結侯爺,這并沒什么不對。 往日覺得稀松平常的事,如今卻是開始別扭起來了。 她想起來自己曾經多么想嫁給王二狗,想當王二狗的正妻,覺得能嫁給王二狗這日子該有多好。 她只是一個丫鬟,從窮困挨餓到進府能吃飽飯,所看到的只是小姐院子和侯府這么一大塊地方,下意識選擇的男人也是王二狗,阿福,還有那馬廄里的陳忠。 她覺得這就很好了,窮一些富一些,日子就那么過。 后來侯爺看中了她,她也沒覺得有什么,頂多是為了珠花喜歡,覺得自己可以從侯爺那里多搜刮一些銀子傍身。 可是現在,她突然意識到了,意識到了侯爺和王二狗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侯府門前的王二狗依然在彎腰含笑目送著這頂轎子,香嫵卻有些心神恍惚。 就在這種恍惚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轎子停了下來,有人請她下轎。 香嫵微怔了下,到底是下去,下去后,才發現這是一處僻靜的院落,并不算太大,卻清雅干凈,那門窗那布置,絕不是尋常人家能有的。 這時候一個婦人過來,領著香嫵進去,卻是一處沐浴湯室,說是讓她好生沐浴。 香嫵心中微緊,她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沒吭聲,安靜地沐浴。 沐浴的時候,那澡豆都是上等的,泛著淡淡的香,用在身上都是滑膩猶如脂膏一般,遠不是香嫵平日所用能比的。 待到沐浴過后,換上了奶白綢的里衣,又披上了軟煙薄紗的外袍,香嫵跟著那婦人出來,進了門廊,沿著竹板的樓梯拾階而上,最后到了一處房前。 那婦人告退了,徒徒留了香嫵一個人。 香嫵站在門前,心驟然縮緊了。 她膽怯,怕自己如同白簡說的一般,躺在床上七八日下不來,但是又渴盼著。 兩種情緒絞在一起,讓她前部的后不得,竟怔怔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卻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進來?!?/br> 聲音慵懶隨意。 他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讓香嫵臉上火燙。 她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怎么樣,腦子里亂糟糟,她甚至記起來自己還沒繡好的祝壽圖和錦囊,如果她被侯爺折騰死在床榻上,她是不是沒機會繡好了? “舌頭被貓咬了?”男人淡聲問。 “侯爺,奴婢,奴婢這就進去?!毕銒骋а?,攥緊了拳,視死如歸地邁了進去。 門推開了,她卻看到,屋中清雅簡潔,正中擺著一處方桌,上面擺了一整桌的佳肴。 而在方桌一旁靠窗的位置,陽光從紅木窗欞灑進來,為那俊美威嚴的侯爺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 此時的他,正拿著一本書,閑散地翻著,優雅矜貴,仿佛從畫中出來的。 哦…… 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個躺在床上等著自己的侯爺呢。 一時癡癡地看著眼前的侯爺,有些懵,不懂這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又隱隱期待。 仔細看時,墨發很是隨意地披在肩頭,柔化了往日威嚴剛毅的棱角,看著竟是俊美無匹。 她并不知道有一日她竟會覺得侯爺俊美,她以前一直覺得侯爺就是侯爺,那個掌管她命運生死的人。 她邁步,走進去,之后乖乖地站在桌邊,小聲說:“侯爺,奴婢伺候你用膳?” 霍筠青卻在這個時候起身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起身。 他的身量本就頎長,在這并不算太大的竹屋中,就越發顯得高大了,高大到幾乎遮住了窗欞外射進來的陽光。 香嫵的面前便微暗。 “這是給你整治的?!被趔耷嗔门?,坐下來,淡聲道。 “啊,給奴婢?”香嫵有些驚訝,不敢想象,原來伺候侯爺,事先還能有酒席可以吃? “怎么,不喜歡?”霍筠青挑眉。 “喜,喜歡!” “那還不坐下?” 可是這種酒席,對香嫵來說是不敢想的,更何況這是在侯爺面前,哪有她坐的份。 她有些遲疑地看著侯爺:“奴婢,奴婢可以坐下嗎?” 霍筠青:“怎么,還要本侯抱著你?” 香嫵臉上一紅,趕緊坐下了。 坐下了,她拿起箸子,先幫著霍筠青布菜。 霍筠青看了她一眼,倒是受了。 伺候了侯爺后,香嫵嘗試著吃了幾口。 桌上都是美味佳肴,比之前在那后院里吃的還要好,許多都是香嫵見都沒見過的。 香嫵一邊默默地品嘗著那飯菜,一邊暗想,侯爺這是要先喂飽了自己再要自己身子嗎? 她聽說死刑犯行刑前都給吃一頓好吃的。 想到這里,她也就不那么拘謹了,甚至覺得,也許這是自己賣命前應該得的?這些飯菜也確實好吃,她吃了這個,嘗嘗那個,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得差不多了,她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才發現,侯爺根本沒吃,就在旁邊看著她,黑眸安靜沉定,帶著幾分打量。 她臉上一紅,拿著筷子的手微頓了下:“侯,侯爺,你怎么不吃?” 霍筠青:“很好吃嗎?” 香嫵:“好吃?!?/br> 霍筠青:“那你再伺候本侯吃?!?/br> 香嫵趕緊點頭,之后湊過去,給侯爺布菜,但是侯爺卻不動筷子。 香嫵頓時明白了,他要自己喂他。 她臉紅耳赤,呼吸都有些急,不過到底是舉了筷子,親手喂給侯爺。 侯爺卻不接。 香嫵默了一會,收回了筷子,怯生生地問:“侯爺?” 侯爺卻突然道:“吃飽了嗎?” 香嫵輕輕點頭:“嗯?!?/br> 侯爺:“好,起來,我們離開這里?!?/br> 香嫵心里納悶,不懂這是怎么回事,只覺得侯爺實在是性情多變,不過還是跟著侯爺出去。 出去到了院子中,已經有一輛馬車備在那里,周圍一眾奴仆,全都低著頭,恭敬地跪在那里。 香嫵有些不知所措,一般來說當所有人都跪下的時候,她也應該跪在那里。 身為一個丫鬟的下意識反應,她膝蓋一軟。 侯爺卻握住了她的手:“隨本侯上車?!?/br> 香嫵只好不跪了,她下意識點了點頭,之后便隨著侯爺上了車。 上車前,馬上就有人端來了繡凳讓香嫵踩著,低頭間對方恭敬有加,倒仿佛香嫵是什么千金小姐。 香嫵從來沒被人這般伺候過,她心里越發不安,不過還是踩上去那凳子,準備上車。誰知道馬車對于香嫵來說依然是有些過高了,她踩著上去后,依然有些不穩,正要扶住那把手,侯爺卻一把將她拉了上來。 侯爺的手非常有力,她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