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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君王千秋萬代。 過這節可比正旦節還隆重,從民間到朝堂內宮,個個兒都得喜慶,宮里人有的忙,宮外也閑不住,誰面兒上都要掛著笑,不笑那就是咒皇帝。 各地官員也要入鄴都朝拜,南來北往的全聚到鄴都。 千秋節素來是太常寺和禮部共同cao持,今年也不例外,那些外地官員都被安排到驛館暫住,驛館臨近玄正門,和裴府隔的沒多遠,為的是方便錦衣衛看管。 千秋節前兩天,宋辭青才姍姍而來,他入鄴都倒也沒叫多少人矚目,沈初婳都不知道,她當時和裴煥一起出門去看花燈。 鄴都難得熱鬧,街市上達官貴人的馬車隨處可見,沿街邊的大楊樹上高高掛著燈籠,一順下去,連著街坊燈火通明,比白天瞧著更有意思。 沈初婳將頭搭在車窗上,一手搖著團扇隨著馬車晃動看外面行人往來。 裴煥捻櫻桃塞嘴里吃,對她道,“只能玩一會,我半夜要上職?!?/br> 沈初婳收回視線,將團扇放桌邊,理了理裙擺道,“我可以自己出來?!?/br> 她現在已經是夫人了,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出行都要看裴煥臉色,她哪里都能去,誰見著她都要禮讓,這可比以往要體面。 天兒燥,裴煥將袖子折一點露出手腕,半帶著笑道,“如今有我沒我都無所謂了?” 沈初婳抱怨道,“你總有理由出門,今兒個去他家,明兒個上宮里,你是忙人,豈敢耽誤你時間?” “說的好像我是去串門的,你看不到我有事?”裴煥拿過來她的團扇隨意扇了兩下,沒感覺到風,也不知她們這些女人出門都帶這么個勞什子有什么用,他舉起團扇看,那扇面上畫著個圓臉桃腮的女人,整個人rou乎乎的,不見得多好看,倒是喜氣,他把扇子朝沈初婳面前比劃,頓悟道,“你這扇子不是扇風的吧?!?/br> 他看是裝飾用的,貴女的心思除了用在后宅里便是穿衣打扮,一把扇子也要為她們的容色添亮。 沈初婳張手搶,他朝旁邊躲開,沈初婳登時拿帕子往他肩上打,氣道,“你拿我扇子討嫌,你又欺負人?!?/br> 裴煥捏她手輕微一拉,叫她坐到自己腿上,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道,“這么看是要有韻味的多,團扇也來做打扮,心思花的多?!?/br> 沈初婳把眼往下低,揪他前襟道,“你們男人不也愛拿扇子,只會說我?!?/br> 裴煥把團扇塞回她手里,揀了櫻桃放她嘴邊,“那是公子哥裝風流倜儻的,我又不是公子哥?!?/br> 沈初婳張一點口接住櫻桃,咬著便滿口甜,她吐掉籽,帕子在嘴邊揩過便想下來。 裴煥鎖著她沒讓動,深眸道,“不邀請我也嘗嘗味兒?” 沈初婳局促的往車窗邊瞅過,簾子遮得嚴實,外頭人瞧不見里邊兒,但她猶豫,用團扇遮了小半張臉道,“先才說過的,你又想胡來?!?/br> 裴煥覆住她的手將團扇掀一點,她的唇紅艷艷,眼睫輕顫似怕極了他會不守規矩,他探頭過來,悄聲道,“我饞?!?/br> 沈初婳伸腳往地下抵,被他團著身整轱轆抱懷里,她羞怯的想把臉捂住,裴煥便一掌托住她的臉貼近淺吻。 沈初婳手里的團扇拿不住眼看著要往下掉,他裹住那只素手把團扇抬高,將他們的臉擋在扇下。 馬車搖搖晃晃往熱鬧地兒行,車里人糾纏的停不下來,在沈初婳的裙擺掉到杌子上時,她朦朧間聽見紅錦在車外邊喊道,“爺,夫人,前邊兒人太多過不去了,要下來走?!?/br> 沈初婳才從恍惚中醒來,她敲裴煥的頭,酸著腰伸手扯墜在杌子邊的裙子,還被他掌著不放,她羞泣道,“你帶我犯渾,你叫我現在怎么辦?” 裴煥猛地退身,意猶未盡的拿起衣裳給她穿,她倚靠在他肩膀上,喋喋不休道,“你只會哄騙我,你說話不算話,叫我失了身份,你哪里在乎過我……” “失什么身份了?誰還趴在車里看不成,你倒把自己管的嚴,那些個太太明面兒是端莊,私底下跟自己男人難道也端著?”裴煥幫她系好腰帶,手扶著她腰道,“站得住嗎?” 沈初婳落地腿都在飄,好半晌才站穩,她難堪道,“你下次要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橫豎你腦子里只有那起子齷齪,我不要跟你在一塊?!?/br> 裴煥舔過唇,略過她的話道,“下去嗎?” 沈初婳知道他試圖蒙混過關,抬起繡鞋踩他道,“你連敷衍都不做,是瞧我脾性兒好拿捏,往后你起興了就能拽著我陪你,你不給我個準話,從現兒起你就別想再沾我?!?/br> 裴煥臉泛沉,“那依你的話,我是不是以后都不用進房了?你心情好了賞我個侍寢的機會,心情不好我就自己找地方呆著去?!?/br> 沈初婳用帕子抹抹臉,側轉身道,“你要愿意,我覺著也行?!?/br> 裴煥板著臉把車簾一掀,自顧跳下車去。 沈初婳這回氣大了,索性坐回凳子上不出了。 裴煥站外邊兒等了會,她人還不出來,他挑開車簾往里看,只見她支著臉在生悶氣,他皺著眉頭跨上車,低頭進車里,探手去要握她手。 沈初婳縮著身避開他。 裴煥壓低聲說她,“還鬧,要不然這街不看了,我們回去得了?!?/br> 沈初婳便把臉抱住蹲地上小聲哭,“你之前說的便不認,我瞧著是夫人了,你卻還是把我當外室待,你先時說自己不清楚體統,你現在知道體統了還是犯,你就是故意這般的……” 裴煥把她拉起來,看她臉哭花了,邊給她擦臉邊笑道,“跟花貓兒似的?!?/br> 沈初婳瞅著他,“我就要你給我個說法?!?/br> 裴煥認真凝望著她道,“不會了?!?/br> 沈初婳耳朵生熱,不放心道,“你這次說了,你能做到嗎?” 裴煥執她手道,“我剛才確實做的不對,只想著跟你親熱,卻把先前答應你的給忘記,那些體統我剛接觸,其實心底只覺得荒謬,都是你們這些人給自己制定的枷鎖,往身上一套什么天性都壓住了,我沒說這個不好,它既然是你們定出來的,自然有你們的道理,我清楚你想讓我跟那些達官顯貴一般,在人前矜貴傲氣,但我長了二十多年,根子在那里,想立刻就叫我變成,那不是在說笑?你叫我做的,我都會為你做成,我愿意融進來,只是需要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