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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爸爸不肯說的事,誰來撬他的嘴都沒用,是以向邇思索再三,還是毫無頭緒,最后無奈放棄。沒多久,楚闊來了,靠在他那輛奔馳小跑的邊上凹造型,見向邇一身t恤短褲加拖鞋,楚少爺嘴巴撅得老高:“快去換衣服呀,你忘了今天要跟我出去???”向邇笑他:“你這來早了半個小時呢,還有,楚小姐,你的傘塌了?!?/br>楚小姐抬頭一看,大驚失色:“哎呀,忘記撐開了?!?/br>向邇朝他勾手指:“進來吧,別曬著了?!?/br>楚闊癟嘴跟在他身后嘟囔,一會兒說“自己只是怕被曬傷啦”,一會兒又指責向邇“動作拖拖拉拉,沒有一點信念感”,誰料到前頭那人突然剎車,他哎呦一聲撞上去,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怪他故意欺負自己,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溜溜地轉。向邇沒他想的那麼無聊:“我要上樓換衣服,你跟著我,是要和我一起上去?”楚闊兩眼放光:“可以嗎?”“你說呢?”“……我在這等你?!?/br>楚闊自那晚打球慘敗,就格外眼饞向邇身上的肌rou。那晚回家他躺在床上,想著向邇打完球撩衣服擦汗,是不是故意向自己展示腹肌呢,為了展示他有男子氣概?楚少爺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干脆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捏著自己腰上那圈rou拼命吸氣,可鏡子里只有往里縮的小肚子,一點腹肌的影子都沒有。楚闊好失望,他精心養了自己二十載,誰想有一天會羨慕向邇那樣有點小肌rou的男孩子,他甚至想如果把向邇的頭換成自己的頭會怎樣,可隨即就被這想法嚇得原地哆嗦兩下。不得了,他想,這個太不得了了,要真換了,自己不就成金剛芭比了。楚闊兀自忙著腦內風暴,連向邇換完衣服立在跟前都沒發覺,被點了下額頭,他懵懵抬頭,看著向邇的臉又是暗自羨慕,只覺得向邇這也長得好,那也長得好,想著想著便越發沮喪。然而,向邇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幫他拎著那把小花傘,撐開了遞過去,一點不覺得他一個男孩子打傘有什麼奇怪:“走了?!?/br>“喔?!背熜∨艹鲩T,看向邇任勞任怨地給自己打傘,心里還挺美的。得了允許,向邇隨手翻著楚闊車上的時裝雜志,實則心不在焉:“你今天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到了你就知道了?!背熞琅f賣關子。兩人相識不久,向邇實在摸不清楚闊的腦回路,一路又是猜游樂園,又是猜爬山野營的,萬萬沒料到最終目的地居然是畫廊,還是一家他眼熟的畫廊。楚闊大手一揮,笑得見牙不見眼:“我打聽過了,這是目前人氣最高的畫展了,畫廊創辦人也是很有名的青年畫家,你喜不喜歡?”很有名的青年畫家,向邇當然認識,看那入口,只差龍飛鳳舞地標著一個燙金的“沈士明”。他沒料到自己拒絕了主人的邀約,卻在開展第一天被楚闊殷勤地送到門口。“怎麼了,你不喜歡???”楚闊見他沒有露出自己預料中的驚喜,有些失望。“沒什麼,走吧?!毕蜻兟氏茸呦蛉肟?,背后跟著一個步履匆匆的楚闊。日頭逐漸毒辣,孫先平站在窗口眺望遠方,能瞧見遠處朦朧起伏的山線,背后傳來動靜,他轉過身,向境之呈上一杯茶,伸手示意他入座。應邀抿茶,只一口孫先平就品出了異常,他搖頭道:“這不是你的手藝,你煮的茶沒有那麼粗糙?!?/br>“我很久沒有煮茶了?!?/br>“怎麼說?”孫先平放下茶杯,十指交叉下壓,肩膀微微繃緊,呈現出一種偉岸可靠的假象,這是他的職業習慣,他或許并不自知。向境之笑道:“本來學茶道為的是靜心修身,可是后來我發現,風吹經幡是心動,我既然沒辦法靜心,就不糟蹋了?!?/br>“那你一開始學茶道,怎麼沒有發現?”向境之反問:“如果我能知道結果,哪來的開始呢?!?/br>孫先平點頭輕笑:“說得沒錯,往者不可諫?!?/br>他們之間可侃侃而談的往事到底稀少,聊不過兩句,話題又回到幾天后的專訪上去。孫先平顯然做足了準備:“首先,在我的節目上,你是一個演員的前提,是我的嘉賓,我的采訪對象。稿子你應該都看到了,大致問題就是那些,我不在乎你回答的真實性有多少,我不是一個八卦節目,所以不會詢問你一些私人的癖好,當然也不會詢問你那段時間,面對惡評的心情。你和程健代表的不是個性,而是共性,我的目的是要從你們身上找出一種共同的特質。我這麼說,你理解嗎?”“理解?!毕蚓持h首。“能接受?”“能?!?/br>“不覺得我過分?”向境之不覺笑出聲來:“你這麼問,會讓我懷疑,你是想探探我的底線,好修改節目內容?!?/br>孫先平不置可否,忽然換了種語氣道:“境之,我們認識也快有二十多年了吧。認識你的時候,我還在跑前線,什麼地方都去過,也都敢去,后來你息影了,沒過幾年我也退了下來,我一開始還想著以后能有機會再回去,最后想想又放棄了。你呢,我沒有想到你會再回來,這跟我印象中的你不一樣,‘往者不可諫’,但現在你不就再追‘往者’?”“你明明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非要跟我咬文嚼字?”向境之笑意不減。“其實我覺得你挺神秘的,你活得好像很通透,但有時候又很較真。站在朋友的立場,我很佩服你,但我也想提醒你,大眾的有色眼鏡不是你上一個節目,靠一部作品就能徹底打破的,畢竟你身上的新聞價值,在娛樂版條上可是爆炸性。至于我佩服你呢,是你能夠重新站起來?!?/br>向境之以拇指輕輕揉著食指,聽聞笑了笑:“先平,你太不對勁了,原來你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跟我討論稿子,而是為了開解我,給我上一課?”“找陳冬青吧,”孫先平呷了口茶道,“他現在都快成半個知心jiejie咯?!?/br>一邊,向邇和楚闊逛了沒多久,已經是一個賽一個的興味索然。楚闊是瞧什麼都只是一幅顏色拼成的畫,攝影作品有人或動物還好些,如果是空鏡,他只瞄一眼就撇開頭,跟在向邇身后走走停停。而向邇則因為遠遠聽見沈士明的聲音,不愿意見他,臉上沒什麼笑意。楚闊等厭了,吞下半個哈欠,想問向邇要不要走了,余光瞥見有人小跑過來,隱隱約約還有一句壓著聲的“向邇等等”。向邇耳尖,也聽見了沈士明的聲音。“向邇,我以為你不來了呢,”沈士明親密地摩挲著他的手臂,面向一邊噘嘴不滿的陌生男孩,試探道,“這位是?”向邇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