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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脫口而出:“我想跟——劉永順——做生意,自然先從他的女人入手,有什么問題嗎?”“劉永順”三個字被刻意拉長了音,真妙,瞬間就被反將一軍。事到如今,錢百川不想再去鉆牛角尖,糾結什么自己給劉永順的兒子當了幾個月干爹的事,也不想再去埋怨程雨凝那蹩腳的謊言。畢竟,一線女星懷上已婚商界大佬的孩子實屬一大丑聞。而自己就這么被利用當了代理父親,站在客觀的角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墒?,心里死死的結始終無法解開,錢百川親手,把最最心愛的人那絕望的告白,狠狠地敲個粉碎,就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自己的人生,完全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可是他又有什么錯?為什么必須要受到這種對待呢?“小宇回美國了?!绷核蓜P很突兀的說,“可能以后不回來了?!?/br>“……是嗎?!卞X百川心里咯噔一下。“反正這里也沒什么留戀,不回也好?!?/br>敏銳如他,一定察覺到自己強裝出來的不動聲色,說不定心里正偷偷笑話自己活該。“那你還在國內耗著做什么,不過去陪他嗎?”說出這句話要用掉比想象中更大的勇氣。“為什么我要陪他?”梁松凱嗤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br>怎么可能。“雖然本來是想……可惜……”梁松凱的眼神有些迷離。“我和他是贊助商的晚宴上認識的,看彼此都比較順眼,本來準備共度一夜?!?/br>他有些醉了,話明顯比以前多。“快要做到最后一步,卻發現誰也沒辦法繼續了?!?/br>“……”“他太像我去世的愛人,不是長相,而是身上的某種氣息?!?/br>要不是借著酒勁,估計自己一輩子也沒機會聽到他的秘密吧。“他說,我的聲音很熟悉,像他年輕時候喜歡過的一個人?!?/br>“……”不愿去想,他年輕的時候究竟喜歡過誰。“然后我們就閉著眼做,把對方想象成自己喜歡的人,很可笑吧?!?/br>梁松凱喝干了杯中的酒。“最后才發現,對面的人根本成不了心中的他。于是我們干脆起來聊天,聊聊各自的心上人,還有彼此失敗的情史?!?/br>“……”“再來一杯?!?/br>看他的樣子,是準備一醉不起了。“你和他的那些事,我都知道?!?/br>他的視線讓錢百川窘迫不已,好像被徹底看穿了一樣。“所以我也知道,你有多混蛋?!?/br>看吧,這才是重點。“拜你所賜,小宇終于放下了過去,這下子你也能解脫了,皆大歡喜?!?/br>怎么可能是解脫。“可是我什么時候才能放下過去呢?梁松凱終于不敵醉意,癱倒在吧臺上。嘴里不停的念著,誰的名字。本想著把那個煩人的醉鬼拖到后面的屋子里湊合一晚,可沒過多久,就有人來接他了。瞧瞧,有人疼就是不一樣。來人穿著厚厚的風衣,掛著重重的黑眼圈,看見錢百川,并沒有驚訝卻也沒什么好臉色。“那家伙呢?”錢百川覺得真正醉的其實自己。眼前出現的,正是梁松凱口中那個,對這里沒有留戀,所以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吳宇翔不耐煩地咂咂嘴,歪頭看著自己,在等待剛才的回答。突然恍過神的錢百川把梁松凱這號人完全拋在了腦后,吞吞吐吐的說:“你……你不是已經……回美國……”“是那家伙跟你說的?”點點頭。吳宇翔緊緊皺起眉,“下個月才走,那家伙添什么亂?!?/br>下個月?心里那種又空又慌的感覺重新翻騰上來。下個月嗎?“不跟你廢話了,他人呢?明天還要早起,真是不讓人省心?!?/br>推開門,梁松凱倒在沙發上,睡的正香。吳宇翔卷起袖子,走到跟前拍拍他。“別睡了,快起來?!?/br>梁松凱睡眼朦朧,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小天?是小天嗎?”“對對,小天來了,來接你回家?!?/br>吳宇翔好像習慣了這種角色。“小天……”說著,梁松凱死死抱住了吳宇翔的胳膊。“別再離開我……”“好好,不離開你,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乖,快點起來?!?/br>側眼看到發呆的錢百川,吳宇翔一撇嘴。“看什么看,還不趕快搭把手?!?/br>兩人把梁松凱連拉帶拽搬到車上,天邊已經有些泛白了。系好安全帶,吳宇翔一聲不響的踩動了油門。望著破曉的第一縷陽光中飛舞的塵煙,錢百川眼神有點發直。這些天,梁松凱經常來這里喝一杯。錢百川總想問問吳宇翔的事,卻開不了口,只能默默調好酒,便逃開似的和別的客人談笑風生去了。梁松凱也不帶酒伴,只是一個人悶頭喝不兌水的威士忌。喝到八分醉,便趁著最后一絲清醒結賬走人。那樣子,活脫脫一副失戀男人的頹廢模樣。今天,梁松凱明顯喝多了。除了第一次來店里醉倒了一回,他總是能把握好度,全身而退。顯然現在的狀況和之前不同,趴在吧臺上,嘴里念念有詞,梁松凱一副今晚不準備走的架勢。“喂,你還好吧?!?/br>錢百川實在看不下去,走過來。“偶爾……放任自己……也輕松……一點……”他話都說不連貫了,不過好歹能聽見自己說話。“錢百川……你后悔嗎?”冷不丁的冒上來這么一句。“……”悔恨的事太多,已經不能用“后悔”來簡單定義這紛繁復雜的心情了。“……”“我很……后悔啊……”倒是他自己,迷迷糊糊地說。“如果……沒有……的話……”后面的話已經完全聽不懂了。“喂喂,”錢百川使勁搖了搖他,“你要睡在這兒嗎?”“……”他眨了眨眼,又閉上了。“還是叫吳宇翔把你接走?”剛拿起電話,趴在吧臺上的醉鬼卻開口了,“他今天……來不了……”“什么?”“明早的飛機……行李……來不了……”錢百川的手有些顫抖。差點忘記,那個人,就要走了。費死老勁才把爛醉如泥的男人背進后面的屋子,都安置好了,夜色也到了盡頭。交了班,錢百川出門點了根煙。季節已是初冬。這種季節,穿單衣出來的確冷了點。心里亂亂的,說不出的異樣感覺。深深地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