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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帶著撒嬌的口氣叫郁沉言“郁先生”,他心頭的火就燒得愈發地旺盛。他剛從工作室里拿回來的戒指還擺放在桌子上,一方小小的盒子里,六爪型的鉆石光芒四射,耀眼得無法忽視。商鳴只思考了兩秒,就拿上車鑰匙出了門。他是絕不可能放著郁沉言和周云辛單獨在一起的。他從來不是一個寬容大方的人,也不是郁沉言這樣把矜貴優雅刻在骨子里的少爺,他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從底端一路往上爬到了現在的位置。他骨子流淌的血,讓他只會不擇手段去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坐進車里的時候,商鳴已經定位到了郁沉言所在的位置。想來郁沉言是一時間忘了,他的手表里安裝著gps定位,而商鳴擁有隨時查看的權限。郁沉言在“藍舟”,一個私人會所。這個名字讓商鳴的眼神愈發地冷。-會所里。周云辛端著酒杯,眼帶好奇地打量著郁沉言。自打進了會所里,郁沉言就一直沉默地喝酒,好像他只是需要一個地方讓自己松懈下來,求得一場酩酊大醉,其他什么也不用思考。但是這么多不同的酒喝下去了,郁沉言的眼神卻始終留著一絲清醒。這讓周云辛不由暗暗咂舌,這倒是他估計錯誤了。郁沉言在外很少沾酒,更沒有喝醉過,他還以為郁沉言不勝酒力,卻沒想到郁沉言酒量這么好。周云辛的眼睛轉了轉,視線落在郁沉言沾著酒液的嘴唇上,那雙紅唇如此飽滿柔軟,被酒液弄得濕潤了,在迷離的燈光底下更顯得誘人。“郁先生,你和商鳴接過吻嗎?”周云辛突然問道。聽到商鳴兩個字,郁沉言的眼神終于有了點變化,但他并沒有回答周云辛的問題,可是沉默已經給了周云辛答案。周云辛不由笑了一聲,他往郁沉言身邊湊得更近了一點,卻又保持著一點距離。他的頭靠在沙發上,周圍并不明亮的燈光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具魅力了,那雙眼睛很黑,深情得像要把人溺斃。“郁先生,如果我是你,肯定一早就去勾引商鳴了,”他一開口就讓郁沉言心里一堵,可是周云辛像是沒有察覺到,嘴角掛著笑意,像是真心實意,“你這么好看,又是和他青梅竹馬長大的,憑什么把他讓給別人。如果我是你,早就不管不顧地睡了他,一次不夠就睡十次?!?/br>郁沉言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周云辛繼續道,“你不后悔嗎?喜歡一個人這么久,可他卻什么也不知道?!?/br>他后悔嗎?這句話郁沉言也問過自己。他垂下眼,又喝了一口酒,還是沒有回答周云辛的問題。他后悔得快瘋了,可那又怎樣。周云辛又靠得近了一點,近的已經湊到了郁沉言的肩上,他收起了利爪,變成了一只乖巧的討人歡心的貓咪,討好地說著,“他不喜歡你,但是我喜歡你啊。郁先生,你要不要和我接吻試試?”郁沉言側頭看他一眼。“只是接吻,我保證不做別的,”周云辛趕忙保證,他確實懂得窺探人的心思,一點點去試探郁沉言的底線,“我早說過你活得太死氣沉沉了,這世界上除了商鳴多的是可以享受的東西。如今你已經沒有為他堅持的理由了,為什么不讓自己放縱一下試試?”周云辛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靠近,他的頭放在郁沉言的肩上,是那種依偎的姿態,讓他顯得無害且不帶有進攻性,只等著郁沉言垂憐。可是只要郁沉言的神色里稍微出現一點軟弱和破綻,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湊上去,把這個男人壓在身下采摘。周云辛睜著一雙溫柔無害的眼,心里卻近乎焦躁地想要把郁沉言吞吃入腹。郁沉言嘗起來一定很美味吧,和那些在床上嬌氣放浪的男孩子不一樣,郁沉言會讓他體會到極致的征服欲,把這種強大又漂亮的男人壓在身下,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美好。-郁沉言沉默地看著周云辛近在咫尺的臉。這個年輕的男人確實相當可口誘惑,可是這誘惑對他來說,還不夠。可他的視線落在周云辛眼皮上,那里有一道小小的疤上,一寸長,已經很不明顯了。商鳴的眉骨下方也有這么一道窄窄的疤。那是十六歲的時候,商鳴為他擋一個飛過來的碎片的時候留下的,鮮紅的血順著商鳴的眼角流下來,商鳴卻沒有在意,只是一雙眼像被冒犯的頭狼,陰冷地看著碎片飛來的方向。而郁沉言被他擋在身后,完全地保護起來。如今他三十六了。郁沉言看見周云辛慢慢地湊了過來,用一種溫馴的,無害的獻祭般的姿態,像是要安慰他,給他溫柔和歡愉。可他的手抬了起來,不輕不重地推在周云辛的身上。他再怎么落魄,也沒有軟弱到需要這樣廉價的溫柔。周云辛察覺到他的拒絕,神情不由一僵,可他還沒有退回去,兩個人靠得很近,從旁觀者的角度,就像是即將有一個纏綿的吻。-就在此時,包廂的門突如其來地被人暴力踹開了。郁沉言不悅地轉過頭去,卻正好對上了門口商鳴陰森的眼睛,他頓時呆住了,推著周云辛的手也放了下來。而周云辛的手卻撐在他身體兩側,年輕男人的身體乍一看像是半靠在他身上,兩個人的姿勢不可謂不曖昧。而周云辛在看清楚門口是誰的時候,心里罵了一聲,面上卻帶上了近乎挑釁的笑意,甚至伸手抱住了郁沉言。“這就是你讓我不要管的事嗎?”商鳴從門口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郁沉言和周云辛,他的神情看上去很冷靜,但細看,就會發現他眼底快要炸開的瘋狂。郁沉言仰頭看著他,從看到商鳴的那一刻,他剛剛喝下去的酒似乎就開始發揮作用了,燒得他的腦袋昏昏沉沉。他看著商鳴,一時間竟然像看見了重影,他看見眼前三十八歲的商鳴,也看見從前十八歲,永遠只注視著他一個人的商鳴。他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