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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入屋,身材高大皆生得兇神惡煞。 青衫男子被堵了去路,他拱手作揖,賠著笑:“官爺,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這會兒來客棧幫阮老板看店呢!” 光頭的梁哥就立在他身側,也隨著他一同拱手,訕訕地笑著附和,“對對對!看店看店!” 領頭的官差視線從兩人身后跟著的一眾小弟面上掃過,最終又回到兩人身上,冷聲問:“那這一群,又是干什么的?” 迎著官差犀利的眸光,光頭又扭頭瞥身后的小廝一眼,笑嘻嘻地回道:“這不是怕這阮老板不在客棧遇上歹人么!特地帶多了幾個弟兄來,給他們看場子呢!” 語畢,那些小弟便是紛紛連忙點頭附和。 也不知這官差是真信了還是不想多事。 還真沒再多言,眼見就要放人走了。 璇珠醞釀了下情 緒,提著裙擺急忙上前,雙膝一曲輕盈撲倒在地,一把抱住領頭官差的褲腿,捏著蘭花指哭訴道:“差大哥不要聽他們的一面之詞啊,方才那個光頭大叔砸死了我家伙計,這是肇事逃逸呀!” 她好做作啊。 小美人哭得梨花帶雨。 瞧得人都要動惻隱之心了。 官差剛要放人,聽了這話兩道濃黑的劍眉一皺,又望向肇事者。 光頭撓著光禿禿的腦門嘿嘿一笑,偏頭狠狠瞪了璇珠一眼,又向官差抱了抱拳,“這小娘子跟您開玩笑呢,平日我們都愛這樣開玩笑,這時辰不早了,母老虎等著小的回家燒飯呢,小的就先告辭了?!?/br> 言罷他就似腳底抹了油,迅速繞過官差跑了。 青衫男子緊跟其上,只丟下一句:“小的回家陪伴八十歲老母,也先走了?!?/br> 阿成嘆了口氣,開始慢慢收拾殘局。 璇珠也不想繼續演了,這才抬袖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從地上站起。 那“死去”的阿明也騰地爬起,退到一旁處理額上傷口去了。 領頭的官差瞥了眼龍精虎猛的灰袍小伙,帶著狐疑的目光又定在璇珠身上,不等她開口,后頭的一名官差又轉眸瞄她一眼:“你家伙計不是沒死嗎?” 璇珠清眸循著客棧轉了圈,目光落到正往腦上纏紗布的阿明身上。 少年腦上潔白的紗布格外刺目,她想也不想朝其奔去迅速拉過阿明,“雖然我家伙計沒死,但是被他那么砸了一下估計也會變得癡癡傻傻的了?!?/br> 言罷,阿明眼珠子咕嚕一轉,瞪起個斗雞眼,歪著腦袋傻笑起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br> 他演的真像,就連璇珠都開始懷疑他是真傻了。 但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 哈喇子順著唇角流下,官差略嫌棄地將身子往后傾了傾。 “這事啊——”官差朝二人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左手托著手肘右手輕輕摩挲著下巴,模樣凝重的思忖了番。 璇珠等得焦急,領頭的官差才長舒了口氣:“這不好辦事啊?!?/br> 此言一出二人還懵了下,官差拇指與食指交叉指腹間摩擦,又是一副苦惱的模樣。 那些官差反倒明里暗里暗示客棧上點好酒好菜,阮善雅才從外頭回來,忙里忙外地做了些菜招呼。官差臨走前,阮善雅還給他們塞了一巴掌大鼓鼓當當的銀袋,說是給他們喝茶。 他們也不是收的那般爽快的,還象征性地推拒幾下。 最后才“勉為其難”的收下了那銀子,說著會替客棧解決問題。 - 將盆中的水潑往樹腳。 璇珠垂頭望著被洗碗水洇濕的黑泥,此時吹過的風都是熱的。手中端著的杉木制成的木盆略有些沉重,粗糙而未打磨平滑的表面磨著她細嫩的手心和指腹。 天已經黑下來了,夜幕深沉,聞見不遠處草叢與林間傳來的簌簌蟲鳴。 璇珠長嘆了口氣,掉過頭就往回走。忽的瞧見客棧門前一抹亮紅的影,那紅影靠著 門前的紅梁柱而坐,一動不動的,可天有些暗了,縱然她將眼眸瞇了又瞇還是瞧不清那紅影究竟為何物。 略有些不安的,她心臟咯噔了一下。 轉手將木盆抱緊護在腰側,微微地弓著身子,放輕了腳步向著紅影靠近。 腳下步子不停,邊走邊想。 遠遠看著像消防栓,或是雪糕筒? 可細細一想,這古代何來的消防栓和雪糕筒? 或是便宜阿娘曬得紅床單? 可誰家紅床單這樣曬? 難不成?是條披了紅衣的大型犬? 腳踩著地上的砂石發出細微的聲響,隨著靠近,璇珠護木盆的動作也換成了高舉隨時準備進攻的姿勢。 探步往前而小心謹慎,進可攻退可守,跑起路來還容易。 離近了才瞧清,這不是消防栓不是路障,更不是掛起的紅床單。 哪是披了紅衣的狗??!這是一個人! 沈叢澈就一動不動地癱靠在那,身側還躺著他的繡春刀。 一陣熱風拂過,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沁入鼻腔來。璇珠不禁皺眉,連腦袋都往旁偏了偏,視線落在他身上細細查看,這才瞧見他那身大紅飛魚服左胸的位置被鮮血滲得黑紅。 死人了?璇珠高舉木盆的手才緩緩放下,雙腿有些發軟,移動著步子往他湊近想要探探他的鼻息。 璇珠沒有見過尸體,步子有些僵硬有些想調頭拔腿就跑。 可腿不聽使喚,縱然腦中已有調頭跑的想法,她還是邁著腿朝那抹紅影靠近。 當她以為這他死了的時候,沈叢澈合起的眼皮稍稍動了動。 鴉羽輕輕顫了顫,發出低低的輕咳。 嚇得她登時往后一退,鞋底踩著地里的小石一滑險些跌倒。 待緩過神來,癱靠在那的人又不動了。 頃刻間,璇珠甚想幫他一把。 甚至都已向他步進了些,彎身想去拍他肩膀了,可忽的又是動作一頓。她想起,小姑是叫她莫要多管閑事的。 若是這人死了,那不是賴到她頭上來了嗎? 想到此處璇珠身子一僵,又迅速將要搭把手的想法收回。 依照發生的那些事情和小姑的提醒來看,不多管閑事確實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璇珠長舒了口氣,目光又再度落到沈叢澈身上。 但是人死在家門口總是有些晦氣的,她良心也不太過意的去,不過倒是可以同那便宜爹爹商量商量,報個官或是尋個大夫來替他瞅瞅。 她臉色有些微的發白,蔥白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木盆邊沿,天氣略有些燥熱她指節反倒發起涼了。思忖一番還是覺得報官更為靠譜,在心底分析完利弊,璇珠便更堅定了想法,抱著木盆掉過頭去要走。 忽的,肩膀一沉,絲絲冰涼緊貼上她修長的脖頸。 稍稍側頭,才見到一把擦拭得亮澈的刀橫在了她肩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