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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不完全正常。寄無憂暗中觀察,發現不論大小妖怪,平時一個二個都恨不得出來把路人的底褲給掀了,如今卻都縮在暗處不出來,老實到了古怪的地步。他明白阿月要來這兒是為了找回雪球,但其實他所做的,可能并沒有意義。寄無憂有所察覺:那只叫做雪球的小妖怪,恐怕……不止是一只小兔妖那么簡單。能將他們傳入百鬼將識海的龐大妖力,可不是一團七八歲的小白妖怪可以輕易做到的。妖怪每每修煉至下一個境界,都會經歷一次驚心動魄的蛻皮過程,可若是蛻皮中出了差錯,妖魂無處可存,便會短暫借取其他妖怪或動物的身體,趁機修復自己的舍身,又或是……尋找一個可以奪舍的對象。雪球在進入問天樓后突然消失,恐怕就是妖魂出體,尋找別的舍身去了。而且雪球所奪舍的對象,恐怕……至少是一頭百年級的大妖。寄無憂循著妖氣最為旺盛的地方走去,竟是來到了一片幽深無徑的茂密竹林。他走了幾步,妖怪沒見到半只,卻在眼前直直地看見了一捆竹簡。在這種地方出現什么竹簡可絕不是正常的事情,寄無憂不禁停下,在不遠處警惕地觀察。這個竹簡,好像在哪里見過?木色的竹簡安靜躺在地上,層層竹影映在其中,與周遭的環境產生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和諧。寄無憂見沒什么異樣發生,湊近前,拿起竹簡看了兩眼。金絲紅繩——這是不覺曉的竹簡?直覺讓他愈發覺得事情不妙,想要拆開紅繩細細詳察,手心卻突然空了。寄無憂疑惑抬頭,就看到一只長相美麗的黑色.貓妖正乖乖巧巧地坐在一邊,又長又軟的絨尾將竹簡纏起,護在身后,仿佛那是它的私有物。寄無憂蹲了下來,沖她笑瞇瞇地攤開手心。“還我?!?/br>“喵?!?/br>小貓妖甜甜軟軟地叫了一聲,下一秒,周遭草堆輕響,竟是在一瞬間跑沒了影。那小貓妖雖小,但妖力修為卻絕不小,跑起來快若一道疾風,在人眼里望見,只能捕捉到幾道黑色的殘影,一瞬間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臥槽?”寄無憂急忙抽出靈符追了過去,他有預感,如果跟丟了這只搶走竹簡的貓妖,阿月的下落便更加難以尋到了。但前人說得好。禍不單行。高高的草堆極其遮擋視線,寄無憂才跑出幾步,便忽然撞在了一處堅硬如鐵的東西上。他從地上撐起身子,吃痛地罵出聲,狠狠地在這堵墻砸了一拳,以作發泄。待到睜眼時,映入寄無憂眼簾的,竟是一雙短靴。這不是一堵墻,而是個不知為何,大白天跑進竹林的怪人。寄無憂低頭一看,發現自己使力猛捶的地方,正巧是這個人的小腿。“……”這雙腿緩緩轉了過來,一剎那的功夫,寄無憂察覺到頭頂有一道極為兇狠的視線,正散發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什么人?”男人口中的疑問聲極為低沉,甚至透著一絲不容人靠近半分的暴戾。寄無憂急著追那小貓妖,剛想隨意道歉兩下完事,視線卻在這男人的臉上瞬間停滯。出于震驚而停滯。“你是秦珅?”第八十二章興許是紫云天對他的那一句提醒,寄無憂剛一看見這男人的臉,以及這股絕非凡人的強大氣場,便猜出了他的身份為何。剛閉關出來的秦珅,就這么被他遇上了?!寄無憂拍去衣袍上沾著的灰塵,向后悄然退了一步。眼前的男子一身暗青素袍,戴著一頂尖頂圓底的笠帽,上半張臉,眼鼻相貌得以藏掩于陰暗,只露出正叼著一根灰綠色草芥的唇。他一手將斗笠抬起,原本藏于陰影中的一只眼睛露了出來,在寄無憂身上落下了冰錐般的視線。“走路不長眼?”他唇角如一道彎鉤向下深陷,在暗中隱約可見的雙眼銳若劍鋒,仿佛天生就不會笑般,看上去狠厲又無情。這與傳言中那位‘面如冠玉,俊美脫俗’的美男修士……有所出入。雖說他長相俊美,五官深邃有神,確實稱得上是美男子,可秦珅這張臉長得實在太兇,一般人怕惹是生非,見了第一眼肯定就避得遠遠的,哪里還會去在乎他是丑是帥。他站定如磐石,也并不開口說些什么,只是眼眸向下轉動,將那可怖的冰冷目光緩慢轉了過來。來自強者的審視,讓寄無憂險些以為自己是一只可憐的小型獵物,手無寸鐵,只有遭人宰割的命運。“你,從哪兒來的?!?/br>沙啞的聲音響起后,寄無憂愣了一下,幾秒后才反應過來是秦珅在出聲。“問天樓,跟你一樣?!奔臒o憂還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向秦珅身后挪了兩步,假笑著禮貌道歉:“方才趕路走得急,這才冒犯了前輩,實在抱歉?!?/br>說罷,他簡單握拳作揖,便繞開秦珅,打算徑直離開了。這秦珅一看就不好招惹,如果因他耽誤時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阿月?寄無憂向著黑貓小妖消失的方向趕去,原以為貓妖至少會留下爪印,或是草上的壓痕,但仔細觀察著周圍幾處草堆泥地,卻根本看不出絲毫變化。他鎮定的臉色稍有些掛不住,放出神識,開始在山林間尋覓氣息。慘了。寄無憂心想。整座銀屏山的妖怪不計其數,遍地妖氣混雜,哪里找得到區區一只小貓妖?“你在找這個?”一籌莫展之時,低沉的,剛剛才聽過的男聲從他身后響起。寄無憂集中全神的身子微微一震,急忙轉頭看向秦珅,視線瞬間聚到了他握著竹簡的那只手上。面上的驚愕立刻被毫無漏洞的完美笑容取代,寄無憂假笑著,佯作感激地走了回去,口中念道:“實在多謝前輩,我……”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寄無憂喉里被掐出了一陣短暫的,不成語言的嘶聲。好疼。寄無憂下意識地閉緊眼,而痛苦的源頭——掐在他脖頸上的五指如烙鐵般堅硬,幾乎快要嵌進rou里。“魔族?!?/br>寥寥二字,冷若冰霜。秦珅神色冷漠,像是正要捏死一只害蟲。他右臂伸得筆直有力,牢牢掐住寄無憂脖頸的手緩緩抬起,看著蒼白肌膚下青色的血管紋路逐漸清晰繃緊,眸里竟燃起一種暴戾的快樂。頃刻間,寄無憂腦中只留有二字,不斷沖擊著他的求生欲。——會死。他雙腳離地,疼痛與窒息的雙重包夾中,寄無憂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