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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無光起來,透著死氣沉沉的氣息。一種莫名的憤怒的情緒從許扶斯的心底升騰,他在惱恨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更惱恨的是,他還要做著那繼續傷害人的事。他塑造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也最耀眼的藝術品,也摧毀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也最耀眼的藝術品。他做了這個世界上最罪惡的事。許扶斯彎下腰,伸出手去撫摸少年冰冷蒼白的臉頰。這樣的肢體觸碰,謝陵當然察覺到了。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謝陵現在已經分不清,什么時候是清醒,什么時候是幻夢了。他看見了好多次燈燈,要么在哭,要么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要么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卿卿我我,用挑釁的眼神瞧他,要么對他說:“你真惡心,謝陵?!?/br>“我教了你那么多東西,你卻這樣對我,你有沒有良心?”他以為這又是夢,側過頭去看,目光空洞。他看見了那人朝他露出了溫柔和煦的笑意,和以往所見的燈燈都不同,讓他有一瞬間的錯覺,認為回到了還沒有被拋棄的時候。“殿下啊?!彼膼偟娜溯p柔的擦著他眼角的肌膚,“外面天亮了,你該起床了?!?..,,第42章第42章“燈燈……”面容嬌麗宛如芙蓉薔薇的少年,將自己的臉頰湊了上去,“我在……做夢嗎?”許扶斯沒有說話。謝陵爬到他的面前,抱住他的腰,仰起頭來看他。他已經很久沒有入睡,漂亮的眼睛下是一圈黑得分明的黑眼圈,原本蒼白的臉頰更為讓人憐惜,空洞的眼眸里倒映著面前人的身影。許扶斯還沒說話,他低聲道:“我應該……是在……做夢?!?/br>他抱著許扶斯,小聲軟綿綿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燈燈?!?/br>少年的眼睛漸漸紅了起來,沒有一會兒,便盈滿了淚水,他忽然哭了起來道:“我不是想那樣做的,我不想那樣對你的?!?/br>“對不起……對不起……”“燈燈,我不想傷害你的,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的說著對不起,那些豆子大的淚珠不斷的往下流淌,幾乎沒多久就浸濕了許扶斯的衣襟。他哭得讓人多心憐啊,而他這樣的人,應該是笑得張揚肆意的。許扶斯壓著泛白的指腹,然后緩慢擦干凈他的眼淚,低聲道:“沒關系,是我的錯?!?/br>他不應該害怕于謝陵的感情而逃走的,他更不應該的,是為了未未,而如此的傷害著謝陵。可他沒有辦法,他必須要救未未,而謝陵是唯一能救未未的人。謝陵哭了很久,直到最后抽抽噎噎哽咽地抱著人睡了。他很久沒有睡覺,以至于睡得很沉,許扶斯嘗試抽了抽手,卻抽不出來。“趙總管?!?/br>他知道這個時候,趙福德在門外侯著,輕喊了一句。趙福德立刻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著已經睡著的陛下,心里吊著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謝天謝地,總算是睡了。“蘇大人有什么吩咐?”他恭聲問。“我已經不是你口中的蘇大人了,以后不必這樣叫我?!痹S扶斯撩開床幔,嘆了嘆氣,“去請太醫過來吧?!?/br>趙福德面露喜色,哎了一聲,連忙去請太醫了。他之前也不是沒有去請過太醫,可是陛下壓根不讓看,請了第二次的時候,陛下還發了脾氣,他就再也不敢了,現在是蘇大人讓請的,先不說陛下不會對蘇大人發脾氣,太醫那里的話,看病也要容易一些。不一會兒,鐘太醫跟著趙福德過來了,在趙福德眼神的示意下,鐘太醫上前幾步,跪在床邊,把自己的小箱子放下,伸出手去把脈。這次把脈順利許多,一柱香之后,鐘太醫起身,退后兩步,神色凝重,拱手道:“陛下的身體……實在不太樂觀?!?/br>換作別人,必然是不然敢這么直接的,但鐘太醫進宮不過兩年,還留著在外面的習性,他只猶豫了一會兒,便說:“積勞成疾,心郁結病,臟肝有損,還染了風寒……”“這可怎么辦?”趙福德忙問。鐘太醫說:“暫且主以藥補身,食療為輔,切記注意陛下的情緒,陛下思慮過多,郁氣過重,讓陛下多愉悅之事,才能緩解這沉積的郁氣,不然,只怕是……”“我知道了?!?/br>許扶斯低頭打斷鐘太醫的話,低聲道:“下去吧?!?/br>鐘太醫看向趙福德,趙福德連忙揮手,“還不快走?!?/br>鐘太醫這才提起藥箱,道:“我這就回太醫院,將藥材調好送過來?!?/br>說完就快步離開了。“趙總管,去讓人做點吃的送過來吧?!?/br>許扶斯看向趙福德。趙福德連勝說好,忙下去去吩咐御膳房了。許扶斯坐在床邊。謝陵正枕在他的膝蓋入睡,蜷縮成一團,像只蝸牛一樣,兩只手抓著他的手,扣得緊緊的。他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拉過來被子給謝陵蓋上,然后自己靠在床頭,也睡了。等他醒來的時候,趙福德剛好把飯菜送來,但是謝陵依舊還沒有醒來。趙福德唉聲嘆氣的,“殿下已經三天的時間沒吃東西了?!?/br>許扶斯把謝陵抱了起來。謝陵的身體三天沒有進食,所以很輕,但他很警覺,許扶斯抱他起來的時候,他就清醒了。黑色的眼眸有些放空,他下意識攥緊了許扶斯的手,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許扶斯將他放在椅子上,嘗試性的抽出自己的手,抽不開。他笑著看謝陵,哄著道:“殿下先放開我好不好,已經三日沒有吃過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br>謝陵這才慢慢松開手,正要放開的時候,他又一把抓緊。趙福德將熬得再好不過的瘦rou粥遞過來,舀了一小勺子,“陛下,吃一點吧?!?/br>謝陵閉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