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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只留給他一個梳得光溜溜的發髻和后腦勺的宮九,猶豫半晌,“這些東西擺不久,不消隔夜便會壞,若你只是想嘗嘗味道,后面幾天的早食我們可到這里來吃,河西這案子應當不會破的很快?!?/br>宮九的腳步微微一頓,突然莫名地側頭看了墨麒一眼,看得墨麒一頭霧水。墨麒迷茫地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宮九卻沒有回話。他正過臉,徑直往前走,直到一個皮毛鋪子前才停下。這個皮毛鋪子似乎還兼點做衣裳的活計,鋪子里掛了不少成衣,大多是帶著皮毛領子的裘衣,也有少部分是普通的棉衣、布衣等等,大約是有人買了布料來找這家裁縫做的。宮九跨入皮毛鋪子:“店家,可有上好的狼皮、兔皮,我要做一……八件裘衣?!睂m九的眼神在墨麒身上劃過,改口道。還在里間做衣裳的裁縫一聽,貴客上門,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了出來:“有的,有的!我們店里的皮毛是全河西最好的,是我們掌柜的兒子親自去打獵獵來的,保證柔軟完整,沒有任何破損!”宮九又看了看墨麒,對裁縫頷首示意了一下,往離墨麒遠點的地方走了走,壓低聲音和裁縫說了些什么。墨麒有些迷茫,不知道宮九和裁縫有什么秘密可說的,但為了宮九口中的線報,他還是老實抱著一懷的東西,筆直地站在店門口,沉默而克制地等待著宮九的談話結束。裁縫聽著宮九的話,連連點頭,眼神也往墨麒身上直瞟,連道了幾聲:“好,好!您放心吧,包您滿意!”墨麒抬起頭,詢問地看向宮九:“?”好了?宮九沒看他,這會沒再小聲說話,他以正常的、墨麒絕對能聽到的音量,對捧著十幾來錠金子、喜笑顏開的裁縫道:“我和我的同伴,準備去這河西的深山、丘陵里看看,我聽你說你家掌柜的兒子,是這河西最好的獵戶……那你看,方不方便讓他來替我們帶個路?”宮九看似客氣地問,不過看宮九的眼神也曉得,他根本不會給這裁縫說不的機會。好在裁縫并沒有給宮九施展手段的機會,他喜上眉梢地將金錠收了起來:“方便,當然方便,李虎他最近才帶了一大批皮毛回來,現在正在家里休息,沒事干呢!貴客若是急的話,我立馬叫我徒弟去把他請來。貴客您多給了這么多金錠子,這點小忙,咱們肯定會幫!”裁縫立即高興地喚來幫自己打下手的徒弟,立即就讓他帶路了。宮九又讓裁縫幫忙把墨麒手上的東西,送去知事府,才跟著徒弟一道離開。李虎的家住的有些偏僻,看得出來他的性格應當是不怎么喜歡和人接觸的。他住的屋子是他自己蓋的茅草房,房前的木樁上系著一根長繩子,大概是拴狗的。小徒弟嘟噥:“以往我走到這里,二黃早就已經撲過來搖尾巴討吃的了,怎么今天一點也不熱情,它在屋子后頭干什么?”墨麒心頭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墨麒的心頭。他立即加快步伐,順著狗繩繞到屋后。一條毛順光亮、被養的極好的大黃狗倒在地上,原本用來拴狗的繩子繞了幾圈,套在它的脖子上,勒出了深深地血痕。竟已是被活活勒死了。墨麒來不及多看,立即抬腿踹向茅草屋的后門,將門踹的洞開,沖了進去。簡陋的草屋里,用灰黑色的狼皮制成的床墊上,躺著一個緊閉雙眼、唇色慘白的魁梧男人,身上裹著和床墊一樣的狼毛被子,屋內一片狼藉。墨麒第一時間在床邊矮身半跪下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尸體都已經冰冷了,沒了搶救的機會。小徒弟在后頭追上來:“誒你這個人,怎么踹別人家的——啊?。?!”小徒弟的視線越過墨麒的肩膀,瞧見了那個男人的面孔,慘叫一聲:“李虎哥!”他撲將上去,手恰好摁住李虎的胸膛。小徒弟邊哭邊伸手去揭被子:“這什么東……”他嚇得哭聲都斷了,還打了個嗝。被子下松散開的衣襟間敞露出的胸膛和腹部,勾出了男人絕不應有的圓潤弧度。小徒弟嚇傻了,看了看李虎的胸脯和大肚子,又看了看李虎方方正正的國字臉,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顫聲叫了起來:“這、這不是李虎哥,這不是,這是什么怪物??!”宮九慢吞吞地走進房,有些嫌棄地用折扇擋住了鼻子:“怎么就不是李虎了?你剛還喊著他名字撲過來呢,就因為你發現他是異人,他就不是你李虎哥了?”小徒弟連連搖頭:“不……不是的!”小徒弟害怕地坐在地上連連蹬腿,遠離床上異人的尸體:“河西冬日酷寒,我們毛皮鋪子里的人,經常一起去泡溫泉喝酒,我看過好多次李虎哥的身體了,他就是個正常的河西漢子!絕對不是這、這種異人!”那雙本該看起來極為誘人的起伏,在小徒弟驚恐不已的話下,頓時顯得更加詭異起來。第34章送子觀音案07宮九微微挑眉,對小徒弟的話心中存疑。雖然,他覺得小徒弟不可能撒謊,畢竟李虎究竟是不是異人一事,皮毛鋪子眾人皆可為證,他扯這樣的謊毫無意義。但,若是小徒弟真的沒說謊,那這躺在床上,長得和李虎一模一樣的異人,究竟是誰?還是說,其實這就是李虎,只是因為某種不可得知的緣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正思忖間,墨麒突然起身,走到茅草屋的邊角,伸手去撥堆疊在角落的一垛稻草堆。“啊啊啊——”稻草堆里突然躥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手中拿著小銀刀胡亂捅向撥開稻草的墨麒,一邊揮刀子一邊扯著嗓子,用稚嫩的童聲充滿驚恐地發出刺耳的尖聲驚叫。墨麒不退反進,往前踏了一步,伸手便輕輕捉住小孩攥著刀的手腕子,微一用力,小孩便虎口一麻,失手松開了小刀。剛好被墨麒的身影擋住視線的宮九,眉心一跳。這冤大頭,該不會是怕他和之前對付明禮堂的殺手一樣,一掌打過去,才故意走這一步,擋著他的吧?多半就是這個原因了。宮九不自覺地捏了捏手里的折扇,心里沒好氣地想。小孩在稻草堆里躲了那么久,精神極度緊張,方才那一刀襲擊失敗,他整個人就脫力地軟了下來,瞳孔恐懼得渙散開來:“別打我……嗚嗚嗚別殺我,我不是怪物,嗚嗚嗚……”他整個兒軟倒在墨麒懷里,跟揪著救命稻草似的拽著墨麒胸口的衣服,把自己的腦袋自欺欺人地埋進方才自己還想襲擊的人的懷里,眼淚幾乎是立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