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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是更少。絲絲縷縷的光從林葉之間照射進來,昏黃的日光衍生出冷色調的墨綠,前島鷲突然就忘記自己是怎么走到現在這片草地中的。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他似乎聽見了鴉的鳴叫。他倉皇地往后退了一步,耳邊傳來的動靜卻明明白白地昭示著這并非是他的錯覺,習慣于聚居在樹林間的烏鴉的鳴叫越來越近,只消向樹林深處看上一眼,就能看到這些黑色帶出一片幻影。然后黑色的幻影們糾纏在一起,卷成風暴似的從那黑暗深處呼嘯而出。“去——去——”前島鷲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扔下了手中的小鬼,他揮舞著雙手驅趕看見自己就瘋狂撲來的烏鴉們,在被啄了好幾口之后終于將這些東西盡數驅趕走。他一屁股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然后面前的場景為之一變,他又重新扛著一個小鬼奔跑在無盡的樹立中。他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聽見了烏鴉的聲音。他開始驅趕往自己身上撲來的烏鴉。他又開始奔跑了。他覺得眼前的場景似乎有些眼熟,卻不知眼熟在哪里。但下意識地,他想要確認一下重要的貨物——自己扛著的小鬼是否真實存在于自己的肩上。于是男人轉過頭,對上黑發男孩那雙不知何時睜開的,轉為紅色的雙瞳。——誒,等等。失去思考的能力前名為前島鷲的男人突然想到,早在這之前他不是因為走不動路而停下腳步了嗎?*“所謂幻術師啊,是一群可怕的家伙?!?/br>這樣說著的少年人坐在集裝箱上,伸出一只手指一本正經地說道,“所謂虛既是實實既是虛,就是這些家伙信奉的準則?!?/br>靠著集裝箱雙手插兜,頗為無聊得踢著地面的少年哈了一聲。“也就是說和這群人打交道的話,大多數人很難分辨他們展現出來的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即使是真實的,也無法分辨出這究竟是自己發現的還是幻術師們故意創造出展現給觀眾看的?!?/br>“……這不就和你這家伙差不多嘛?!敝性幸蚕肓讼肴滩蛔≌f道。這話卻像是極大地取悅了坐在上方的少年,他愣了愣,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中原中也炸毛:“喂!”“這可真是高看我了啊,”笑到頭掉的少年揮著手,不知道是在表示個啥地哈哈哈個不停。中原中也感到了熟悉的雖然什么都沒做但就是郁悶的感覺。他想都沒想,一腳踹上了身側的集裝箱。笑聲停了。郁悶也消失了。嗯,果然,不論怎么不對勁了先搞一頓太宰就是了。名義上是名為太宰的少年的搭檔的少年人心滿意足地想著,還不忘摧殘可憐搭檔的剩余價值:“我們什么時候才能開工啊太宰?!?/br>“快啦快啦,”坐在集裝箱上的少年一手放在額前作出眺望的姿勢,在看到什么東西的時候眼神一亮,連唇角都勾起了一個弧度。“這不是來了嘛?!彼麄冗^臉,融金一般的日光在少年人面上打上薄薄的暮光,連這種黑到骨子里的家伙都硬生生渲染上一股柔和的氣質。柔和但危險。在這視線的盡頭,紅色的電車搖搖晃晃而來,停在距離廢棄港口的不遠處。*鼬將自己重新整理過一遍之后才看向將自己掠走的男人。他原本的偽裝盡數褪去,只剩下手上彩色的紋身同偽裝后的男人有那么一絲相似之處。瞥見這刺青的時候鼬頓了頓,作為一個曾經試圖混進港黑還參加了他們的筆試(鬼知道一個黑手黨組織為什么還有這種東西,就像鬼知道為什么他們還有面試一樣)的人,鼬自認為自己對于[刺青]還是有所了解的。比如這個男人身上的這幅刺青,雖然顯露在外的只有雙臂的兩截,但在衣物遮攔之下,定然還有相當漂亮的一副完整的花紋。是好手藝。他默默地想,循著潛意識的指示突然蹲下身去。理論上應當被自己的幻術所困的男人咧著嘴站在他身后,在鼬轉過頭的時候居高臨下地笑了起來。“很好看吧?!泵麨榍皪u鷲的男人笑起來。脫去偽裝的他看起來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吧,穿著一身算不上考究的西裝,在長長的袖子遮掩之外,青一直蜿蜒到指背的位置。他就站在鼬身后,即沒有將脫離控制的鼬抓住也沒有勃然大怒,整個人一副安寧到不行的狀態。鼬默默站起身來,“是極好的手藝了?!?/br>他謹慎地回答。前島因這回答哈哈大笑起來。“我也覺得?!?/br>這樣說著的時候那個閉著眼陷入幻境的[前島鷲]幻化成塵緩緩消失,這邊的前島將袖子往上撈了撈,露出更多的色彩來。“這是小女十五歲的作品啦?!彼f道,“在后來手藝精進后對曾經的作品進行了修補,才堪堪稱得上是副好作品吧?!?/br>青紅黑三色為主的紋身盤旋在男人健壯的手臂上,蜿蜒出一種奇異的色彩。鼬歪了歪頭,靜靜地等待男人的下文。“或許是因為不滿意在她老爹身上留下這樣拙劣的作品吧,那孩子一直說要重新給我紋上一次?!?/br>“但是世事無常啊,現在她已經做不到啦?!?/br>鼬垂著手斂目,“這就是您參與人口販賣的原因嗎?”“哈哈哈被你猜中啦,”前島笑得毫無陰霾,“沒辦法嘛,我一個窮紋身的沒那個閑錢,只能借些錢來付我女兒的醫藥費啦?!?/br>雖然借的是同自己無關的那些無辜羔羊們的生命就是了。但前島對此并無任何不適,他笑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的面容上甚至有種天真的意味在。“我有一個疑問?!摈嵬犷^問,“您為什么要將我單獨帶走呢?”即使是看中他身為幻術異能者的特性,只要將那一電車的人都帶走也沒有關系。但事實上卻是男人放棄了數十人只將他帶走。男人面色有一瞬的陰沉,但就在眨眼間就恢復了正常。他蹲下身,目光卻不去直視鼬。“我的女兒啊,缺的是器官?!彼@樣說道,“我現在做的事情,其實也有器官販賣?!?/br>“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言,曾經有幻術師失去了身體的大部分內臟,最后憑借幻術讓自己的身體‘認為’那些器官依舊存在并正常運作?!彼^,那股言語間的天真又浮現了出來,“所以我就想,或許把你帶回去的話,我就不用再讓其他女孩子失去器官,而我的女兒也能重新醒來了?!?/br>他真摯的朝鼬伸出手,“怎么樣,要來嗎?”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但男人始終沒有抬頭。“那就沒辦法了啊,”他撓著頭,“不過我是不會抬頭的……明知道你使用個性的方式是用眼睛還去看那我不是傻子嗎?”這樣說著的男人伸手撲過去,穩穩當當將沒能避開的男孩撲個正著。而就在這下一秒,懷中黑發的男孩的身形化作無數的鴉盡數飛轉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