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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休息會兒吧?!?/br>“無事,冠禮在即,還有很多事要核對,休息不急在一時,這是明日賓客的名單你且看看?!鄙酆陀駥⑹诌叺囊槐捐偭遂`石雕飾的冊子遞給了邵白。“兄長,事情太多的話,我也可以幫忙的?!鄙郯捉舆^冊子,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說道。邵和玉的身子不可察覺的一怔,冰冷的眸子里帶著極其罕見的溫柔,“你還小,等以后邵家還是要靠你的?!?/br>“兄長,我已經不小了?!鄙郯子行┎粷M,蹙著眉糾正道。“嗯,已經成年了?!?/br>“……”邵白有些無奈的低下頭翻閱著賓客名單,他知道在邵和玉眼里他還是個孩子。這實在讓活了兩輩子的邵白有些情何以堪。兩輩子,好像除了劍,他什么都不會。真是有些失敗??!“這些人名你務必熟記,還有明天冠禮的整個流程,我會讓掌事的嬤嬤帶你先去邵氏宗廟里熟悉熟悉?!鄙酆陀竦f道。“兄長,父……親他不來嗎?”念到“父親”一詞,邵白有些別扭,他對這個有著血親關系的男人非常的陌生。他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看到冊子上“主人”那后面寫得是邵和玉的名字,而據邵白所知,這一般都由男性宗親長輩擔任的。邵白并沒有什么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很疑惑,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就沒有見過他那所謂的父親。雖然收到過很多父親送來的珍寶,但對方從來沒有露過面。究竟是有多忙連兒子的冠禮都不來參加?一只溫涼的手摸了摸少年的小腦袋。“對不起,邵白?!币幌虿黄堁孕Φ哪腥苏Z氣里有些自責,輕嘆了口氣,“父親是很看重你的,他……只是太忙了?!?/br>“兄長,我沒事的,我只是問問?!鄙郯宗s緊解釋道。“嗯,我知道的,你一向乖巧?!蹦腥说谋惩Φ霉P直,聲音慢慢變得堅定,“你放心,明日你的冠禮定會莊重風光,邵家的門面不會倒,沒有人可以因為任何理由看輕你?!?/br>事務繁多,交代完后,邵白便不敢再打擾邵和玉了。離開書房,邵白的心里有些沉重,他總覺得邵和玉的身上像是壓了一座無比沉重的山。似乎隱瞞了些什么。第36章六海州界36“小少爺,冠禮所有的流程都記住了嗎?”茗空手上拿著更換的朱色采衣,有些擔憂地問。今日冠禮之事重大,若是出了半點差池,怕都會讓人看了笑話去。“記得。初加巾,次加帽,三加幞頭,乃醮,賓字冠者,最后我只要在更衣處候著便可?!鄙倌陮⒉梢陆舆^,便自己穿戴起來。“小少爺,真是聰慧,過目不忘的本事和大少爺一模一樣?!避浙读算?,剛剛少年說話的樣子簡直和邵和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少爺,還是我來吧?!?/br>回過神來,茗空連忙走到前面幫邵白穿戴起來。“小少爺,長高了不少?!避招Φ?。邵白摸了摸鼻子,“可我覺得還是太矮了?!?/br>邵白并不滿意自己的身高,他現在的高度連楚師兄的肩膀都夠不到,就是與他上輩子的身體比起來也差了不少。“別心急,小少爺還是長個子的時候,等到明年怕又要往上竄不少呢!”見少年有些沮喪的模樣,茗空連忙安慰道。他一邊說著,一邊讓邵白坐在銅鏡前,拿起梳子梳理起少年的黑發,兩條朱紅色錦絳繞在茗空的手上。“小少爺,這幅模樣真是討人喜愛,就和天上下凡的散財童子似的?!边^了一會兒,茗空忽然笑了起來。邵白抬起頭,望著銅鏡里自己的模樣,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何時,他的頭發被茗空梳成了兩個環形的發髻,一左一右搭在他的頭頂兩側。這不是……小孩子才梳地發式嗎?“這也太……”邵白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銅鏡,臉上不由臊得慌,心里有些羞恥。“太可愛了?”茗空笑嘻嘻得說道。“不是,太傻了?!鄙郯讚u了搖頭,伸手就想扯掉,結果被茗空攔了下來。“小少爺,小少爺,這是冠禮冠者固定的發式,您把這拆了我等會還得再梳一次?!避照f,“還請小少爺忍忍?!?/br>為了冠禮,邵白的手停了下來,隨后嘆了口氣,站起身來。當——當——當——厚重的鐘聲從宗廟處傳來,濃烈的莊嚴感撲面而來,此時宗廟東階西階的正賓位都已經座無虛席了。冠禮開始。邵白按照規矩出房立于席位右側,因為面向席位,他可以看清坐在下方賓位上一張張的人臉。那些人他都不曾見過。邵白能感覺到那些人打量他的目光,祝福的面容下藏著探究的冰冷,似乎在估量著他的價值。“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以介畢福?!辟澱呙C穆的聲音在整個宗廟里回響。邵白抬眼,只見邵和玉與托著冠笄的執事者向他走來。“兄長?!鄙郯仔辛艘欢Y,接著跪在了地上。邵和玉微微頷首,執起冠巾戴在了少年的頭上。邵白起身。隨后邵和玉依序為他加帽,服皂衫革帶,系鞋,全程邵和玉的動作都流暢優美,沒有任何多余的一個動作。依舊完美的不像真人。大概除了邵白和幾個親近的小廝,底下的所有的賓客都猜不到這個一絲不茍的男人已經兩天沒有躺下歇息了。“吉月令辰,乃申爾服,謹爾威儀,淑順爾德,眉壽永年,享受胡福?!痹谫澱叩母呖旱穆曇粝?,邵白退進東房,茗空很快就為他脫去身上的采衣,換上經過邵夫人精心挑選的深衣,加上大帶,邵白便又再次出來向南站定。這一站,便是要等不短的時間,贊者還在繼續高唱贊詞。其實,邵白極其不喜這種冗長拖沓的儀式,上輩子的時候他曾以帝師的身份受過很多邀請,頭一次好像是參加了暹羅皇朝什么公主的生辰。他一個人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看著下面的人一會站起一會跪拜,只覺得好生無趣,從此對這種慶典儀式敬而遠之。然而這次倒有點不一樣,雖然下面坐著的人不見得都是真心為他祝福的,但至少有人是一片誠心待他的。他不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最重要的是這場冠禮是他的兄長精心安排的。一切都很好。就是如果楚師兄能來的話,——邵白在心里沮喪地嘆了口氣。“旨酒既清,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鄙郯渍苏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