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如令猛地攥住蒲郁的衣襟,嚷道,“小郁,你答應過我的!你要照顧好她的!” “阿令,這樣,我去姨媽常去的地方,你去找吳二哥想辦法找人……”蒲郁佯裝鎮定,實際說話都發顫。 施如令后退一步,咬牙道出一個“好”字。 蒲郁先一步離開公寓,到張寶珍往日結交的牌友的住處,挨家挨戶的敲門。無果,最后來到吳宅,蓓蒂詢問張寶珍病情如何,蒲郁才知施如令壓根兒沒來這里找人。 “煩請派人找你二哥,就說我姨媽不見了!”蒲郁丟下一句話匆忙去了南爺的會館。她預感施如令一定找上門算賬去了。 天色昏沉,會館外圍聚了不少人。馬仔們吆喝、嚇唬,試圖驅散圍觀者。蒲郁擠進人堆里,瞧見施如令手持一柄菜刀,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 “不見南爺我今日不會走的!”一看就是替母尋仇的烈女。 蒲郁上前拉她,“阿令,你在這兒鬧什么?我們先去找姨媽啊……” “你不要勸我,否則我連你也一齊清算!”施如令怒目相視。 蒲郁作投降狀,“好,我不勸,你且在這里等我。我找到姨媽便來?!?/br> “還需找么?”施如令紅腫的雙眼再度落下一行清淚,“怕不知道命絕于何處了!死都不愿死那公寓,當正對狗屁南爺用情至深,我施如令今日不求回公道,枉為人子!” 蒲郁不禁加重語氣,“人都還沒找到,休要胡說!” 施如令哼聲,卻滿目哀怨,“你找,你去找??!” 蒲郁當即轉身,接著奔波去了。 那邊,小廝阿偉在飯店尋到自家先生的時候,吳祖清的酒杯剛續滿,一副醉態。阿偉在吳祖清耳邊耳語幾句。吳祖清示意知道了,很不耐煩地揮手趕阿偉出去。 孫仁孚問:“怎么了這是?” 吳祖清笑笑,“文苓催我回去,女人家就這樣,不用管她,我們繼續啊,繼續?!?/br> 滿席哄笑。孫仁孚道:“祖清,我看你喝多了,要不今天先到這兒,我們有的是時間喝,各位講是不是?” 旁人附和,“是啊,吳先生不勝酒量,喝醉了回去要受婆子揪耳朵的?!?/br> “她敢!”吳祖清這樣說,卻是起身,顛三倒四地向眾人作輯。 “回去吧,啊?!睂O仁孚拍拍他的背,支使秘書相送。 吳祖清擺手,“不送不送,你們慢慢吃,祖清去去就來。拼他個三回合!”說著踉蹌一步,引得眾人又笑,他回頭笑笑,出了包廂。 阿偉扶著吳祖清走出飯店。轉而上車,吳祖清雙眸一下清明,道:“阿偉,你拿這張名片去警察廳,找廳長搜查河岸,活見人死見尸?!苯又蛩緳C報了會館的地址。 會館門前的圍觀者散了,施如令還站在那兒。大門緊閉,守門的馬仔相勸多時,這會兒不說了,就同她耗,看誰熬得過夜。 車在會館前的巷口停下,吳祖清吩咐司機把施如令綁來,司機竟領命去了。原來,連文苓也不知曉,這位劉司機是吳祖清的人。 司機是練家子,從背后蒙住施如令的口鼻,將其托舉而起扛在肩頭。施如令撲棱無用,兩分鐘后被丟進了車后座。 施如令看清是吳二哥,話也來不及說便想開門下車。吳祖清反手箍住她的手臂,令她不得動彈。 “吳二哥,你這是作甚!你讓我下車!” 吳祖清讓司機開車,車開出去了方才松開她,“我差人找張寶珍了,你有何事,待見到人再講?!?/br> 施如令偏還叫囂,“我家的事同吳二哥你有何干系?你何必插手!” 吳祖清冷面道:“鬧得人盡皆知,對你家有何好處?” 施如令心中復雜情緒交雜,一時說不出話了。 人皆在吳宅相聚,等候消息。凌晨三點,警察廳傳來消息,在蘇州河撈到一具女尸,請他們去辨認。 不知怎的,春夜里刮起妖風,河岸的寒意令人直打哆嗦。 燈火里,施如令看清那具女尸的面容,撲通跪地。蒲郁亦渾身抖了一下,吳祖清抵住她的背,低聲喚道:“小郁?!?/br> 蒲郁點點頭,一步步走上前,也跪了下來。 巡捕問吳祖清,“這是要……怎么辦?送去停尸房還是……” “我要殺了他?!笔┤缌盥曇舨桓卟坏偷囊痪湓?,頓令場面鴉雀無聲。 可說完這句話,施如令卻沒有任何過激舉動。她只是站起來,對吳祖清深鞠一躬,道:“阿令不太懂規矩,先前頂撞了吳二哥。喪禮事宜,我也未打點過,還要勞煩吳二哥幫襯?!?/br> “好?!眳亲媲艴久?,擔憂地看著她。 請來入殮師為逝人入斂,抬進棺??;法師在靈堂作法三日,第七日下葬。于世風來說,張寶珍的喪禮辦得隆重。不過,吊唁者甚少,張寶珍走得冷清。 下葬前,南爺帶親信馬仔來吊唁。一語不發地看著他們敬過香,施如令猛地亮出懷中的刀刺向南爺。 馬仔反應靈敏,一記隔擋攔下施如令,順勢打掉刀。 施如令不甘心地哭喊,“我要你償命!你賠我姆媽!” “節哀?!蹦蠣敽翢o同情之意,從袖子里抽出信封丟到地上,“這些錢,當我最后的補償。給張寶珍買塊好墓?!?/br> 信封鼓脹,想來是好大一筆錢,可施如令看南爺的眼神反而愈恨。 馬仔們護著南爺離開靈堂,施如令追到路邊,口齒動得激烈,卻沒發出一點兒聲音。他們走遠了,一點兒影也見不著了,施如令捂著胸口,聲嘶力竭地哭起來。 那是蒲郁見施如令最后一次哭。 連著幾日,施如令不休憩,也不說話,整個人傻了似的。下葬過后的當晚,她終于熬不住,在吳蓓蒂的房間睡著了。 蒲郁向吳蓓蒂悄聲道:“你一定看住她,不要讓她離開你視線范圍?!?/br> 吳蓓蒂道:“明白。小郁,你也休息好不好?張師傅那邊讓二哥替你講講,多請幾日假?” “我會的,只是師父那邊臨時有急單,我忙過了,早上來看阿令?!?/br> “好,我讓司機送你?” “不要麻煩了,司機在二哥那邊,來回還要折騰的?!?/br> 葬禮事畢,文苓帶商行的事務來告,吳祖清立馬去處理事務了。蒲郁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或者說向文苓求來的機會。 夜色茫茫,蒲郁裹身的旗袍里藏著一把槍。她知道該去哪兒,早先打聽清了。南爺每逢月末會回老宅,以他不在乎張寶珍的態度,這會兒也該在老宅享團聚之樂。 老宅在里弄深處,院墻低矮,蒲郁輕而易舉翻了過去。之前同二哥打網球,鍛煉了她的體能,未曾想會發揮在此處。 蒲郁借著樹影,悄無聲息地靠近廂房。吱嘎——門推開些許,蒲郁連忙收手,聽見屋里沒有動靜,才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