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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負責此番行動,你有意見,找總局說理?!?/br> 吳祖清笑笑不響。文苓以為堵住他了,卻見他起身離席。 吳祖清向蒲郁招了招手,蒲郁忙跟上去。堂前小廝將二位送上了車。 聽吳祖清給司機地址,蒲郁道:“二哥,我要回張記的……” 吳祖清單手撐額角,“這回出差給你挑了份禮物,早晚要給你的,就現在罷?!?/br> 沉默許久,蒲郁問:“之前說的‘送’,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br> 夜幕降臨,車在弄堂口停泊后,吳祖清將司機打發了,仍留在車上。蒲郁覺得,那份禮物應該很特別,而他還在猶豫是否要給她。 時間悄然流逝,吳祖清閉著眼一動不動,仿佛睡著了。 微弱的燈光透過擋風玻璃,映在他側臉輪廓上。不管看幾次,都是這么漂亮。 “二哥……”她慢慢靠近,似是低喃。 吳祖清發出一個單音節。 有沒有這么近距離地看過他?也許有的,好幾次??蓻]有一次這樣受蠱惑。 她的手撐在皮座椅上,感覺快使不上力,肩膀就那么傾過去,傾過去。 “二哥,不會養虎為患的?!彼f,唇珠觸碰到他的臉頰。 吳祖清睜開眼睛。 “我……我喜歡二哥?!?/br> 柔軟的唇完全貼上他的臉頰。 可他還有心思說話,“什么?” 蒲郁一手攀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將他的臉捧過來。很熟悉似的,只有她知道這是在拙劣地模仿電影,緊張得微微發顫。 是不是不該再說什么了,那還能做什么呢? 睫毛半垂,她注意到他的唇。 就讓他徹底看低好了。 蒲郁吻了上去。 第二十三章 蜻蜓點水,還不曉得二哥的唇到底是何樣感覺,她倉促抽離。 吳祖清看著她,很多時候他都是這么看著她的,許是沒什么光線的緣故,他眼里似乎多了一些情緒。 蒲郁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完了,完了……她心慌意亂地轉身,去打開車門。 剛勾到門鎖,她的肩膀被握住。還未反應過來,她倒在了座椅上,接著看到他的眼睛。 吳祖清一手搭在靠背上,一手撐在她腰側,“你講什么?” 蒲郁幾乎發不出聲,只有唇在囁嚅。大約為了聽清她說什么,他又俯低了些,領帶彎彎繞繞垂搭在她胸前。仿佛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領帶的質感,絹綢的,能絲滑地鉆進她身體里。 “養虎為患,不會的……” “不是這句?!眳亲媲逭f,壓迫感令人無法順暢呼吸,“再說一次?!?/br> 話語在她心中百轉千回,只得含蓄地復述,“小郁心悅二哥?!?/br> 吳祖清笑了笑,“你懂什么?” “我……” 反駁的話連同心思被堵住,他徹底傾身,在她唇上落下吻。 輾轉吮-吸,以為是溫柔的吻,忽而加重,撕咬她呆滯而不知反應的下唇。她混混沌沌地想,怪不得二哥笑她不懂,原來吻該是這般的。 也在這時,貝齒無意識翕開,他尋到破綻探進,卷起驚濤駭浪。驟然平靜,復蕩開來,跌宕起伏宛如篇章,扣她心弦。 她脖頸上的汗滴進旗袍領,他因屈膝而繃緊的西裝褲子,不謀而合地在皮椅座上摩擦出細微的響動。她感覺在黑暗里,事實上閉著眼也在黑暗里,這些感知合拍于唇齒間,奇妙不已。 分開時帶著不知誰的銀絲,他輕柔地吻她的泛紅的唇角,以示收尾那樣。他說:“你看,你不懂的?!?/br> 蒲郁喘著氣,半起身往后退,后腦勺一下撞到窗玻璃,吃痛蹙眉。 吳祖清伸手過去,卻頓住,最終只劃過她耳邊的發絲。 貫會揣摩人心,奈何看不透他;遭到戲弄的委屈感涌上心頭,她聲音緊澀,“二哥,認為我的心意很淺薄么?” 小女孩直白而莽撞的心意攤在面前,吳祖清不再如風月場上游刃有余。 “沒有?!背酥膺€能說什么。 蒲郁道:“不必誆騙我?!?/br> 吳祖清松了松領帶結,“我不覺得,不過我們認識僅僅數月,你完全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在做的事。你好像發現新玩偶的小孩,覺得新奇、神秘,這種感覺很快就會消逝的?!?/br> 他說得頭頭是道,令人很難找到反駁的縫隙。好在,盡管他認為她的情感是幼稚的,但他沒有因此看低,她還留有些勇氣。 “我曉得了?!逼延舻?,“時間對嗎?我會用時間來證明,二哥錯了?!?/br> 吳祖清微哂。怎么忘了,得寸進尺才是她本色。 他從內差摸出一把鑰匙,“禮物?!?/br> 蒲郁不解其意。吳祖清解釋道:“三樓的租約還有一個月,我搬走之后你可以自由出入。留下的那些書,你得在這段時間內讀完,然后寫心得給我?!?/br> “這就是禮物?”蒲郁直覺真正的禮物他應該沒帶在身上。 “嗯?!?/br> 沒過幾日,圣瑪利亞女中開始放暑假,吳家搬去了馬斯南路的新居。 趁施如令不在家,蒲郁拿鑰匙進了三樓。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一些沒帶走的家具用布遮起來了,夜里獨處于此,讓人有些害怕。 蒲郁盡量不去想三樓以前出過命案,鎮定地走進書房。書架被搬空了,僅書桌上放著厚厚一沓書籍,還有紙筆墨水——二哥細致入微,避免她不寫心得找借口。 蒲郁翻看那些書,慢慢明白為什么不將書給她,而是讓她來秘密的空間看。有西方學者的學術著作,諸如孟德斯鳩、讓-盧梭、約翰-洛克、黑格爾、卡爾-馬克思;還有中國政治家、革命先鋒的論政,甚至明令禁止的赤色文章。 可是這些對她來說未免艱深,是要她知難而退嗎?不,二哥已經懶得與她較勁了。 他要她認識社會之所以運轉的基礎。 另一邊,馬斯南路的吳宅。 文苓帶來一盆矜貴的蘭花,恭賀喬遷之喜。在客廳坐了會兒,吳祖清領她到花園散步。爭執歸爭執,工作還得執行。 四下安靜,他以閑談的語氣道:“看商會目前的狀況,可能李會長與孫董事達成了什么協議,準備把挪用款項的罪名推給老馮一系。老馮他們,忙碌的忙碌,度假的度假,盡力回避。這樣下去,此案恐會不了了之?!?/br> 文苓道:“我查到很有趣的事?!?/br> “講?!?/br> “不是常有地方軍匪勾結倒賣槍-支,或者民團搜羅槍-支的現象嘛。去年十月到今年年初,上海周圍一帶大大小小也有近十起,我追蹤這些槍-支的去向,其中一起發生于去年十二月,槍-支按理該收繳了,檔案里卻沒記錄?!?/br> 吳祖清點頭,“同賬目出錯漏的時間對得上,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