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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點。賀長風撐著頭,在床上好奇地問:“你怎么還不睡?!?/br>葉少思咬著狼毫筆尾,斜著煙狠狠瞪了他一眼,發暗的眼眶處掛著兩個黑眼圈。“算賬?!?/br>他越寫越困,“忽”地一陣風聲,將關緊的窗子都搖得砰砰響。而蠟燭噼啪一聲,爆出一個燈花。那燈花結得蠟淚都快要流不下去了。葉少思只好拿了把剪刀,將它剪去,又算了起來。他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醒來時,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暖和的大氅,上面還帶著體溫的余熱。而賀長風躺在床榻外側呼呼大睡,想必是守著他睡著后,已經困得不行了。他吹了蠟燭,躡手躡腳滾進床榻內側,盡量不驚擾到賀長風,然后迅速除了衣物,抱著他的身體閉上了眼睛。自是一夜好夢。第二日日上三竿,賀長風才悠悠睜開眼睛,葉少思見他醒來,先主動上去摸了摸他的眼睛。賀長風深藍的眼珠轉了轉,漂亮的頭發散散垂在赤裸的胸口,眼神澄澈得一眼就能望到底。他這時候特別地單純,葉少思打心眼里覺得他這副表情可愛極了,忍不住手指勾著他頭發繞來繞去,不小心碰到他下體的凸起,頓時窘紅了臉,連忙移開身體:“哥哥,早上就不要來了,新年剛過,布莊里生意很忙,我還要去那里和別人磨嘴皮子呢?!?/br>賀長風唔了一聲,無辜地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我又控制不了它……”他眨眨眼,想起一事,頓時哼地盤著手指,道:“我怎么記得正月十五剛到,就有個老頭上門說要將那什么李家娘子嫁給你。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誰?”“哪里有的事!”葉少思趕快撇清關系自證清白,他都當著諸人的面親過賀長風,斷袖名聲傳遍水鎮,基本各個人家都知道他有龍陽之好。那個李三娘子明該知道這點,卻讓人來提親,還說了她不在乎葉少思是否心悅于她云云的話。“我拒絕過了,說心有所屬。誰敢上門搶你的人啊?!?/br>“那李三娘子還總去你的布鋪……”賀長風醋氣四溢,尾音發澀,生氣地把頭埋進被子里不愿露出來,像個小孩一樣?!拔耶吘购湍愣际悄腥?,你受不了別人的污蔑,就肯定會拋棄我?!?/br>“絕不可能?!比~少思努力掀開被子,親吻他的側頰,“賀長風,你老吃醋。還容易昏頭昏腦?!?/br>“中原一點也不好,還是西域風氣開放,什么事都能接受?!辟R長風躲開他的唇,心里酸酸的,“你要是因為別人不喜歡我了,就快點告訴我,不然我會死的?!?/br>葉少思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拱開他的被子,和他卿卿我我好一陣,弄得兩個人的性器都不聽話地翹起,只好互相草草用手解決了一下,方才慢慢地去了布莊。賀長風吵著也跟著他到了布莊里,自然和李三娘子撞了個面對面,那李三娘子默默看了他們倆一會,忽然道:“你們很不錯,我算是明白啦,也不奢想了?!?/br>賀長風茫然地轉著眼睛,直到人走茶涼,葉少思悄悄把他拉到深處,在高高堆疊的布料下,扯著他袖子道:“喂,她和你說了什么呀?”賀長風得意地說:“什么都不用說,我指頭一動,她就跑了。哼?!?/br>葉少思無奈地搖著頭,“你呀你呀?!?/br>“不如我們在這里做一次吧?!辟R長風突然道。葉少思兇惡地道:“不行,你知道今年我們花了多少銀兩么?你不事生產,不知柴米油鹽貴,我還得給咱們爭口飯吃呢?!?/br>賀長風頓時耷拉下神情,靠咬了咬他的耳垂來滿足自己內心的酥癢。結果這天過后,賀長風給他留了張字條,立刻消失了半個月。半個月后,春寒正烈,楊柳抽芽,賀長風急匆匆地沖進兩人臥房中,從懷中嘩啦啦倒出許多珍珠黃金,還有幾支碩大的血珊瑚。葉少思差點一口水嗆住,不知他從哪里得到這許多寶貝,驚得水杯中的水都要傾斜了,“你是不是又去殺人放火了?還是搶了誰的家藏?賀長風,我……我……”他本想說我真失望,但之前那幾次血淋淋的經驗告訴他,或許不是呢?自己總不能再不經證實就冤枉他吧。便將這想法壓了下去,牽著他的手指溫聲溫色。“到底怎么回事?”他指著那堆東西,和緩著語氣講。賀長風支支吾吾半天,確保他臉色如昔正常,才敢說:“我說了你不要生氣?!?/br>他一出此言,葉少思就感到不妙,卻直覺他應該沒做什么壞事,頭大如斗,按著眉頭道:“說吧?!?/br>“我聽說官府通緝一些強盜,就去把他們都打起來綁住,把那些東西都拿了過來。官府看了后說,這些東西都歸我?!?/br>“好啊,單槍匹馬,就跑去山大王面前叫囂!”葉少思頓時放下心,卻還是不踏實,這東西都是山賊從百姓那里搜刮來的,自己就這么拿著實在有點不好。他想了個辦法,笑瞇瞇對賀長風講了:“不如分一些出來建個義莊吧,也可以建個道觀、或者修兩間寺廟;如果還可以的話,也可以在災年時用這些東西買些米食,好施粥給那些窮苦的人?!?/br>“你太好心腸了?!辟R長風嘆氣,“好心多到泛濫,分一些就夠了,不許全分。剩下的要留著?!?/br>葉少思還未想明白為什么他還要留一些:“為什么留著?”“我也能賺許多銅板?!辟R長風理直氣壯地回他,“你之前不還說,‘你知道今年我們花了多少銀兩么?你不事生產,不知柴米油鹽貴……’,你都這么說我,我就偏去弄使不完的銀兩回來,別想再找借口”。他還特意模仿葉少思當時的語氣和神態,簡直惟妙惟肖,惹得葉少思臉上一紅,沒料到他竟然為了這事,跑去揭官府的榜。他沒生氣,賀長風顯然蠻自鳴得意,“再說了,這是聘禮——”“噗——”葉少思哈哈大笑,看著賀長風瞬間轉黑的臉色,當即噤若寒蟬,咳咳正色道:“好了,你又聽人說了個新詞吧?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哪有相互之分,我的就是你的,聘禮要收早就收了。你是不是還想讓我學別人,叫你幾聲相公???”賀長風果然點頭。“就一次,下不為例?!比~少思笑彎腰,俯在他耳邊,吹著氣道:“相公?!?/br>賀長風的耳朵霎時燒紅,臉頰也粘了些淡紅,明顯是害羞了。這神情可真沒見過。葉少思揉了揉他的頭,“聽你的。這山賊也挺危險,既然官府都不管了,那就留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