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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間在那里,而正好,露露西也不打算去追問此刻正沉浸在學術中的托拜厄斯。 她準備自己隨便找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一定要她喜歡,還要離托拜厄斯的臥室很近。當然,如果沒有房間,她也不介意睡在托拜厄斯的房間里。 談戀愛嘛,一步到位。走腎不走心,嘻嘻。但露露西也只是想想,她還沒忘記自己在托拜厄斯眼中的人設,雖然這個人設可能已經在自己告白的時候就崩了。 但沒關系,不管是失憶的可憐小白花,還是綠茶心機女,只要能釣魚成功就行。雖然她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拐帶托拜厄斯加入她們舊神一列……但是,露露西聳聳肩。 都說了發展下線的同時也不妨礙她談戀愛嘛! 盡管死靈法師經常會連續十幾天沉浸在實驗室,但沒有關系,他總不可能一輩子都住在那幾間連床都沒有的地下室。 露露西順著臺階一步步往樓上走去,紅潤如櫻桃的嘴唇中漫不經心地哼著異大陸的曲調,當她走到一半時忽然駐足,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指,虛虛放在布滿木制扶手上。 她看著手指上的細灰,片刻后悠悠側身回首,居高臨下地凝望這座歷史悠久的城堡。 和露露西身旁的扶梯一樣,城堡中央那巨大且華麗的琉璃燈同樣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再也不見從前的璀璨。 露露西身后,暗紅色沉重的幕布遮住了彩色玫瑰花窗,再強烈的陽光都無法穿透這片地方,照耀進半寸光明。 典型的哥特式城堡,破敗又華貴,陳舊卻又富有底蘊不敢讓人輕視,就跟托拜厄斯一樣。 “一個人一直一直住在這種地方……他應該很寂寞吧?!?/br> 露露西懶散地收回目光,繼續悠悠往樓梯上走去。 她嬌聲指揮腳下亦步亦趨的綠腹鬼蛛:“你的主人住在哪里?” 在綠腹鬼蛛的殷勤帶領下,露露西如愿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看著布滿灰塵的房間,忽然對腳下邀功的綠腹鬼蛛說:“也許我們可以對整間古堡做一遍大掃除?!?/br> 綠腹鬼蛛根本不會說話,就算它會說話,它也只會贊成露露西的所有決定。 第二天露露西是被不斷響起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用被子蒙著頭,房門外每隔數秒便響起不輕不重的三聲敲門聲。 露露西發現自己無論怎么樣都不能阻礙擾人的噪音傳入自己耳中,她自暴自棄地掀開被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像一條咸魚一樣躺在床上。 “咚咚咚?!?/br> 露露西一邊生氣一邊想:還挺有頻率,這個連家都不愿意打掃的死宅居然是個強迫癥?這就非常離譜了! “咚咚咚?!?/br> 顯然,這個強迫癥還挺有毅力。 “cao?!甭堵段饕贿叡瘧嵉馗约簫湫碌拇蟠哺鎰e,一邊下床癟著嘴去開門。 在開門前一刻,她先對著門口那張巨大的落地鏡看了眼自己。 很好,夠美了! 露露西轉過頭,想了想又假裝不經意地把自己身上的睡裙吊帶往肩膀一側拉了拉,這才開了門。 開門的那一刻,露露西瞬間完成了變臉模式,憤憤不平的她臉上只留下一片茫然。 “大人?”已經完全清醒的她收起一手擋在小嘴前打了個哈欠,努力睜大睡意朦朧的眼望向門口面沉如水的年輕人。她的聲音無辜,一雙靈動的鹿眼還有絲絲水潤的晶瑩。 “你昨晚承諾為我準備晚餐?!蓖邪荻蛩古ψ屪约旱穆曇舨灰犉饋硐袷潜г?,事實上昨天晚上他被露露西那“不求回應”的感情弄得有些迷茫,甚至沒有喝藥劑而是耐心等待對方說好的晚餐。 想到這托拜厄斯就生氣。 誰知道那個一本正經說著“請允許露露西失陪片刻……去為您精心準備晚餐?!钡娜?,轉頭就把答應好的事情忘到了天涯海角,開開心心睡覺去了。 還一覺睡到這么晚!他已經該死的在這里耗費了半個小時,這個女人居然能在他的敲門聲中睡了整整半個小時! 托拜厄斯回憶起自己昨晚因為對方的感情產生的那一絲絲異樣情緒,覺得自己被玩弄了的他更加生氣了。 露露西忽然松開抵著的門,露出藏在門后的自己。 剛剛睡醒的少女神情天真,頭發有些散亂,卻又富有別樣的美感,她身上穿著絲質的綢裙,因為早上沒來得及仔細整理,肩帶松松垮垮地滑落在肩膀邊緣。 柔弱的少女身后是整片的彩色花窗,朝陽緩緩升起,陽光罕見地照耀進這座被主人塵封許久的古堡。日光經過色彩瑰麗的花窗折射出浪漫的光線,當陽光照耀到潔白無暇的少女身上,整幅場景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皮膚白皙剔透,黑色卷曲的長發大片垂落在自身背后,有幾縷發絲不安分的落在身前,從她的鎖骨滑落,經過身前的溝壑。 托拜厄斯沒著防,不耐的目光隨著那幾縷發絲下移……隨后他很快挪開眼,眼眸卻暗了暗。 少女似是被他的詢問弄得有些迷糊,短暫的回憶后,她懶散地往門框斜斜靠著,睡裙隨著她的動作下滑,胸前和肩膀大片的幾乎露了出來,白的晃眼。 托拜厄斯呼吸一滯。 露露西一撩頭發,一層層濃墨般的黑發從她白皙修長的指尖滑落,落到了另一邊肩膀。有幾根垂落的發絲甚至落到了托拜厄斯的手上。 弄好了散亂的頭發,她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頷,半分尷尬沒有的解釋道:“廚房沒有東西了?!?/br> 她舉手投足姿態十足,嘴上卻在嬌嬌軟軟地撒著嬌:“我準備去地下室告知大人,可是又怕打擾您實驗……大人不會怪我吧?” 上一刻她純潔無暇像是誤入人間的神明,下一刻她又嫵媚勾人的像是深淵的魔女,漫不經心的撒著一眼就能被人識破劣質謊言。 盡管是劣質的謊言,可是誰又舍得戳穿她呢? 托拜厄斯喉結滑動,最后選擇揭過了這一頁:“那么,日安,女仆小姐?!彼f完,便率先離開。 “大人?!鄙砗?,女孩叫住了她。 身穿黑色法師袍的托拜厄斯在走廊中央緩緩站定,側身,眼尾上挑望向聲音的主人。 露露西的臉泛著粉紅,卷翹濃密的睫毛顫啊顫,好似非常羞澀一般。盡管如此,她依然努力睜大眼望著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