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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手放她落地。 沈初婳的腳一觸到地面,頃刻軟倒,她難堪的蜷起腿,臉偏到一邊,面色鐵青。 老婦人端著茶走進來,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過,將茶水放在桌子上,旋即就要走。 “李mama,把柳苑收拾出來,”裴煥呷一口茶,散漫道。 “哎,”李mama應著話匆匆出了屋。 屋里靜默。 裴煥欣賞完她的落魄,終于開始說話了,“入了這間宅子,你就再也不是沈小姐?!?/br> 沈初婳曲著指頭,唇角繃直。 裴煥將茶水放回桌,目露不解道,“你的徐少爺分明會救你,我想不明白你為何求我?” 沈初婳眉尖蹙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睬他。 她的頭發剛及腰,蜷在地上時從裴煥的位置看,正正散在腿膝處,自有一種風流韻致。 裴煥看過就轉眼,嗤聲道,“即是求了我,我也遂你的心,可你又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這叫什么?” 沈初婳沒應聲。 裴煥半撐著臉,忖度著她的心思道,“莫非是你沈初婳的自尊心作祟,才要犧牲自己救沈家,等我真同意,你又后悔?” 這屋里雖燒了地龍,地上卻還是跪不住的,沈初婳白著臉,朝他伸手道,“我膝蓋疼?!?/br> 3. 她是外室(3) 在她眼里,他裴煥即使已身居高位,也不能抹滅他是奴仆出身,她瞧不起他,卻又必須得依靠他,輕視揉進了她的骨血里,她的一言一行都帶著倨傲,不愿意了,不喜歡了,就要拒絕,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只要她樂意,就可以拿捏人心。 裴煥接住她的手,卻沒拉她。 沈初婳緊咬下唇,疼不疼的她已經感覺不到,麻倒是切實體會,她尋思著這腿有點慘,為著讓他心軟還就得吃苦頭。 裴煥覷起眼,將手稍稍抬起,使了點力提著她站起來,那兩條腿顫巍巍的站不直,他只要一放估摸又得跪回去。 他抬腳將旁邊的椅子勾過來,撂她坐過去,手松的快,一點狎膩都沒有,看著比誰都正人君子,他輕笑一聲,“這間宅子還是汪公公送給我的,原本只是閑置,未料倒派上用場了?!?/br> 汪公公又名汪澤,內屬二十四衙門里的內官監,是個頂頂的巴結佬兒,新帝初一登位,他率先投誠,誰都比不上他積極。 當狗這一塊他最會,他給裴煥送宅子,說不定沒幾天就要送女人過來。 裴煥是草莽出身,雖是新帝心腹,但家底確實薄,鄴都的權貴看人都講究身家背景,像裴煥這種剛起來的新秀其實他們看不上,自家的女兒選夫婿也沒可能將他算在內,是以他想娶個高門貴女難,但是養個貌美的外室卻容易。 沈初婳在心里揣度他的意思,只在片刻就明了他把她當外室待了。 她強忍著膝蓋上的痛站起來,微有羞憤道,“你,你……” 裴煥交疊著手,歪頭做懵懂,“我什么?” 薄粉爬上了沈初婳的臉,她頹唐坐回去,抖著聲道,“我要回沈家?!?/br> 他想要的是個玩物,而她卻想把他馴服,只要有一方退讓,另一方勢必會成為對方的掌中之物,她要賭一把,絕不能輕易就讓他得逞。 裴煥伸長腿,將她同椅子一起勾近,他閑適的靠在椅背上,微抬著下頜道,“晚了?!?/br> 沈初婳倏地站直,抬步要朝外跑。 腳還沒伸就被裴煥一手兜住攬到腿上,他伸指掐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在觸及到她眼底的厭惡時,他呵出了聲,“曉得玩大了就想跑,你跑的掉嗎?” 沈初婳掙了幾下,動搖不了分毫,反而讓他掐的更兇,她顫栗著,眼圈開始發紅,她細著聲道,“你弄疼我了?!?/br> 裴煥怔住,喉間不自覺發緊,他將手放輕,指頭還抵在她的唇邊,那雙陰沉的眼睛直直看著她。 沈初婳眉間打結,想偏頭不讓他看。 裴煥固住她的腮骨,不讓她轉動,他看了很久,等到她的眼淚快掉下來時,他彎起唇道,“又來這招?” 吃了一次虧就會長記性,沒人會栽第二次。 沈初婳按住他的胳膊,勉強鎮定道,“別碰我?!?/br> 裴煥唔著聲笑,“要怎么才算碰?” 他說的很輕佻,手也在那唇上若有似無的觸碰著。 沈初婳閉一下眸又睜開,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到他手上,她耷拉著眼,懨懨道,“你抱夠了嗎?” “沒有,”裴煥將手搭到她的腰邊,只虛虛攏著就察覺她的腰能單手環住,他的余光落在腰側的細帶上,手指也在上面繞動,“你還沒回答我,要怎么才算碰?” 沈初婳忍耐著他的輕薄,放軟聲道,“閉嘴?!?/br> 裴煥咂笑起,“三年前,南山寺一行時,你可不是這么說的?!?/br> 沈初婳冷聲道,“你是我府上的奴仆,讓你護送我回沈府不是應當的嗎?” 裴煥嘴邊的笑止住,他突地將沈初婳丟回到椅子上,騰身走了出去。 沈初婳吁了一口氣,仰頭呆呆凝視著屋頂,裴煥比她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她如今已是他的囊中物,只要他想,隨時能捏死她。 如果把他再當狗,只怕會被反咬一口,她要從頭來過,這個人只要拿下了,她不愁殺不了徐琰昌。 李mama從門外進來,輕著步子走到她身前,躬身道,“姑娘,天不早了隨奴婢去柳苑歇息吧?!?/br> 她叫的是姑娘,不是小姐也不是夫人,姑娘這個詞有少許隱晦,凡是未出嫁的女子都可稱為姑娘,但也有做那等暗娼/妓子也叫做姑娘,大體上名門閨秀都不愛聽人叫她姑娘,總歸是名兒不對的,叫的人無意,聽的人卻會多心。 沈初婳遮掩住情緒,抬手由著她扶起。 柳苑離堂屋近,走了大概半盞茶就入得苑內,那長廊上點綴著幾盞燈,映照在苑里才看清這滿院子種的都是柳樹,那柳枝隨著風拂動,猶似鬼魅亂舞,乍看便生懼。 沈初婳收回目光,臨門邊時,對李mama道,“這些柳樹能移走嗎?” 李mama微俯身,搖頭笑道,“這苑里的柳樹都是爺讓種的?!?/br> 沈初婳閉住聲,推門要進去。 李mama從袖子里摸出個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