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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br> 此情此景,再想想自己昏迷前的記憶,夏引之已經把情況猜了八九不離十。 既然到了醫院,那她吃安眠藥的事,就不可能再瞞下去了。 夏引之看著眼前難掩擔憂的男人,淡淡道,“安眠藥我是遵醫囑吃的,不是為了自.殺?!?/br> 雖然這句話,在經過了昨晚的事情后,聽起來并不是那么有說服力。 但夏引之還是想讓他知道,他的離開,還不至于讓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想讓任何人誤會,尤其是他。 雷鏡知道她跟自己說這句話的意圖是什么,就因為知道,心才更疼的厲害。 他看著她,艱難張口,“醫生說,你至少已經吃了三年的時間了?!?/br> 夏引之垂眼,輕笑一聲,“你看,我沒騙你,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吃安眠藥,也并不全是因為你?!?/br> 這五年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你的離開,不過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阿引,你教教我,”雷鏡梗著嗓子開口,心臟因為她的話,一抽抽的疼,“你教教我,教教哥哥,要哥哥怎么做,你會原諒我?可能原諒我?” 對于他來說,夏引之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不可控。 實驗室進不了,實驗沒法做下去,他可以換種方式換個形式繼續,眼睛看不了,書讀不了,他可以用手摸,用耳朵聽。 可唯獨懷里的小姑娘,她的氣,她的惱,從小到大,他除了哄,除了示弱,再想不出還有任何東西能讓她再展展一顰一笑。 夏引之回視他半晌,輕聲開口,“我覺得,我之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br> “也許最開始你走時,我生氣著惱,可后來我也是真的想通了,你沒有做錯什么,所以現在又何來原諒這一說呢?所以,所以你以后也不要…不用再說什么喜歡我的話了?!?/br> “你回來,大家都挺開心的,你沒有必要非逼著自己喜歡我?!闭f完,她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閉上眼睛,讓自己從他懷里退出來,“對不起,我人還很不舒服,可以不要再說這些了嗎?” 雷鏡雖然很想再重新把她抱回懷里,可一想到她昏睡了一天兩夜滴水未進,只好克制住自己,用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阿引乖,先不要睡,你一天兩夜都沒吃東西,媽回去特意熬了蔬菜粥送過來,哥哥喂你吃一點再睡好不好?” 夏引之聞言睜眼,“一天兩夜?” 怎么會是一天兩夜?不是才過…一個晚上嗎? “現在是周日早晨了?!崩诅R說。 怪不得… 她覺得渾身沒力氣,而且身上黏膩膩的,并不太舒服。 “我想洗澡?!毕囊蠢诅R道。 先前沒注意就算了,這會兒越想身上越不舒服,病房是VIP單間,浴室肯定有。 雷鏡聞言頓了下,哄她道,“先吃點東西好不好?你胃里空的,萬一——” 夏引之輕輕搖頭,只是再重復了一次,“我想洗澡?!?/br> 雷鏡拗不過她,無法,只能把徐靜宜給她拿過來的換洗衣服找出來,給她送到浴室里,搭到門邊的架子上。 回來想抱她去浴室,被夏引之搖頭拒絕了,“謝謝,我自己可以?!?/br> 雷鏡在她身后,看著她一步步進了浴室,門關上,腦海里浮現的,是她升初二那年的暑假,兩人從香港回來安城,她半夜發高燒住院的事。 想她像個狡猾的小狐貍一樣,“費盡心思”,讓自己抱她去衛生間的狡黠模樣。 那時候,從病床到衛生間不過三步遠,而現在…翻了三倍的距離,她也不需要他了。 …… 門里響起來上鎖的聲音,雷鏡回神,走過去,敲敲門。 剛起的水聲停下,他對里頭的人說,他就等在門外,有不舒服一定要讓他知道。 半天沒聽見她回話,雷鏡有些緊張,“阿引?” 夏引之沒回話,須臾,雷鏡聽見門鎖一聲“咔嗒”聲。 是她把剛剛上的鎖打開了。 雷鏡松口氣,靠在門邊,聽著里面的水聲,閉上眼。 水聲停,他喉嚨滑動一下,瞬間睜眼,有些緊張的站直身子,偏頭聽里面的動靜。 直到聽見門里的走動聲,才輕輕呼出來一口氣。 少頃,門把下壓,雷鏡看著夏引之氤氳著沐浴后的潮氣,從浴室里走出來。 她長發被包裹在毛巾里,諾大的毛巾,襯得她本就不大的臉,看起來更小了。 素凈的小臉,肌膚吹彈可破。 只除了那讓人難以忽略卻也讓人心疼萬分的病懨。 可就因為病著,才更讓人憐惜。 夏引之一抬頭,正對上雷鏡赤.裸又毫不加掩飾的目光,是男人看女人的純粹目光,夏引之被那目光震得心下一顫,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佯裝未覺的問了句,“粥在哪兒?” 雷鏡喉嚨輕滾,手指向挨著窗戶的小茶幾,眼睛卻還是看著她,“在那?!?/br> 他握住她胳膊,制止住她就要往窗戶那走的腳步,“回床上,我盛給你?!?/br> 夏引之無他,轉身回了床上。 主要是她這么久沒吃東西,剛剛又洗了澡,這會兒確實也沒什么力氣動了。 雷鏡拿了粥桶過去,又給她架好小桌子,才把粥桶打開,小心把里頭的東西一點點拿出來。 說是粥桶,其實上面還有幾碟清淡的小菜,都是適合她現在吃的。 他問夏引之用不用喂她吃。 一點不意外看著后者對她搖了搖頭。 雷鏡看她自己可以,想想也罷,趁她吃飯期間,自己也可以去簡單沖個澡。 這一天兩夜,她抱著他睡得沉,他反而是一直沒睡,也不能動彈,稍一動,懷里的小姑娘在睡夢里都要扁嘴哭給她看。 他自然是舍不得的。 夏引之聽見雷鏡說要去洗澡,沒說什么,瞧著剛剛自己抱他睡覺的樣子,她約莫也能猜到些。 她不舒服,他自然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夏引之聞言頭也沒抬,只是胡亂點了兩下。 卻在他拿了衣服轉身往浴室走時,因為余光瞄到的東西,目光一下凍住。 她看他腕間那無比熟悉的手編紅繩,愣住。 雖然那顏色跟自己當初編好時的樣子差別很大,但…那是她自己花了好久好久看著視頻一點一點才編好的,她不可能認錯。 是她當年親自給他做的畢業禮物。 可是,她不是把它扔了嗎? 為什么…為什么現在會在他手上? 而且,看起來像是戴了很久很久的樣子。 “你——”夏引之看著雷鏡腕間的那抹紅色,下意識開口,卻不知道說什么。 雷鏡聞聲回頭,察覺到她視線,他抬手看了看,回看著她笑了笑,輕聲問,“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