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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無助,悲憤,失望,死心。 那些年若不是她已經和容耀光結婚了,若不是心里還有一點點舍不得,她早就是離婚了。 容明暉被責問,默不作聲,他垂在頭,看見茶幾上有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 何家的事情他已經處理好了,何家一家都從黎江城消失了。 可嫻雅連面都不愿意見他啊。 別說聽他好好解釋了,他根本見不到她。 容明暉放下手中玻璃高腳杯,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 “姆媽,我和阿爸不一樣?!?/br> 轉身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阿爸和姆媽是什么情況,也知道從小到大阿爸納了多少個姨太,更知道他姆媽心里怨恨及了她阿爸。 他還知道,姆媽年少時和阿爸也是一對兩情相悅的恩愛佳侶。 容明暉出了書房,往樓下走,喚了人過來,開著車載著他直接去了余家。 余家傭人見他過來,連忙請了進來。 大廳中,余夫人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襲桑波織花舊事旗袍,氣質優雅,臉上有些無奈。 “余伯母,嫻雅在府上嗎?”容明暉開口。 他今日穿著一襲黑色大衣,里面是黑色西裝,白色領帶,手腕上帶著一只金表,活脫脫的富家少爺形象。 余夫人看了他一眼,想到女兒說的話,今日沒再阻止。 “嫻雅說你若是來了,就去后院尋她,她正好有事要和你說?!?/br> 容明暉點點頭。 “多謝余伯母轉達,明暉先去找嫻雅了?!?/br> 余夫人點頭,看著容明暉轉身去找自己的閨女,看著他背影,想到他的才華,還有他生得這番模樣,她嘆息一聲,容明暉做她女婿她之前是很滿意的。 有才有貌,有財有權,這樣的女婿誰不喜歡。 余夫人望著他消失的身影又嘆息一聲。 她那個閨女鐵了心要和容明暉退婚,她兒子也同意了,兩兄妹一起來勸她,她想了許久,又想到何家那一出……可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她還是不同意退婚的。 她怎么可能會同意? 她閨女嫻雅的身子都已經是容明暉的了!她怕嫻雅就是一時氣憤一時鬧脾氣,往后想起來后悔??! 可嫻雅說什么? 如果不退婚,那她就自行了斷! 余夫人嘆息一聲,她見嫻雅如此決裂、堅定,只好喊了嫻雅好好聊。 后來嫻雅告訴她,做的那一場夢。 她心驚,本是不想信,只是一場夢而已,有什么好信的? 而且,夢里是容明暉要納姨太變了心?她心中無奈,這個時代男人納姨太太正常了,可…… 哎,她搖搖頭,就算這個時代男人納姨太很正常,可哪個女子不希望一夫一妻?那個女子不喜歡自己的丈夫只愛自己?專心寵愛自己? 哪個丈母娘不希望女婿只愛自己的閨女?對自己的閨女死心塌地? 她見她閨女如此堅定,還要死要活,連淑女形象都不顧了,她想了一夜,到底是同意了。 只是往后,嫻雅那孩子,是很難嫁人了。 可她的孩子,難不難嫁人都沒關系,余家養得起。 余夫人站起身子,往余家后院走,一出大廳,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后院。后院是暗紅色的垂花門,永遠是開著,側廊的雕花紋木柱很高,亭亭聳立。 院中放有藤椅和藤桌,離藤桌不遠,花草正濃,舊式院落,花草襯映,生動質樸。 墻外種有高樹,有些樹木已有百年之久,樹木中間或著幾聲驚人的鳥鳴,墻面干凈,雕木鏤空小窗倒映綠陰,灑脫簡麗。 院中屋頂出檐不少,是早年工匠間流行的制作樣式。 走到后院,有條小路往余家祠堂走,她望著那條小路,提起步子繼續走,余家祠堂里供奉著她的丈夫。 她進了祠堂,取了三支香,在燃著的蠟燭上點燃,上香。 余夫人站在自己丈夫靈位前,伸手摸了摸靈位,靈位打掃的很干凈,靈臺打掃的也很干凈。 余夫人盯著靈位,嘆息一聲。 若是真的說起這門親事,其實她早前也抵觸過,畢竟容老爺的先例在,容家那些事情,她也是聽過一二的。 她想起容老爺那些風流韻事,心里惡心。 黎江城花心的男人有很多,納姨太的男人更多,可她最不喜的便是容老爺,總感覺容老爺是最沒底線的,做了婊子要立貞節牌坊的。 容老爺生得是豐神俊朗,明面上好像對自己夫人疼愛至極,也可能真的疼愛至極,可管不住下半身! 她想起容明暉和何家小姐的事情,心里也犯惡心。 她這閨女還沒進門呢!她不管中間是不是有什么原因,總之鬧出那樣的事情來,她明面上再說沒關系,無所謂,處理好了就好,可心里到底是惡心的、不悅的、不滿的。 離傷-(三十七) 已經不下雪了,后院余嫻雅的房間陽光充足,有許多華貴擺件,案桌上擺放著一個鑲嵌紅寶石歐式鐘表,墻上掛著山水畫,清新閑適,綠的窗欞,擦得明光锃亮。 一個角落中,窗欞下,余嫻雅躺在一張搖椅上,腿搭在鏤花象牙腳凳上,她穿著格子圓襟盤扣,清雅脫俗,她閉著眼睛很安靜。 容明暉走進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心痛。 他掃了一樣嫻雅的閨房,里面陳設之物都是他熟悉的,枯樹影在窗欞外隨風飄動,一片旖旎之景,淡淡黑色光影灑在他喜歡的女子身上。 突然有些害怕,平生第一次如此害怕。 來之前他想了很多,想怎么解釋,想怎么和她說? 可如今見了這般安靜的她,他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容明暉抬起步子,走到余嫻雅身側,他望著她,想了想,突然蹲下身子,靠在她椅子邊,有些脆弱。 余嫻雅早就聽見了動靜,她睜開了雙眼,瞥見他如此,心里疑惑。 “那邊有椅子也有凳子,你自己去拿?!?/br> 容明暉望著她,點點頭,才站起身子去拿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余嫻雅身側,一副歲月安靜、無辜的模樣。 這一身穿著挺有氣質,白色領帶是余嫻雅親手送的,黑色西裝是余嫻雅陪著他去老裁縫那定制的,黑色風衣是余嫻雅陪著他去挑買的,這樣的黑色風衣,她也有一件,從前兩人一同穿上,很般配,往日里他若是主動穿了,她一定會夸一夸。 他背挺的很直,像是白楊樹一樣的身姿,如今坐在這里,入畫了一般。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是要說退婚的事情嗎?”余嫻雅開口。 “若是這樣做讓你們容家失了臉面,那我和你說對不起??芍拔乙呀浐湍阏f過了,咱們兩個要退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