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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曾正眼瞧過他。 想到此處,她又幽幽開口。 “若那人真心喜歡你,怎么會去揭人傷疤?若她時時刻刻提醒你揭你痛處的,你覺得那會是愛嗎?如果是愛,她是不會讓你處在低微的塵埃里的,如果對方想要你卑微到塵埃里去仰望她,那多半不是愛,是控制欲,兩人之間應當是平等的,這樣才能長久走得更遠?!?/br> 兩人的想法皆發散得厲害,而璇珠看戲看得有些魔怔,觀念也灌輸得猝不及防。 待她反應過來后,也沒問他到底能不能理解她的話,可她也不打算去說,反正沈叢澈也未再張嘴說話了。 而沈叢澈沉默了片刻,轉而冷哼了聲:“那你想的倒是簡單?!?/br> 愚昧啊。 言罷,她便嘆著氣晃了晃腦袋。 “那是個治愈和被治愈的過程?!?/br> 望他時,他似乎還流連忘返,怔怔地盯著閣樓下的戲臺瞧,順著他的視線,璇珠將目光投向戲臺,不知是誰點了這么一出戲,戲唱完了此時戲臺便空了。 而沈叢澈眼眸低垂著,鴉睫掩下眼中思緒,全神貫注地盯著戲臺出神。 瞧來,他真的非常喜歡看戲??! “公公喜歡聽戲?” 而沈叢澈陷在思緒中,直至那清麗的嗓音入耳,可他沒大聽清她說了什么,便隨意地應了聲:“嗯?!?/br> 璇珠了然,眼見著他出來已經有好一會兒了。 自認為自己是個體貼的護工,她又道:“公公身子不好,可要快點回去休息??!” 沈叢澈:“……” 第34章 甜的掉牙 //34// 京郊此處, 南棱莊一里地外有一戲樓。 戲樓每日都會開戲,曲目不定,但提前一日會放出翌日要演的戲的消息。 本著應當關心病患心理健康的想法,加之考慮到沈叢澈喜歡, 璇珠特地下血本在戲樓定了兩個位子, 第二日直接上門拽著沈叢澈就走。 璇珠來時, 沈叢澈正躺在搖椅上打盹。 乍得一聲驚呼生生將他嚇醒, 這丫頭不管三七二十一, 揪著他的衣袖就跑。 霎時間, 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試圖抽回衣袖, 那丫頭干脆一把攥住他的手, 牢牢地捉著, 全然不給他反抗的機會。 轉瞬將他推上約好停在沈府門口的馬車, 沈叢澈劍眉微蹙方才回頭,轉眸就對上雙帶著凝重的烏眸。 推搡著他的手臂, 扒著他爬上馬車,神情肅穆而認真。 “來不及解釋了, 先走再說!” - 馬車行了一路, 歷經近乎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從一處院落前緩緩而停。 這院落是京中一處較為有名的戲樓,那些富貴人家偶爾會請這戲班去演戲,但沈叢澈對此無感,曾受同僚邀約來過一回。 但因著覺得太過無趣,開戲沒久就打起了盹。 戲唱了多久他睡了多久,那日后同僚就再無邀過他來看戲了。 “要開始了!今天不小心起晚了,古代沒有鬧鐘賊不方便,家里的公雞昨晚被宰了, 阿娘和爹爹又跑回鄉去喝喜酒了,我沒起來床!” 一路絮絮叨叨,也沒管他聽不聽。 過了那扇敞開的垂花門,便聽見 那聲聲入耳的鑼鼓聲。 璇珠走得很急。 戲園占地面積很大,光是戲臺就有四五個,好在來前她特地尋人畫了地圖,記熟了路線直接帶著人前去即可。 庭院中三角梅開得旺盛,地面由青磚石砌成,邊沿布著片片深綠的青苔。 環境幽深而寂寥,周遭不見人影,只聽見她那急促蹬蹬蹬的腳步聲。 似遠似近的鑼缽鼓聲穿透長廊,沿著青磚小道而行,兩側假山觀音竹相擁片片,而又穿過半月的拱門。 她盡量放輕了腳步,越過如意門,只見那園中觀者如織,幾乎座無虛席。 “這……” “噓,我們要小聲點,不然其他觀眾會有意見的?!?/br> 他恰要張嘴問話,那小姑娘驟然回過頭來,白若蔥段的食指貼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面上笑容猶如春日煦陽,瑩白的臉頰漾著淺淺的梨渦。 她尋了個較偏的座位,將他塞到實木椅上,由始至終,她就沒給他表達不情愿的機會。隨即,迅速從攜在腰間的繡著簇簇荷花的小布包里取出一鼓鼓鐺鐺的油紙袋。 油紙袋裝了滿滿一袋的爆谷。 回想昨夜,為了做出現代的爆米花,她足足弄了一個時辰之久。 歷經了數次失敗后,璇珠終于認清自己沒有天賦的事實,可正要放棄之際,她迎來希望的曙光。 ——阮善雅到伙房找夜宵吃了。 于是機智如她,拉著阮善雅就讓幫忙。 好在阮善雅也依她了,打著哈欠幫她做好,還尋油紙袋給她裝了起來。 入口很脆帶著點甜,果然還是別人親手做的比較香。 沈叢澈略微頭疼,這周遭都是人,熙熙攘攘,又是一道鑼鼓聲入耳。預示著這戲即將開場,陸陸續續有人從外頭涌入。 不一會兒,這庭院便坐滿了人。 可他只覺得吵得很,偏頭去瞧坐于他左側的人,“你為何……” 璇珠聞言偏過腦袋來,稍稍蹙眉“啊”了聲,帶著疑惑的,瑩白嬌美的小臉上也染上幾分遲疑,“你不是說你喜歡嗎?” 他何時說了? 頃刻間,那疑惑一如潮水翻卷襲來,于腦中搜尋了半日。 想起來了。 那日她是問了他話,只是他沒聽清,但又懶得重復去問便隨口答了。 她眼中的疑惑愈發濃烈,某一瞬,有些懷疑是自己聽岔了,沈叢澈一頓,繼而道:“嗯,喜歡?!?/br> 璇珠輕哼了聲,微微蹙起的黛眉才舒展開來,語調也輕松了些,“看我對你好吧?我可是下了血本的?!?/br> 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似未懸掛于夜間的一彎月牙。 而月牙里又如糅入了零零碎星,眼睛亮亮的,細長的水彎眉微揚,帶著幾分的得意。 心口咯噔了一下,登時亂了思緒。 他又別開視線,將目光鎖于戲臺之上。 終于,又是聲聲鑼鼓敲響,與之響起還有二胡琵琶各種樂器。 那人物登臺的一刻,臺下觀眾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 沈叢澈覺著,自己腦袋都要裂開了。 只是驟然覺得喧囂得緊,又忍不住偏頭,而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戲臺,被那戲唬的一愣一愣的,時而從手中的油紙袋中緩緩抓一把爆谷塞進嘴里。 璇珠總覺得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灼熱得叫人無法忽視。 一扭頭,果真對上雙濃墨翻涌的眼。 他不好好看戲,反倒是托著下巴盯著她瞧。 而那雙鳳眸思緒不明,鴉青的羽睫垂下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