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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曊f,“你就是變心了,你不愛我了?!?/br>“對,我就是不愛你了!”裴聿氣急,還想摔東西,但手邊已經沒有能給他摔的東西了,他拽了一把身后的紙箱,把那些箱子全部挪到徐涓面前,“你走,現在就走,我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你趕緊走?!?/br>“……”徐涓手腕一緊,裴聿拖著他走到門口,打開門。徐涓猛地頓?。骸安?,我不走?!?/br>他死死抓住鞋柜的門把手,把自己掛在上面,重復道:“我不走?!?/br>這會兒倒是又強勢起來了,蠻橫得很,裴聿拽不動他,又不能跟他動手打架,那太有失體面了,更何況他生著病呢。裴聿氣得要命:“你不走我要報警了!”“哦,談戀愛犯法嗎?”徐涓緊緊貼在鞋柜上,把自己貼成了一幅壁畫,他強橫不過幾秒鐘,語氣又低下來,“我只是想要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裴聿,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解決問題,重新開始好不好?”“不好!”裴聿道,“解決什么問題?你就是最大的問題!”“那你解決我吧?!?/br>徐涓關上門,突然按住裴聿,把他推到對面的墻上,然后趁裴聿沒反應過來,迅速地親了他一下。“我們和好吧?!毙熹竿嘶匦襁?,表情十分無害。但裴聿不吃他這套,一頭已經咬死過人的餓狼,在作案之后,再偽裝成小綿羊的模樣,想重新騙取受害人的信任,可能嗎?裴聿一直盯著徐涓,表情從惱怒到平靜,再到漠然,就在徐涓以為他想說點什么的時候,他忽然走開了。裴聿走回客廳里,遠遠地說道:“你不走也行,待著吧?!?/br>徐涓一愣:“你同意了?”裴聿沒有正面回答是否同意和好,只道:“我知道你現在沒處去,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讓你太難堪,既然你這么想留下,那就留下,我回學校去住,這個房子借給你?!?/br>“……”徐涓的臉色有點難看,裴聿依然盯著他:“怎么樣?你覺得呢?”徐涓沒吭聲,他背靠鞋柜蹲了下來,把臉埋在膝蓋里。“你干什么?”徐涓仍然不說話,他一米八的個子,在門口縮成一團,一聲不響,好像連呼吸聲都沒了。裴聿忍不住走過去,把他拽了起來:“你干什么?”“……”徐涓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么多的委屈,生了一場病,分了次手,活生生像遭難。他無聲無息地哭,始終不抬頭。裴聿道:“別哭了?!?/br>徐涓置若罔聞。他的眼淚好像開閘決堤,越哭越控制不住,他不知道裴聿現在是怎樣看他,可能會覺得不耐煩,或是覺得可笑,他自己也覺得挺可笑的。他快要崩潰了,有一種即將摔落懸崖的無助感,他想讓裴聿救他,但他有沒有想過,人家愿不愿意救?當然是不愿意的。在他心里,裴聿是他的“天時地利人和”,可在裴聿看來,他并非良人,只不過是一朵倒了八輩子霉才撞上的爛桃花罷了。徐涓頭暈得厲害,忽然聽見裴聿說:“不許哭了?!?/br>他胡亂抹了一把眼淚,但止不住,更多的淚水爭先恐后涌出眼眶,把他的雙眼浸得通紅。除了小時候撒嬌耍無賴,徐涓長大后,在父母面前都沒這樣哭過。誠然,人心都是rou長的,誰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但他不喜歡在別人面前示弱,眼淚不能讓對方更喜歡你,只能換取短暫的同情。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也許這次的眼淚應該在醫院里流,但醫院里陌生人太多了,他一直忍到現在,終于到了極限。“我說不許哭了!”裴聿突然推了他一把。徐涓被推得愣了下,后背撞上鞋柜,他怔怔地抬起頭,和裴聿的視線一撞,下意識道:“抱歉?!?/br>徐涓想了想說:“我馬上就走,你讓我先休息一下吧,我有點……不太舒服?!?/br>“……”他兩只眼睛腫得像桃子,眼淚濡濕了睫毛,視野一片模糊,連裴聿是什么表情都看不清了,只隱隱看見,裴聿是在盯著他的,那神情好像并不是他預想中的厭惡,或是不耐煩,反而是很受傷的——被他傷到心如死灰一般的表情。徐涓鼻腔一酸。以前的種種歷歷在目,有些東西確實是在失去之后才能讓人明白它有多珍貴,比如,裴聿曾經的羞澀表情,和被他親到時手足無措又故作鎮定的樣子。徐涓忍不住抱住裴聿,鼓起勇氣道:“我們重新開始吧,裴老師,我很喜歡你,我愛你?!?/br>第三十九章道過歉了,也表白過了,哭得人都傻了,徐涓死死抱著裴聿不松手,好像離開了裴聿就活不下去似的。他不知道此時裴聿是什么感受,也許想起他曾經的盛氣凌人,對比如今臉面丟進泥里的樣子,都不像他了,足以見真誠,因此被他打動;也許被他的眼淚打濕衣襟,心里真情猶在,難免心軟;也許純粹是煩不勝煩,在他的百般折磨下,選擇了最省事的妥協,總之,徐涓最終留了下來。這算不算和好?徐涓想,也許算吧。他身上帶著病氣,哭完都快昏過去了,裴聿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讓他坐在沙發上慢慢喝。他雙手捧著水杯,喝水的時候,裴聿一言不發地收拾東西。那些鋪散在地上的礙事的箱子,摔碎的手機,以及門口被拽歪了的鞋柜,都是他們剛才爭吵留下的痕跡。現在風暴結束,整棟房子重歸寂靜。徐涓剛才哭得太狠,還沒緩過勁來,他神情遲鈍,呆呆地盯著水杯,雖然是在喝水,他的注意力卻放在裴聿忽遠忽近的腳步聲上。裴聿在整理房間。徐涓聽見他拆箱子的聲音,然后他把箱子里的書,一摞一摞地抱出來,搬進書房,一一擺好。先是書房,再是臥室,等把所有東西都安置好了,裴聿進了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徐涓抬頭望過去,看見他額邊沾著不太明顯的水跡,大概是洗臉了。他收拾東西的過程中,徐涓留意了一下。裴聿好像沒把衣服分開,他們倆的衣服都被一股腦地搬進主臥了。徐涓想,裴聿應該是原諒他了,但“原諒”和“重歸甜蜜”之間隔著十萬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