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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的說辭……只不過此時,阿月他們都按兵不動,任由白長卿向前,恐怕他的真實目的并非如此。項逐天慌張搖擺的視線忽然一滯,別過臉:“幫?小白……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當然知道,可這是我作為門派峰主必須要做的……我想要我們門派風調雨順,受人敬仰艷羨,我還想要你成為新掌門,人人愛戴,不好嗎?”白長卿緩步朝崖邊二人走去,面上微笑猶存,“逐天,你放下我們師弟,就當從前一切都不曾發生可好?”項逐天一怔,愣愣地正過臉,目光瞬間柔軟下來,恍惚間,好似又戴上了他那副平時常用的溫柔假面,可此時他眼里的柔光比從前都要自然,柔和,不摻假意。“好,怎么會不好……”寄無憂脖頸所承受的重量漸漸消失,久久離地的雙腳落了下來,心中的不安也終于減去了幾分。白長卿明顯松了口氣,遂而微笑道:“逐天,我們和師弟一道回去,一切如初,好嗎?”項逐天靦腆的笑容卻漸漸猙獰起來,隨后化為一抹詭異至極的弧度,在白長卿耳邊輕輕吐聲:“騙子?!?/br>一陣天旋地轉,寄無憂想要趁機逃離的身子又被狠狠拽了回來,被態度劇變的項逐天抓住了手臂,五指深及筋骨,瞬間刺出五個紅印。“你要是真想幫我,就會先幫我殺了他,殺了所有會妨礙我們未來的人?!?/br>“等……”白長卿伸出手,想要去拉寄無憂的另一只手,卻不及項逐天的動作更快一步。項逐天一手定住白長卿的動作,另一只手發狠了力,拽著他的衣領將寄無憂向外用力一拋,如擲碎石。懸崖之外,那一身青衫白袍伴著山風而起,又伴著山風而落——“師父??!”楚九淵雙眸驟張,渾身冷汗如瀑,瞬間與秦珅一道沖了上去。然而他靈脈遭縛無法御劍,若是跟隨墜落的人影一塊跳下,同樣也只有死路一條。可秦珅見著楚九淵一路奔去,竟是真要往下跳的架勢。秦珅重又擋在了楚九淵身前,如一座牢不可破的城墻,阻攔了楚九淵的去路。他右手一握住劍柄,紫云天就看出秦珅要親自御劍救人,慌張阻攔:“前輩!真的不能再拔劍了!再有干預,恐怕……”他們問天樓中人皆知秦珅與仙姑不覺曉有過血誓,這番血誓連結之時,已抵上他全部修為。如果秦珅敢違反樓規或不覺曉之令,全身修為便將化為烏有,千年來所承受的所有苦楚也……一陣沉默過后,秦珅點了點頭。一千年,兩千年……這些字眼有多沉重,他比誰都清楚。有些修士天資平凡,一生無為,即使虛度千年也并不懊惱。可是秦珅不一樣。他手握千年——不,萬年難遇的天賦,卻在最得意驕傲的年華墜入谷底,從此渡上了一條一去不復返的孤舟。但也許,孤舟便是孤舟,只夠載他一人。多一人,少一人,都會害得他舟翻人揚,無處可躲。既然他選擇了修為,選擇了仙途,選擇了得道升仙之路,便不能再對這些私情有非分之想。不覺曉之所以下那道命令的原因,他明白了。寒光寶劍,冷霜揚起,切金斷玉。楚九淵雙眸微睜,一直壓在手腕上的重量頃刻消失,被阻斷的靈脈與血脈緩慢復蘇,被八條鎖鏈壓制已久的靈力也重新在奇經八脈中流淌起來。秦珅放下劍,頓了頓,隨手一甩,像丟垃圾般,將這柄稀世寶劍丟在了冰冷的泥土上。金屬刀刃摔落的脆響回蕩,一句輕而快的‘謝謝’從秦珅背后隱約響起,又消失在了急呼的山風之中。紫云天愣在中間,回過神來后,立刻感到一陣不舒服:“這小子怎么搞得?!你幫他救人,居然連句謝謝都不好好說!”秦珅并不回答,凌冽的眼角重歸平靜,心如止水。紫云天瞥了眼秦珅的背影,又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萬物重歸寧靜,秦珅壓下斗笠,迅速瞥了眼他背后——山崖這頭,被白長卿強行制服的始作俑者斜靠在一邊,口中的笑音一聲比一聲來的狼狽,疲憊,失魂落魄。如今的這一切,對一直渴求和平無爭的白長卿來說,顯得有些過分凄慘無力。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說話時,白長卿看上去頗為輕松,卻又像是輸光了一切的賭徒。是心臟被盡數挖出一個血窟窿,才足夠體會這一切的心情。秦珅轉過身,不再理睬。他閉上眼,似乎能想象到山崖那頭的情形。山風席卷,衣袂狂舞。冰錐般無情的冷風,從那個人飄亂的袖管中吹襲而出。但是,一定會有一雙手,緊緊將那人抱起,救下,再溫柔地撫去他額前的沙塵,眼中的不安……那雙手,不會是他的。那個人,也永遠不會是他的。他似乎做了一個路人,旁觀一場永遠輪不到自己的愛情。秦珅為自己可笑的想法笑了笑:“走吧,該是離開的時候了?!?/br>紫云天回頭看向還未傳來動靜的懸崖那頭:“不說聲再見?”“沒有把握再見,何必信口開河?!?/br>漆黑的人影戴一頂斗笠,長著一雙世上最絕妙的兇眼。人影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最終在漆黑的重重葉影下,完全消失不見。后來,再沒有人下一個人,見過那雙眼。第一百二十二章——————入秋后的第一場雨,總是分外的涼。平京城的小巷中,急于歸家的孩子兩手撐著頭上的斗笠,匆匆奔跑在泥濘的石階上。西風吹雨,帶的黃綠色的柳葉吹拂舞動,落在一戶人家窗邊曬的花生米上,將這幅雨景襯得分外祥和,安寧。畢竟這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可是人間獨享的特權。小橋流水人家旁,一柄油紙傘慢悠悠,慢悠悠地晃著。河邊,一艘烏蓬小船短暫停泊。船夫站在船頭,一伸懶腰,左右張望著,立刻就與油紙傘下的寄無憂對上了眼。船夫呵呵一笑,獻媚招呼道:“公子,您不是本地人吧?一兩銀子,帶您游遍整座平京城,飽覽江南美景風光,怎么樣?來來來,上船吧!”寄無憂掃了眼他身后的烏篷船。“你這船,賣嗎?”船夫愣了愣,撓著頭尷尬回答:“公子,這是俺營生養家的寶貝,當然不賣了?!?/br>寄無憂努起嘴,從袖中掏了半天,總算摸出一個小布袋子。那布袋子里不知裝了多少銀子,沉甸甸的,拎起來時里面清脆作響,被丟到船夫手上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