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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現在的余淵,衣著打扮是符合江何湖的要求的——不能太強調鮫人皇的身份,過大的地位差別是無法拉進距離的。服飾簡單了,看起來也更加親和一些了。“既然如此,我先走了?!逼钤脐梢贿呎f著,一邊往后挪動,甚至連牛旭都不想殺了。“為什么那么怕我,我又不會殺了你?!庇鄿Y見狀,不悅地道,“我剛剛說錯了嗎?你就是菜?!?/br>說完,他加快速度,來到那倒地的牛旭面前,手指輕劃,那牛旭的腿肚子立時爆開一條血口,“要追殺別人,首先斷他的行動?!?/br>再來,便是雙手?!捌浯?,斷他反擊?!?/br>“最后,才算結果性命?!庇鄿Y正欲進行下一步,忽然停住了手,“我說你菜有說錯嗎?你剛剛打得簡直亂七八糟?!?/br>“……”余淵的話太過一針見血,同時還在自己面前展示“正確做法”,祁云晟不由得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無禮地吼了余淵之后,竟然沒有被他攻擊,反而是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指導?他是在指導自己,還是單純秀一下他自身的強大?“人已經幫你處理好了,命留給你?!庇鄿Y擺手道,“現在他跑不了了,動手吧?!?/br>祁云晟這算是徹底摸不著頭腦了,“鮫人皇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你在不快點他就死了?!庇鄿Y不耐煩低聲嘀咕,“果然這個稱呼比圓圓還見鬼?!?/br>上輩子也是,那人來了海宮之后,跟著其他人左一句尊上,右一句尊上,已經讓他有些小小的不滿?,F在這句生疏的“鮫人皇殿下”讓余淵恨不得把它塞回祁云晟的嘴里。“……”祁云晟嘗試著出手,結果了那牛旭的命。牛旭大概也不會想到,他今天的生活可以說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最終是鮫人皇親自料理他,斷去了他逃生的可能。身下的人斷去了聲息,鮫人皇便也嫌棄地走到另一邊。那臭老太婆的眼神看上去都恨不得沖上來了,讓他沒有選擇接近。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在她一直保護那人的份上,余淵自己都想跟她動手了。他分化期的頭一次吃癟,就來自于這個家伙!在金陽城,沒人敢惹他,也沒有多少人夠資格惹他,因此他在城主府里算是橫行霸道的小霸王。而在所有人之中,他挑了那個有純凈眼神的那個來當自己的跟班。其他人?太俗。林順身份低微?關他什么事?他看上了便是看上了。而后的他,漸漸把那小子放在了心上,便想著破除他的枷鎖,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那個陣法給他的驚喜更大。那臭老太婆絕對沒有留手,那一招一式絕對是奔著要殺了他而來。如果不是他自身實力過得去,恐怕就不僅僅是吃癟能描述的結果了。最終他選擇撤退,退出了那山頭的范圍,那老人才沒有繼續追殺。而他的身上,也被留下了明顯的傷痕。之后被年紀尚小的他看見的時候,余淵只覺得丟臉。他在那林順面前,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強大形象,沒有誰能讓他低頭。如今卻弄得傷痕累累,實在丟臉!之后余淵沒有去動陣法,自然也沒有再見到那個老太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余淵和席婆婆,可以說是相看兩相厭。現在,余淵也是想到那老人還要護著弱小的林順……現在是云晟,才按捺著不動手。“我為我方才的無禮道歉?!逼钤脐梢娪鄿Y確實沒什么攻擊的意圖,想到上次打了個照面時對方的詭異態度,便嘗試著放松了一些。“不必道歉?!庇鄿Y聽了,輕哼一聲,“這又沒什么?!?/br>沒什么?沒什么?!余淵是這種隨和的性格嗎?這可能嗎?祁云晟蹙眉,看著現在仿佛褪去鮫人皇光環的余淵,心中滿是疑慮,但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那么……”過度的震驚讓祁云晟渾身僵硬,道,“我先離開了?!?/br>不管怎么樣,還是溜之大吉吧!余淵見祁云晟滿心滿眼都想著跑,內心的不爽便又翻涌起來?!芭苁裁磁?,我又不會吃了你?!?/br>“我就想問問,是我對你做了什么,才讓你見我就想跑?”余淵終于問出了這句話。原本他是打算等著祁云晟自己來給他解釋的。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了。祁云晟怔住了。余淵對自己做了什么嗎?現在是沒有的,但是他上輩子確實死于這個人。他毫不懷疑余淵是會下那種命令的存在。因為他的性格從來都是陰晴不定,沒有誰敢說自己完全清楚鮫人皇的想法。喜怒無常,行事隨意,余淵是“伴君如伴虎”這句俗語的最大具象化,讓每個服侍他,接近他的人,都活得戰戰兢兢的。但正因為這份戰戰兢兢,余淵鮫人皇的地位是無比穩固的。因為鮫人一族,是崇拜強者的,弱者連活在這個世上都是錯誤的。而無法修煉的他,在海宮里自然是食物鏈最低端,連尋常的宮女什么的,都能戲弄他兩把。在海宮活動的,不僅僅是余淵和余淵的部下,無垠海的那些鮫人家族也會來海宮觀覽游玩。祁云晟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敵意和奚落。但所有的惡意情緒,都抵不上余淵那無法捉摸的性格。所以在死前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祁云晟其實是有了一種“果然發展成這樣了啊”的解脫感。這是不是一種必然結局,他不知道,但祁云晟知道,他見到了很多類似的結局。鮫人皇不是什么仁慈的存在,涉及到殺伐血腥的事宜,他總是顯得利落果斷。祁云晟曾親眼見到一名眼熟的侍衛被押出來,當場處死。看客的冷漠和叫好讓他不明所以,他詢問那侍衛是不是犯了什么錯,周圍的人對他說。因為那人惹尊上不高興了。遲早有一天你也會這樣。從那以后,那一幕成了懸在祁云晟心上的石頭。祁云晟甚至連去跟余淵要一個“不殺”的承諾的都不敢。因為他不知道結果。而且要來了承諾也沒用,只要那人心情不好,這些“承諾”,又算什么?他逃回了金陽城,沒逃掉一個死。看著眼前似乎和上輩子所見有些不一樣的余淵,祁云晟心里的那塊石頭還是放不下來。他想了想,道,“不是想跑,只是覺得鮫人皇殿下與我身份有別,不敢冒犯,所以提前退去?!?/br>“我沒說你冒犯,你緊張個什么勁?”余淵道,“身份有別?這很重要嗎?與我身份有別,地位比我低的人多了去了?!?/br>“話雖如此,在下與鮫人皇殿下并不相熟,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