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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模樣,墨黑的眉毛微微有些皺,似乎睡也睡的不踏實似的。但你這樣多乖啊,跟昨天半夜那瘋狂的模樣完全是兩個人,祝昀默默的想著,嘆了口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和季蘇諶變的這么尷尬,祝昀從初中開始就是萬人迷一般的形象,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他總覺得被人喜歡是一件幸福且值得驕傲的事情,但現在經歷過左天河和季蘇諶這兩個人,祝昀忽然覺得真累啊,原來被人喜歡是這么難熬的事情。而且更難熬的是你必須得殘忍的打擊喜歡你的人,就像現在。雖然祝昀答應了季蘇情的要求,要讓季蘇諶徹底對他絕望,但具體怎么個實施方式,他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季蘇諶……雖然他不贊同,甚至害怕他的感情。但是祝昀并不想,甚至不舍得傷害他。畢竟這小崽子是個溫柔的人呢,想起一次次自己難受的時候,季蘇諶那雙修長如玉的大手總是適時的遞上來藥,背著他……怎么越到這個時候,想到的反而都是季蘇諶的種種好處呢?他是不是瘋了?祝昀皺著眉頭,心煩意亂的看著雪白的墻壁,完全沒注意到他發出來這窸窸窣窣的小動靜,已經足夠讓睡覺很輕的季蘇諶被吵醒了。后者一睜開眼睛,看到的景象就是祝昀坐在他的床邊,臉色微微有些蒼白透明,一雙琉璃色的桃花眼怔怔的看著不明處的場景,顯然正在發愣。季蘇諶眨了眨眼,以往他總是幻想自己一睜眼祝昀就出現在他眼前的場景,可如今‘幻想成真’,他卻有一種大限將至的感覺。因為祝昀此時此刻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自然不會是來說什么讓他開心的話的。而且他能進來,顯然是季蘇情已經找過他,并且把鑰匙給祝昀了。不知道jiejie跟他說了什么,季蘇諶皺了皺眉,心頭閃過一絲煩躁,眼看著祝昀還在那兒無知無覺的愣神,不由得輕輕叫了一聲:“祝哥?!?/br>然后他清晰的看到祝昀身子一顫,立刻轉過頭看著他,目光復雜:“你…好了么?”這句話自然問的是身體狀況,季蘇諶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在接近于窒息的氣氛中,祝昀好半天才僵硬的開口:“呃,我就是來看看你?!?/br>“是我jiejie叫你來的吧?!奔咎K諶倒是爽快,單刀直入的問,又不待祝昀回答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昨天有些失態,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抱歉?!?/br>祝昀啞口無言,醞釀半天剛要說話,就只見季蘇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說的都是心里話?!?/br>祝昀:“……”他腦子里忽然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句電影經典臺詞:你喜歡我哪兒了,我改還不行么?然而他說這句話是為了自嘲,一點點都沒有說季蘇諶不好的意思。祝昀微微嘆了口氣,目光直直的盯著雪白的墻壁,像是再跟季蘇諶說話又是在跟自己說話一般:“你應該清楚,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蛋。雖然不知道你喜歡我什么了,但是……你就當這幾年瞎了眼了行么?”季蘇諶瞳孔微微一縮——他就算早有準備,也沒料到祝昀上來就會如此直白的說這些自我貶低的話,他這是什么意思?祝昀沒有看他的反應,像是自暴自棄的繼續道:“暫時性的失明后,等重見天日了你就好好學習,別想我這個毫無優點的人,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不可能的?!?/br>……他這么幽默,還說自己沒有優點?季蘇諶莫名想笑,眼睛卻笑不出來,一眨不眨的看著祝昀。他下頜骨的線條有些繃緊,好像是在咬著后槽牙,艱難無比的說:“然后……咱們就別再見面了吧?!?/br>前面所有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話,其實都是為了鋪墊這最后一句而已。祝昀一直沒看季蘇諶,自然也就沒有看到他聽完這句話,本來就發白的臉上血色更是褪的干干凈凈,一向淡然的眸子現在失態極了,幾乎是兇惡的盯著祝昀,垂在被單上的手攥的緊緊的,骨節幾乎泛著青白。祝昀苦笑了一下,輕聲說:“我這樣的人,只會帶壞你的?!?/br>“……你是什么樣的人?”季蘇諶開口,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讓祝昀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看著他??粗咎K諶微微泛著血色的瞳孔,他不由得心臟一緊,怔怔的聽著他的話:“你到底是在貶低自己,還是故意在貶低我的眼光,審美,品味,還是在貶低……我這么多年的感情?”季蘇諶直白又粗暴的揭開了祝昀真正想表達的意思——那就是季蘇諶的神智不清醒,喜歡上他這樣的人是荒唐可笑的。祝昀沒想到季蘇諶會一點臉面也不給彼此留,他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放到不能更低,他卻還在咄咄逼人。祝昀凌厲的眉眼不自覺的染上了幾分怒意,一直刻意壓抑的心火也燒了起來:“你!季蘇諶,你到底想怎么樣?!這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我已經盡量在圓場了你懂不懂?”‘圓場’這個詞和行動,通常都是在虛偽的生意人之間產生的,季蘇諶反感這個詞匯,更反感祝昀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原來經過昨天,他在祝昀眼里還是一個只會無理取鬧的小屁孩,季蘇諶忍著喉頭泛起的血腥氣,冷冷的說:“我不需要你圓場,你演戲給誰看?給我姐么?”這下子,祝昀是真真體會到了傳說中被氣到‘眼前一黑’的感覺了,季蘇諶這狗崽子,當真是嘴里沒有一句人話。祝昀使勁兒攥了攥拳頭,克制著一拳打在他臉上的沖動,用指尖陷入掌心的疼痛來逼自己保持清醒,也咄咄逼人了起來:“呵,我演戲,季蘇諶,你說我為什么要罵我自己來演戲給你看?你在你家人那里口不擇言搞的一地雞毛,現在要我來收拾爛攤子還得被你這少爺罵,你算老幾???”這種話說出來其實就是傷人傷己,但祝昀控制不住自己噴薄的惡意和刻薄,控制不住自己從昨天晚上到今天十多個小時積攢下來的委屈:“你說你喜歡我?你就是這么你喜歡我的?別說我不喜歡男人,就算我是個基佬,我也不會喜歡你這個德行的!”這句可能是萬千荊棘中最鋒利的那一根,祝昀清楚的看見在自己說完后,季蘇諶眼中劃過的那抹深重的痛處。疼吧,越疼越好,不破不立。“別……”季蘇諶頭疼欲裂,語氣中不自覺的染上一絲脆弱:“別說了!”“不能不說?!弊j滥X子里不斷閃爍著季蘇情泫然欲泣的話,再加上季蘇諶現在這模樣,就像兩把刀子凌遲他——總不能他一個人疼吧?祝昀走過去,按住季蘇諶的肩膀,強迫他逃避的視線和自己對視,一句一字的說著:“我今天必須說明白,是因為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見你。記住,我們不可能,季蘇諶,你年紀小也是個成年人了。麻煩你做事情有頭有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