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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想起些往事,不等他接話,回頭惡狠狠地瞪他。 “我知道了,你就是怪我之前用柜子砸你腦袋了,趁機報復我?!?/br> 她眼眶泛著薄紅,連同鼻尖都是紅紅的,話說完,她就抬袖拭淚,貝齒緊咬著緋紅的唇瓣。烏眸盈著水光淚珠便是在眼眶里打轉,要落不落的,那股委屈勁兒都要從眼眶里溢出來了。 沈叢澈無奈。 耐著性子捏著她的雙肩將她扶起,繼而又將其轉過身來,“丫頭,若是我真想趁機報復,那日在懸崖就不會涉險救你,你說對不對?” 而她垂著腦袋,瞧都不瞧他一眼,聞言就猛地搖頭,“不對,你分明就是看我不順眼?!?/br> “我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來了?!?/br> “你哭唧唧跑回去,不知曉的還以為我怎么你了?!?/br> 她抱著食盒的手臂又緊了緊,悶聲不作答,扭過頭抬腳就要走。 若是別人見著這丫頭哭著從他這出去,不得以為他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沈叢澈眼皮一跳,急忙捉住她的手肘將她拉了回來。 誰料,這又一時沒控制住力道。 她那對水彎眉緊緊擰在一塊,朱唇微啟,從唇間溢出句帶著哽咽的一句:“好痛……” 沈叢澈覺得,紙人大概都會比她結實。 完了,這回真的完了。 這丫頭都要哭成淚人了。 “莫哭莫哭!” 這回他是真徹底的慌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重復著同一句話。 趁著她哭,沈叢澈先從她手上接過食盒,璇珠一時沒抱穩就被他搶了過去。抬眸便對上了他那雙墨色翻涌的眼,見他眼神復雜,她又去搶食盒。 沈叢澈目的是不讓她走便不還給她。 而璇珠搶不著就更覺得委屈了,種種酸意于心底泛濫,滔天翻涌而來于心間漫溢成災,“你那么喜歡的話,就當送你了!” “祖宗,還你還你,你莫哭?!?/br> 沈叢澈緊跟其上,她就那般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頭亦不回。 他甚至都擔心著她會把自己給絆倒。 腦上春陽有些刺目,透過枝葉縫隙灑落她身上,絲絲縷縷光線照得她有些睜不開眼。 蔥白的手緊緊揪著裙擺,璇珠只想著快些從他眼皮子底下逃離,可越想越是覺得,食盒若是白白送出去是虧得很。 想到此處,她腳下步子一頓,猛地回頭就和身后的沈叢澈撞了個正著。 沈叢澈走路很輕,她便不知曉他一直跟在她身后,他亦不知曉她會突然停下步子,于是璇珠轉身就一頭栽他懷里去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繼而往后 退去,卻不料踩著后裙擺整個人都往后栽,好在沈叢澈眼明手快,于她身子往后歪斜時就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 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畫面,栽進他懷中腦袋直接磕上他的胸膛。 沈叢澈覺著,這哄姑娘比去捉反賊都來得折磨人,這一會兒的功夫,甚至讓他有種短命十年的錯覺。他斂下眼眸瞧她,嘆了口氣,言語中盡是無奈:“祖宗,你可真要折煞我了?!?/br> “我,好心,好意……給你燉雞湯來看望你,你就是這樣對我……”她抽抽噎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字字句句都在控訴他的行為,叫他聽得不是個滋味。 沈叢澈是明白了,這種時候,他不能與她爭論更不能試圖和她講道理。便只好耐著性子溫聲與她提議:“我喚家仆給你煮熱雞蛋敷敷一會兒就不痛了?!?/br> 而璇珠半點不領情,反倒抬手推他肩膀,“我不要,你沒安好心?!?/br> 她哼唧了聲,扭過頭要轉身又被他掰了回來,沈叢澈只感覺眼皮子發緊,輕垂著眼睫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開口:“璇珠,你就聽公公說一回……” 瞧瞧他說的是人話嗎? 哭得時間有些長,璇珠都有些疲憊了,甚至哭得有些嗆,不等他把話說完她便抬首狠狠瞪他,就搶在前頭打斷:“我不要,你壞得很?!?/br> 沈叢澈:“……” 他的耐心就是這樣被消磨殆盡的,好聲好氣與她說仍是不奏效。 從前,沈叢澈自以為著沒有什么事情能叫他手足無措,如今這丫頭是全都給他印證了,難纏又難哄,無論是威脅或是哄全都無效。 沈叢澈把心一橫,干脆直接把人擄走,長臂一伸把整個人都給攔下抗走。 暢快。 - “哪疼?” 那雙杏眼直勾勾地瞪著他,眼中的怨氣都要溢出來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梁骨?!?/br> 沈叢澈嘆了口氣,也不知他這是造了什么孽。 他那脾氣都要被她磨沒了,又怕她繼續哭,他只能喚家仆煮來幾個熱雞蛋,剝了殼用棉布裹著給她散淤血。 “下回還敢趴窗口么?” 她黛眉一蹙,那淚水又在眼眶里打轉了,她怎么想都覺得,這說到底還是得怪沈叢澈。沈叢澈也不知曉自己怎么又惹她不高興了,劍眉稍稍皺著,悶聲繼續道:“說到底也是自己蠢笨,誰叫你站那?你若不站在那能被砸嗎?” 他總管不住自己的嘴,平日里說話也不大好聽,好不容易讓人不哭了。 這倒好,這一番話又把這哭包 給觸著了。 眼前那小姑娘輕斂著眼眸,纖密的睫羽輕輕顫動著,就差些把委屈寫在臉上,沈叢澈甚感頭疼,又軟了語調:“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好,不應當砸你?!?/br> 雞蛋熱敷后,沈叢澈還是覺得不夠。 繼而從桌旁的木柜中取出藥酒,取下堵著瓶口的的紅布,濃烈的藥酒氣味撲鼻,將少許藥酒倒于手上,卻因著砸傷的是鼻梁骨只能用指腹替她擦藥。 可沒曾想,指腹剛觸碰上,她嗷的一下往后傾了傾身子。 眼前人眼中閃著淚花,緩緩吐出一句:“痛?!?/br> 沈叢澈垂眸,最終亦只是嘆了口氣,輕輕攥住她的手肘將她往前拉了拉,有些無奈:“你這丫頭別亂動?!?/br> 璇珠素來怕痛得很。 他指尖帶著絲絲涼意侵襲,一下痛意從鼻間擴散開來抵達四肢百骸,腦子嗡嗡作響,只回蕩著一個痛字。手指緊扣著身下的黃梨木圈椅,璇珠倒吸了口氣,緊咬著唇瓣繃直了腰桿,烏眸直勾勾地盯著對面的沈叢澈瞧。 沈叢澈覺著,自己的臉都要被她盯出個窟窿來了。 目光灼熱還飽含著怨艾,叫人全然無法忽視。 于是他嘆了口氣,又道:“祖宗,你再怎么盯著我臉也不會開花?!?/br> 璇珠無言,帶著滿滿的怨氣悶哼了聲,兩堵熱氣從鼻間呼出,卻依然繼續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瞧。 只覺得,這半刻鐘的時間過得無比漫長。 春陽落于窗牖前的長廊,樹影從和合窗而入灑落一地。 初夏時節,盤踞院落之中的知了開始叫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