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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聲。來了?梁言心中一凜。他不知道周嘉鵬想做什么,會不會報復自己,梁言這么想著,心跳不可自抑地變快了幾分。冷靜,要冷靜。他一邊這么說著,一邊吁了口氣,放輕了腳步,朝門的方向走過去。走廊外的腳步越來越近,夾帶著一點喘息聲,在整個空曠的環境下清晰無比。梁言不錯眼珠地看著門口,心想要是對方闖了進來,自己能用點什么東西防身。腳步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梁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變得很輕。兩秒后,他聽見門外的人開了口。那人還在喘氣,像是跑了好一會兒還沒緩過來,但聲音卻是梁言熟悉的,有時候會刻意放軟了說話,有時候清澈好聽,在面對病人時又自信而篤定。“言言,”他焦急地說,“言言,你在里面嗎?”梁言放在門把上的手僵住了。剛才還有些慌亂的心也不知不覺間安心了不少。半晌,他在找回自己的聲音:“……季秋?”“是我!言言!”季秋連忙敲了兩下門,梁言離門很近,季秋的敲擊像是直接穿過門板扣在他胸膛上一樣,“你還好吧?”梁言捂住鼻子,不讓一陣一陣的刺鼻氣味往里鉆,朝對方回答道:“我沒事。你怎么在這兒?”“我……”季秋有些語塞,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覺出一點不對后立馬跟了過來,只能隨口解釋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離開解剖樓了沒有,就想過來看看能不能碰到你……”這理由實在是蹩腳,季秋連忙繼續說道:“那你等等我!我出去叫人,來幫你開門!”“好?!绷貉韵乱庾R點了點頭,之后才發現對方在門外看不到,自覺犯蠢地勾了一下嘴角,“我不急,等你?!?/br>于是他聽著季秋的腳步聲重新往另一邊跑過去。梁言坐靠在門邊,覺得自己的勇氣又回來了一些。可不到三分鐘,季秋便又回來了,帶著一點沮喪的語氣。“言言……”梁言問:“怎么了?”“一樓的大門也鎖上了……”梁言看不見對方的模樣,卻莫名覺得,自己能想象出此時對方臉上懨懨的表情。“沒事?!?/br>季秋又道:“我來得太急,沒帶手機……”“……”梁言頓了一下,“沒事?!?/br>他能出現在這里就是個意外了。“……抱歉?!绷貉宰齑絼恿藙?,還是隔著門說道。而且,還弄得他也要跟自己一起被關在這里。“砰”的一聲,門上傳來一點響動。季秋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嗡嗡的,但聽上去心情還不錯:“言言你道什么歉?你別急,我看看怎么能把這個門打開?!?/br>于是,在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梁言聽見這扇門被季秋折騰得死去活來,敲摔砸打全用上了,奈何這門質量實在挺好,梁言心想就季秋那點力道,能弄開就有鬼了。不過有個人時不時跟自己說說話,也熱鬧不少。至少梁言現在看著那具標本,感覺就好多了。“言言!我好像打不開!”梁言聽著他在外面鼓搗,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對方的聲音也生動得像是就在眼前,再開口是聲音里也帶了點笑意:“這是高級防盜鎖,要是這么容易就能弄開,這些標本早就不知道被偷多少回了?!?/br>“啊……”他聽見季秋沮喪地嘆了口氣。梁言剛想說你上去找個通風好點的教室,說不定困了睡一覺,等第二天例行檢查的人上來門就開了,別在這負一樓耗著。結果他剛要開口,就吸入了一大口空氣中彌散著的甲醛,嗆得他連著咳嗽了好幾下。“言言?言言?”季秋敲了敲門,問道。“沒事,”梁言順了一口氣,“里面的福爾馬林味兒有點重?!?/br>“啊……”季秋像是思考了一下,“窗戶打開了嗎?”“打開了?!?/br>但無濟于事,失靈的排風系統讓梁言此刻眼睛都要被熏得睜不開了。季秋繼續說:“言言你別害怕!里面的尸體不嚇人的!那都是為了我國ABO醫學發展事業作了崇高貢獻的人!”“……”梁言瞇著眼看著那具似乎是Omega的標本,好像順眼了不少。“我沒覺得——”梁言想說自己沒覺得害怕,季秋的話就打斷了他:“沒事兒,我也害怕,言言你跟我說說話,我們兩個就都不怕了?!?/br>梁言一貫冷漠的眉眼此時動了動,終于還是彎起了嘴角:“行啊,那就聊個兩塊錢的?!?/br>真是個膽小的Omega啊。梁言想。說是說兩人一起聊天,其實幾乎是季秋一人在說話。每當季秋拋出一個問題,梁言隨便答了兩句,季秋就總能搶過話頭,繼續喋喋不休。……就像是,他其實只是在確認,梁言還在跟自己說話。夜色漸深,梁言的話也越來越少,他干脆坐在地上,與季秋隔著門,背靠著背。按季秋的說法是,“這樣說話能聽得更清楚些”。于是,季秋叨叨的話總能通過門板的共振,傳到梁言耳朵里。梁言抬頭看了一下窗外,月亮像是被云朵遮住了,只留下一點點清淺的光輝,吝嗇地灑進來,不愿意照亮整間屋子。他忍不住閉上眼,被滿屋福爾馬林熏得流出一點生理性的淚水。他有些透不過氣,頗難受地將頭也揚起,耳朵貼在門上。“言言?言言你在聽嗎?”季秋像是不會疲倦,還在說著什么。“……在?!?/br>“嗯!我剛剛是問,言言你以后想當什么?!?/br>想當什么?梁言遲疑了一下。在醫科大學問這句話,十個臨床學生會有九個人瞪你:肯定是當醫生啊,還能當什么?然而梁言在恍惚間似乎知道季秋想問什么,頓了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