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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角的藝術畫和盆栽……這一切分明是最早記憶時的模樣,那時候他所謂的父親還在世,并把他帶回了葉家。米白色的窗開了一扇,風一陣一陣的吹起窗簾,午后的陽光正好。恍惚間他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說:“你醒了?”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平靜的湖面,泛起水波。睡在臥室里的葉知禮眉忽然皺了下,渾身不自覺的掙動,像是想從某種噩夢中醒來,但是他并沒有醒來,夢中的場景還在繼續。朦朧間他看到來人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領帶還沒摘下,對方的手干凈修長,端著一杯透明的水,遞到他跟前。夢中他伸手接過,那人坐到他的身旁,他看清了來人的容貌,年輕清俊,微微笑著,骨子里有種良好教養下的從容優雅,不過二十歲的模樣。“你就是父親帶回來的……知禮?”夢中他握著杯子,一聲沒吭。那人笑了笑:“不要緊張,我是葉修文,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前些天父親派我出去辦點事情,現在才見到你,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你睡在沙發上?!?/br>夢中他出聲道:“你好?!鄙倌甑纳ひ綦[約透著緊繃。“不要緊張?!比~修文又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夢中的他躲過去了,葉修文也不在意:“這些年你受苦了,我也是這兩年才知道你的,父親把你接回來我是贊成的,算起來……”他斟酌了下:“我是你哥哥,不用怕我,上輩的恩怨都已經過去了?!?/br>夢中他還是沒說話。葉修文溫和道:“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br>他的語氣輕緩,像午后暖洋洋的熏風,帶著消散他人不安的認真。夢中的他沉默了下,這是來到這個家后第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看起來比他所謂的父親還要稱職。他在他眼中應該是莫名冒出的人,卻愿意這樣心無芥蒂的接納他嗎。夢中他乖乖地點頭,應道:“好?!痹诳吹綄Ψ接行└吲d的眼神時,低下頭,藏住心底那個無限嘲諷的聲音:虛偽。葉知禮從夢中驚醒,靜謐的黑暗中只有他急促的呼吸聲。瞪著眼前的黑暗,等到胸膛慢慢平靜下來,他打開壁燈,這時也聽到了敲門聲,管家門外在問:“先生,您沒事吧?”“進來?!彼蜒矍暗念^發撩開,看到碎落在地上的水杯,對進來的管家道:“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管家遲疑了下:“那我去給您倒杯水?!?/br>“給我一杯咖啡?!?/br>“您明早還要上班?!?/br>葉知禮:“去?!?/br>管家只好下去了。葉知禮起身拉開窗戶,外面的寒意涌進來,房間一下子變得冰冷,葉知禮焦躁的神經也跟著冷靜下來。玻璃上映出他凌亂的頭發,不再年輕的臉,以及極差的臉色。——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夢中的葉修文這樣說,就連他眉眼的神態,都歷歷在目。一種復雜的、混合著憤懣和悲傷的情緒從葉知禮心底涌上來。“都過去了?!彼吐暤?。現在不容他再想其他。這段時間除了準備應訴,他仍舊每日去葉氏。葉氏現在的狀況并不好,葉湛的丑聞影響仍在,再加上華璧山莊項目的夭折,都給葉氏的股市造成了影響,現在新項目集資期間又發生了這樣的官司,無疑是雪上加霜。各位股東對他個人已經產生了強烈的不滿。這種時候他不能再出一點差錯。葉知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這個地步的。明明和葉意的每一次爭鋒相對,他都是占據優勢的一方,而最終卻是他到了如此被動的處境。如果他當初沒有鬼使神差的留下那份代理協議書……想起律師的話,如果敗訴,他將一無所有,甚至面臨監/禁。葉知禮用力握住窗沿。這一切都是他的,他不容許別人奪走。管家端著咖啡正要上樓,卻見葉知禮已經穿好了衣服,疾步走下來。“您的咖啡?!?/br>葉知禮看也沒看,往外走:“我聯系了律師,有些細節還要再商討下?!?/br>管家連忙放下咖啡,“這個時間,您……”葉知禮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覺得一陣眩暈。管家提醒道:“您已經幾日沒好好睡覺了?!?/br>葉知禮按住太陽xue,頭痛感一下子襲來,比以往更為劇烈,一下子扶住管家。他不能倒下,葉知禮掙扎著想。旁邊管家焦急地看著他,而葉知禮似乎看到所有的事像是海水一樣,紛涌過平面來催促著他去做,但無論怎么做,只會有更多的事情涌上來,直到把他吞沒……環顧他擁有的這一切,他已經忘了上一次感到愉快是什么時候了,一瞬間竟覺得深陷泥潭,四周都是絕望。葉意靜靜地坐在車里,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雪花落在擋風玻璃上還未融化便被雨刷掃去,車燈直指前方,像在夜色里打開了一條通道,葉意看著謝丞靜公寓的方向若有所思。最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他打開車門。一下車葉意就被凍了個激靈,外面的雪不大,反而是很薄,落在人身上就化作了冰水。葉意摸了摸被打濕的額頭,狠狠心干脆把身上厚實的長風衣也脫下放入車內,獨自往謝丞靜的公寓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給謝丞靜打電話,那邊響了幾聲才接起。葉意直接道:“我去找你?!?/br>謝丞靜意外:“有什么事嗎?!爆F在已經很晚了。他那邊隱隱傳來水聲,可能在浴室里。葉意:“我的車在來找你的路上壞了?!?/br>“你現在在哪里?”謝丞靜道。“能看到你家了?!比~意說出的話在空氣中變成白霧,凍得嘴唇發抖。“等等?!毕袷遣煊X什么,謝丞靜道:“你正在走過來?”葉意:“很近了?!?/br>那邊一些雜音,葉意能夠想象對方走到窗邊看外面天氣的模樣。“帶著傘?”“沒有?!?/br>謝丞靜語氣一沉:“你待在車里,我去找你?!?/br>那頭掛了電話,而葉意這會已經快到了,當他站在門前的時候,門正好從里面打開。謝丞靜皺眉看著他。葉意笑了笑:“好冷啊,你不讓我進去嗎?!?/br>葉院長的臉色蒼白,頭發和身上的毛衣已經都被冰水打濕,又結了層霜,甚至在不自覺的發抖,看上去可憐得不得了。謝丞靜把他拉了進來,葉意到:“我外套忘了帶出……”話音未落,葉意就頓住了,因為謝丞靜也不說話,直接動手拉起他毛衣下擺,要將他身上的高領毛衣脫下來。“喂……等等,我自己來?!?/br>謝丞靜并不理會,只顧著把他身上那件濕透的毛衣拽下來。葉意的頭和雙手被纏住,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出聲抗議:“我自己來就行!”好不容易掙扎了出來,頂著頭亂發重見光明,就被一下推進了浴室里,門在后面關上。“洗澡?!敝x丞靜在外面言簡意賅。葉意面對浴室,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那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