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老師的事兒?!?/br>顧梓楠抬起頭看著他,半晌,點了點頭。任洲呆呆地看著他的神色,輕輕苦笑了一下:“你相信我不知情嗎?”顧梓楠沒說話,靜靜地坐在那里。“就像當年那個U盤,我也——”“吃吧,要涼了?!鳖欒鏖驍嗨?,站起身來去給他取昨晚洗的衣服,“我信你?!?/br>任洲捏著勺柄,緊緊咬住唇瓣,眼淚無聲地滑落在面頰上,又被他趕緊抹去。不是因為脆弱,而是他發現自己是這么在乎顧梓楠的想法。即使所有人都說他錯了,只要顧梓楠一句話,他就能鼓起勇氣,挺起胸膛走下去。顧梓楠拿著衣服回來,任洲已經把雞蛋羹吃得干干凈凈。走之前,任洲和顧奶奶顧爺爺一一打了招呼。那件事之后,他心里總有點對不住顧爺爺的感覺??墒穷櫊敔斴p輕拍拍他的頭,夸一句“好孩子”的時候,他的眼淚都要被拍出來了。他總是能在這里收獲到滿滿的愛意。這里比起那座豪華卻空洞的房子更像家。打開沉重的銅門時,任洲心里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一點人氣兒都沒有,到處都是井井有條的整潔、纖塵不染,可只是一幢龐大又奢麗的樣板房而已。任婕沒有找他。換句話說,是讓司機從昨天起尾隨了他一路。“后天出發,行李我讓保姆給你收拾好了?!背酝盹埖臅r候,任婕冷冰冰地對他說,“只要國一,只要!其余的都是失敗,知道嗎?”任洲用筷子戳著紫薯塊,半天才慢吞吞地答道:“嗯?!?/br>任婕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起身上樓。這次競賽是全國性的物理賽事,如果拿到國一的話,許多知名高校將降線錄取,是個很重要的機會。任洲雖然知道這個競賽名額拿得不光彩,卻也想要全力以赴證明自己試試。后天轉眼就到了。全校一共有十幾個人參賽,高三物理組組長負責帶隊,坐高鐵出發去A市。任洲直到坐上車還覺得不可思議,活了十七年,這是他第一次自己出遠門。剛剛在高鐵站的時候,他連怎么自助取票都不會,還是老師幫他取的。大概自己這樣,在同齡人眼里也很可笑吧。任洲看著窗外飛快掠過的大片原野和風景,悶悶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歡欣雀躍起來。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夏天,顧梓楠站在四方窗后遠望天空的樣子,竟然有些明白他那時的感受。向往那自由的、不受拘束的生活。A市和S市是東部經濟最發達的兩個城市,但A市多元性相較S市要弱一些。這也是賈御去年選擇在A市初步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先去訂好的旅館安頓下來然后去吃飯。任洲已經很多年沒有在外面就餐了,看到些精致的糕點忍不住就多拿了些,還嘗試了巧克力瀑布。甜食會促進腦內多巴胺分泌,任洲不自覺地沖自己盤子里那些可愛的兔子、熊貓狀小蛋糕微笑。如果能給阿楠帶回去幾個就好了。他捏捏小兔子的臉,想著。晚上九點多,顧梓楠收到了一條微信。他正擦洗酒器,順手拿起來一看,是任洲發的。是張照片,一個白粉粉的面團小兔子和一個狐貍小蛋糕放在一起,看起來親昵極了。緊接著又進來一條:我好想你呀,晚安。顧梓楠看著那個狐貍哭笑不得,連著點了好幾個狼的表情符,回了一句:比賽加油。剛放下手機,就發現賈御正坐在吧臺角上看他。“怎么了?”顧梓楠最后用抹布擦了一下臺面,走過來問道。賈御捏了捏兜里那枚細小的東西,有點怔怔然地回道:“沒事?!?/br>顧梓楠點了點頭,朝換衣間走去。忽然又想起什么,疑惑地回過頭:“那個劉總······”賈御直截了當地打斷他:“和咱們無關?!?/br>他看著顧梓楠離開的背影,想著,果然,人都是自私的。作者有話說:快6w字又出現新人物了嘿嘿嘿野仔26全國物理競賽開始的同一時間,顧梓楠在S市的教室里,頭一回翻開了他幾乎嶄新的高三教材書。他用手撐著臉,慢慢活動自己仿佛生銹的腦子,試著去理解那些生澀的文史內容。任洲在考場里展現了異常的鎮定,他特地在考試鈴打響的前十分鐘又去了一次衛生間,把那條來自顧梓楠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簡單的幾個字仿佛被拆分成了最甜蜜的分子,在他每一寸神經輕輕流淌。經賽結束后還有半天任由自己支配,第二天一早再返程??纪暝嚦鰣?,大家都興奮地擠在一起討論去哪兒玩。任洲窘迫地拒絕了幾個校友的邀請,他想自己逛逛,順便給顧爺爺顧奶奶捎點禮物。任洲不僅是第一次出遠門,還是第一次坐地鐵。先是在在地鐵站以為必須辦卡,又手忙腳亂地掃碼買票,再四處轉悠著找要坐的地鐵······一番功夫下來,等任洲終于坐上車,已經過去了快一小時。聽見地鐵穿過地下的嗖嗖聲,任洲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這樣的自由:不必屏住呼吸、不必苦苦求全、不必等待永遠等不來的贊賞。任洲從來沒感到如此輕松過。他沉浸在喜悅里,車廂里的人漸漸減少,到最后還剩下幾個人的時候,任洲才發現不對勁起來。明明在地鐵站看距離只有七八站的樣子,怎么到現在還沒聽到報站呢?他慌忙站起來去看自己頭上的站牌,卻根本沒有自己要去的那站!任洲心跳驀然漏了一拍,手心開始冒冷汗。他又從頭到尾審仔細視了一遍,不得不承認——他好像坐反了。任洲迷茫失措地在下一站下了車,卻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坐回去。他連怎么穿到地鐵對面都不知道,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呆呆地站在那里。要問路嗎?他不敢。他害怕和任何陌生的人交流,從初中開始,任婕就不允許他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遑論旅游。漸漸的,他好像失去了社交能力,只能和熟悉的人說話才能保持心跳不失衡。他被人群簇擁著,向地上走去。十二月中旬,天黑得很快,華燈初上的A市仍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卻都與他無關。任洲背著包,茫然地走著走著,想到可以打車,腦中又浮現出最近的一系列社會新聞,猛地打了個哆嗦。風好像越刮越冷了。走到一個熱鬧的廣場附近,任洲找了個長椅坐下。廣場有好多小孩子在溜旱冰,嘻嘻哈哈地笑著。他坐了一會,掏出兜里的手機,打開通話薄,翻到任婕的電話,頓了一下,點開。手指在撥打鍵上懸著,腦中閃過千頭萬緒。正當任洲猶豫不決時,一個電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