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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以為是自己的話太過嚴苛打擊了少年的興致,于是掩飾地輕咳了一聲。男人的頭歪向一邊,聲音有些小,“這次做的不錯?!?/br>“楚師兄是在夸贊我嗎?”少年直愣愣的問道,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種反應倒是讓坐著的男人暴躁起來,耳廓染上了一絲緋紅,“夸什么,不過掐出個小火訣就得意忘形了!出息!”“沒什么,不過這是楚師兄第一次夸我?!鄙郯淄菨M身是刺的男人眼神柔和,“我很高興?!?/br>少年的話真摯沒有半分遮掩,直白如此倒是讓楚天澤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傻子,這他媽有什么好高興的?!蹦腥藦钠褕F上站起來,高傲地俯視著只到他胸部的少年,見對方那傻樣嗤笑了一聲。“今日給你長個見識?!钡t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楚天澤整個人又恢復了慣有的不羈張揚。他站在邵白的身側,紅色的衣袂隨著手上動作的變化舞動著,金色的發絲微微晃動。看手法楚天澤掐的也是小火訣。但邵白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小火訣和自己那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當楚天澤分開自己的雙手時,一道猛烈的火柱從他的右手噴涌而出,直直沖向這低級練習室的房頂,看那勢頭熊熊的火舌若非被房頂那獨特的銀色金屬阻擋,似乎還能往上竄上幾尺。點點火光,因為屋頂的阻擋從撞擊點點四溢濺開,猶如璀璨的煙花將整個修煉室變得朦朧夢幻起來。這是一場獨特且意義非凡的火花雨。“怎么樣?這才是小火訣?!背鞚擅济p挑,右手一握所有的火光便戛然而止了。見少年還仰著頭沒有回味過來,楚天澤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滿足感。“楚師兄真的很厲害?!鄙倌晷Φ煤艿瓍s能讓人一眼看出是發自內心的,“很好看,剛剛的一切我會一直記著的?!?/br>又是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話!楚天澤只覺得自己心里又燥又悶,干脆一把將門拉開。外面路過的弟子見首席氣勢洶洶的模樣以為又有哪個倒霉鬼惹到了對方,連忙停在一邊偷瞄著那間低級修煉室里的狀況。沒有焦臭的糊味,也沒有血腥的場面,只有一個單薄的少年笑著走了出來。路過的弟子面面相覷,心道真是見了鬼了。邵白跟著楚天澤出了萬法玲瓏塔,他跟在身后又悄悄試了了一遍小火訣。很可惜又失敗了。邵白心里有些無奈,輕嘆一聲,看來法訣這東西真是和他八字不合。走在前面的男人,自然注意到后面少年的狀況,瞧著對方低頭失落的樣子,真是像極了淋得濕漉漉的小狗崽子。楚天澤暗罵一聲,不耐煩地撓了撓頭,隨后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邵白正想著自己法訣天賦的事,沒有一點防備直接撞進了楚天澤的懷里。這是邵白頭一次離楚天澤這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份熟悉的溫暖。還有在某一瞬,對方忽然變得激烈的心跳聲。楚天澤也被這毫無預兆的接觸弄得一懵,一股淡淡的香味涌入了他的鼻子里,像是被電著了,楚天澤長手一伸將靠著自己的人推了開來。見少年被推了一踉蹌,他才緩過神來,剛想去扶,結果對方已經站穩。邵白因為沒有防備差點被跌在地上,楚天澤的舉動難免讓邵白心里有些失落。看來金炎還沒有完全接受他。是因為成為人的原因,所以金炎比上輩子更難相處了嗎?邵白蹙著眉想著。少年低著頭,耳畔的長發擋住了那雙清透的眸子,看上去像是一副傷心失意的模樣。楚天澤望著少年那模樣心里不知怎么咯噔一下,之后便又暗罵起來。過了會兒,這個桀驁慣了的男人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語氣里頭一次有點妥協的意味。“老子賞罰分明,想要什么?”邵白被這突如其來的獎賞怔住了,他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跟不上楚師兄的想法。“別磨嘰,要什么,說?!背鞚捎X得自己真是中了邪,眼神轉開,不再望著那個蒼白的少年。他想著這不過是讓自己教導有方的法子,俗話說的好“蘿卜加棒槌,事半功倍”,他給這傻子一點甜頭,只是怕對方以后修煉惰怠了,刺激刺激他。他這可不是為了哄人的。邵白摸不準楚天澤的想法,但機會在面前,他便也不想放過。“我想摸摸楚師兄的頭發?!鄙倌昶届o誠實的說道。這傻子真他媽有種。楚天澤硬是被氣笑了,他發現這小崽子別的本事沒有,惹他發火那是天賦異稟的。“滾蛋,換一個?!背鞚傻暨^頭望寢室的方向走。然而邵白也是個執拗的,除了這個他也不想要別的,這大概是天下劍修都有的臭毛病。“可是我很想摸師兄的頭發?!鄙倌昃o跟在男人的身后說道。“真他媽有病?!?/br>這可不是有病嗎?大男人之間要摸什么頭發!靈石不要!法器不要!靈藥不要!要摸頭發?有??!楚天澤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直冒,腳下步伐也不由變快了,原本一炷香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柱香都到了。嘭!男人一句話沒說便進了屋,隨后將門猛地帶上,邵白只覺得那整間屋子都晃了晃。楚師兄這是生氣了嗎?正在邵白正在思考的時候,那被狠狠關上的門又打開了。精致的面龐看上去兇的不行,金色的長發在余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楚天澤的臉色一沉:“最后一次,要什么?”“沒什么想要的?!鄙郯最D了頓答道,他并不想強人所難。如果楚師兄不愿意,那他自然也不會強行去摸。雖然他真的很想摸。然而這個脾氣不好的男人并沒有感受到少年的這片好意,在他看來眼前這少年就是在威脅他。獎勵是他說出口的,要是他做不到,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是個人都知道楚天澤骨子有多驕傲。碰他一下都使不得,更別說打他的臉了。這就是喚做他自己也是打不得。邵白一愣,原本站在門邊的男人向他一步一步逼近,順著霞光那與眾人完全不同的樣貌透著別樣的魅力。有人在私下說清虛宗的首席弟子樣貌罕見,長得和話本里勾人魂魄的異域鬼魅一個模樣,詭異至極。這話雖說的不中聽,但有一點卻是對的。此時的男人確實有著勾人魂魄的能耐,如此高傲,如此耀眼,如此強大,讓人有一種向他俯首稱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