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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幸運女神降臨。維斯賭場從來不會告訴賭客他們一局輸了多少錢,客人們即便是輸了,也不是立刻把錢給出去。賭場的結帳方式是等到賭客走出賭場門口才開始算清,這就意味著在天亮前無論客人輸多少,他們手里的錢都不會減少,可以隨時去兌換籌碼。這個經營方式的高明之處在于,賭客會認為自己仍然在贏錢,或者說有很大幾率會贏錢。利滾利,賭債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到最后砸死自己。新的一局開始,在后面躍躍欲試的賭客對雀哥的不離開感到不滿,在他身后推攘咒罵,然而椅子上的男人紋絲不動,手指死摳桌子,高聲催促荷官快點開始。賭場里很熱鬧,一點點躁動濺不起什么水花,不過圍在賭桌四周的人卻漸漸散開,視線落到后方聞聲而來的一個人上。雀哥狐疑地回頭——有個男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到離他四米位置外。應該有四十多歲,身材勻稱精瘦,不過大概由于長年坐輪椅的關系,下身肌rou萎靡,上身的線條倒是養眼。五官生的很好,臉部輪廓削瘦,皮膚稍白,一雙眼幽深冷漠,眉目間是長年不散的狠戾,眼尾處勾帶幾道皺紋,給人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嚴與倨傲。“許老板?”“劉先生,”許約沒看向他,視線落到他仍然粘在椅子上的屁股。雀哥立刻跳起,站在一旁用衣服擦了擦椅子,諂笑,“對不起對不起...看到您太驚訝了我?!?/br>“沒關系,”許約應了句,臉上沒什么表情,視線從兩邊的賭客臉上略過。鐘復低著頭,手指又在反復摩擦。“劉先生是第四次來我的賭場吧,今晚我看你一直在輸,之前的賭債都還了么?”他收回目光,從侍應處拿了杯威士忌,輕描淡寫地問。雀哥眼皮一跳,打馬虎眼,“沒想到許老板還記得我.....”“我記得來賭場的每一個人?!?/br>混在人群里的鐘復聽到這句話,垂在身側的手摩擦得更厲害,吳天注意到,瞥了他一眼小聲問,“煙癮犯了么?你在干什么?!?/br>“我沒煙癮?!?/br>“說什么鬼話,”鐘復的聲音很小,壓得死低,即便是站他身邊聽起來都像蚊蟲聲似的模糊,吳天以為自己聽錯,沒怎么放心上,“誰不知道你鐘煙鬼一天要抽掉五六包煙,忍著點吧,等完事了任你爽個夠?!?/br>——他們這桌臺的人都沒怎么出聲,似乎是很敬畏這個突然出現的許約,吳天沒怎么聽說過這號人,冷凝的氣氛里就他一人敢這么輕松講話,不過也沒人敢去提醒。位于圈子中心的雀哥正在唯唯諾諾地應和,他說,“是.....那些錢我會在今晚還清?!?/br>“劉先生這么有自信,是有什么交易要在今晚達成么?”許約問。“沒....沒.....”“你應該是知道規矩的吧?”“我知道,我知道......”許約仍然面無表情,但兩分鐘前還囂張跋扈的人已然抖如篩糠,腿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半跪不跪,許約低下頭,視線很輕地落在雀哥身上,說話的腔調一平如水,“清楚就好,你如果明知故犯,再招惹來別的人,我什么手段,希望到時候你能親自來討教?!?/br>他說完就被身后的人推走,雀哥還癱在地上。杜四從他身后離開,走到吳天和鐘復旁邊,“那坐輪椅的是誰???”鐘復看了他一眼,和吳天都沒說話,回答的是耳機里監聽組的人。“許約,維斯賭場的老板,現年42歲,這間賭場是家族式企業,許約26歲從他父親那接手,已經經營了16年,平時不出現在賭場里,只有周四的晚上會短暫現身,看下場內的基本情況,在他旗下經營的還有餐飲業和酒店業?!?/br>“他有涉及什么犯罪活動么?”“沒有,這人從不觸碰任何違法事件,不過也不管發生在賭場里的所有非法交易,除了毒品。據說是在他26歲那年,有兩個販毒組織在賭場交易,當時也有警方涉入,雙方交火間許約雙腿中槍,導致下半身永久性殘疾?!?/br>“26歲就殘疾....”杜四人還挺八卦,話里有幾分可惜,“這么說瘸了有16年,夠慘的,是我也會從此憎恨毒品。不過剛剛看他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雀哥今晚要在這里交易?”吳天也插嘴,“把地點定在這的是東南亞那邊的人還是雀哥?”“東南亞的,”監聽組回答,“我想大概是雀哥欠下一屁股債走投無路,非那筆毒款不可,才會答應東南亞他們的要求?!?/br>“.....”吳天沉默了會,“不過維斯算是市里最大型的賭場,東南亞那邊的人會不清楚維斯的規矩嗎,為什么非要在這里會面,這不是正撞許約的槍頭?!?/br>鐘復聽著他們的對話,向雀哥的方向瞥了眼,“不好!”其余兩人立馬抬頭——只見賭桌周圍,已經沒有三個目標人物的身影。☆、1.33.鐘復快步走在C區,打開耳機邊上的收音開關,“給我調看最近兩個區的所有攝像頭,找目標人在哪里?!?/br>“在D區的酒店客房,三樓312室,”兩分鐘后,耳機里傳來他徒弟程逸的聲音,“老師你向前200米,右轉進入走廊,盡頭處會有個電梯,確認四周沒人后我會幫你打開,直上三樓?!?/br>“是D區的三樓么?”“不,仍然在C區,不過它和D區的三樓是相通的,你到了后直接向前走,以你的速度大概三分鐘能到那間房?!?/br>“好,”鐘復邊說邊走出賭廳,離開前他回頭看了眼另外兩名同事,杜四和吳天都沖他點了點頭,找到各自的方式去312室。耳機的通訊是共通的,線上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對話,杜四知道程逸身份,又了解他是鐘復的徒弟,吹了個口哨,忙里不忘偷閑,“鐘復,看來你這徒弟離了你也沒有太慌啊,挺淡定的嘛小子?!?/br>鐘復懶得回答,他在走廊里觀察周圍,忙著找時機進電梯,不過遠在山下的程逸倒是倍感不自在,收獲一車子人的異樣目光。“.....杜哥你夸張了,”程逸為鐘復打開電梯。鐘復在樓梯道里疾跑,“我快到房間了,有誰去拿門卡了?”“我去了,”程逸剛要講話,吳天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我在D區,剛拿到鑰匙準備上來?!?/br>“好,”鐘復說,“杜四呢?”“我去底下大堂拿假箱子,你們料理完人后帶套衣服給我?!倍潘倪€在去D區的路上。“ok?!?/br>兩名行動組的人同時說道。鐘復在門前等了吳天幾秒,接過對方從侍應那里順來的餐刀,開門摸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