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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捧著托盤到左手第一桌乾郡王面前,將紅絲絨布,掀開,道:“郡王,您先挑一樣吧?!?/br> 盤子上并排擺著十幾條女人貼身戴的銀鏈子,乾郡王只覺得堵心,也沒細看,揮手道:“拿走拿走?!?/br> 管家捧著托盤后退一步,到了旁邊端郡王桌前,道:“郡王,您請挑一樣吧?!?/br> 端郡王是個心細的人,只一眼就看見托盤里一條銀鏈子的鎖頭上刻著的“華”字。名門望族的女兒多會在貼身銀器上刻著族姓,端郡王妃正是華家長女。端郡王蹙眉,只將那條鏈子拿起來一看,可不就是王妃貼身之物!一時間臉都白了。 管家躬身退后,捧著盤托盤到了下一張桌前。就這么一路傳下去,傳到??ね踝狼笆?,管家低頭道:“睿王爺,相爺特意吩咐了,這個是特別給您準備的?!?/br> 紅絲絨布上,一個黃金長命鎖甚是耀眼。 ??ね蹼p目爆紅,一把將長命鎖抓在手中,怒道:“趙康,你……你卑鄙!” 趙康眸光一閃,淡淡道:“非是我卑鄙,而是你們太貪婪?;适已y早已保證了你們一世榮華,你們卻仍舊握著田地不放。我倒要問問,你們置大虞江山于何地,你們如何對得起開國□□?”趙康幾步走上正席,甩袍坐下,道:“相爺那邊還等著消息,諸位,請早做決斷吧。你若身死,妻兒不在,那百畝良田還有什么用呢?!?/br> 乾郡王起身道:“趙康,你休想逼我?!?/br> 趙康微微一笑:“管家,乾郡王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去回丞相吧?!?/br> “是?!?/br> “慢著!”??ね蹼x席而立,咬牙道:“趙康,算你狠。我交田,你放了她們母子?!?/br> 趙康唇側一絲微笑,掃視大堂,道:“諸位呢?” 不知是誰,一聲重重嘆息。 相府書房內,兩局棋正到下到關鍵。莫依然蹙眉沉思,抬手將黑子往左邊天元一落,道:“這邊,我已經贏了?!?/br> 趙繼道:“你別高興得太早,右邊這局,我絕對不會讓你?!?/br> 莫依然一笑。此時,窗邊老吳說道:“回事?!?/br> “怎么?”她喝了口茶。 老吳說道:“王府傳話來,乾坤已定?!?/br> 莫依然淡淡一笑,重復:“乾坤已定?!?/br> 正說著,外間喜兒進來,行禮道:“相爺,宮里傳話來,說今天晚了,公主和眾王妃就在宮中歇著了?!?/br> “知道了?!蹦廊粚⑹种衅遄右粩S,對趙繼說道,“這盤棋,終于下完了?!?/br> ☆、第四十二章 當天夜里, 各王府交出田契地契, 攝政王承諾天亮放人。殊不知,皇宮內院,眾王妃剛剛散了酒席, 留宿皇宮。 第二日天明, 眾內命婦還府。等各家反應過來時, 莫依然早已經命趙繼帶著田契出城分田。此時后悔, 已經晚了。 天還未亮, 相府門前就備好了車架。莫依然一身正冠朝服走出府門, 卻見對面,王府的車也還沒走。 攝政王也剛剛出府,遠遠地對她說道:“過來吧, 坐我的車去?!?/br> 莫依然微微一禮, 道:“不敢,君臣同乘,有失體統?!?/br> “體統?你還知道體統?”想起她官場上各種手段,他啞然失笑,“過來,我還有事跟你商量?!?/br> 莫依然只好跟著他上了車。攝政王的車頂是紅木特制,上垂著皇室近宗親王身份的明黃瓔珞, 隨著顛簸的車架微微晃著。趙康坐在一側,說道:“分田的事算是定下了。下一步該怎么辦?” 莫依然低眉說道:“王爺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木子清將軍一直在待命,現在, 新軍訓練可以開始了?!?/br> “木子清?他不是要請辭么?”趙康眉頭微蹙,“他幾次三番要走,心,可不在朝廷啊?!?/br> 莫依然微微一笑,道:“王爺放心,他走不成?!?/br> 忽然車身猛烈晃動,莫依然一個不穩向前傾倒,正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中。 車停下來,窗外傳來駿馬嘶鳴聲。 “你沒事吧?!鳖^頂他的聲音沉穩。 “沒事?!彼龘沃嚤谧饋?,只覺得頭暈眼花,一下又跌在一旁。 趙康扶她坐穩,單手掀開車簾,怒道:“怎么回事!” 車夫連滾帶爬跪在地上,道:“奴才該死,驚了王爺的駕。實是剛才相爺的駕轅之馬受了驚,沖撞了咱們的車。幸好韓擭將軍經過,已經制住了那瘋馬?!?/br> 韓擭戴甲執劍,立在車前,道:“王爺,沒事了?!?/br> 莫依然穩了穩心神,跳下轅架。剛才她上了王府的車,自己的車架就一直在后面跟著。眼前雙轅車只剩了一匹馬,另一匹被韓擭迎頭一掌,倒在地上。 轅架已經斷裂,車夫老方手上腿上都是血,也是受傷不輕。整個車架橫倒在路面上,幸虧一品大員的車架為特制,內有鋼架支持,不然里面的人肯定會壓成重傷。 莫依然蛾眉微蹙,心下已經了然。趙康站在她身后,道:“你放心,我定會查出這是何人所為?!?/br> 她唇角微揚,淡淡回身,道:“王爺說什么呢。是這車架老舊,經不起顛簸。胳讓禮部再制一輛就是了?!?/br> 她對一旁的韓擭說道:“韓將軍,麻煩你差人把我這位受傷的家老送回去,交給月夫人照顧。多謝了?!?/br> 韓擭點點頭,上前說一句:“老人家,來?!北称鹄戏?,沿著大路離開。 莫依然轉身走上王府車架,趙康跟在后面,道:“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種事絕不能姑息?!?/br> “王爺,聽我的,這事就這么算了吧?!彼f道。 “不行!”趙康眸光堅定,“這一次幸好你不在車里,下一次還不知道會怎樣。我不想等出了事才后悔?!?/br> 她心里一空,卻側頭望向窗外,說道:“變法之事傷筋動骨,聚人怨氣也屬正常。若不讓這怨氣發泄出來,越積越多,怕是對社稷不利。再說,從今日來看,他們也沒想殺我。如此,只要能讓王侯們泄憤,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br> 他雙眸深幽,沉聲道:“你就沒想過你自己么?” 莫依然淡淡笑道:“古來變法未有不流血犧牲的。當年商鞅變法,落得車裂而死。和他比起來,我已是幸運?!?/br> 馬車緩緩停下,安上門朱門大開。她正了正官帽,道:“王爺,上朝吧?!?/br> 趙康有沒有再去追查,她并不清楚。這之后也再沒有出過什么事情。方田均稅轟轟烈烈地結束,朝堂和地方都恢復了安寧。這之間,唯一讓莫依然掛心的,就是新軍的訓練。 對于大虞軍隊的弊病,沒有人比木家將帥更清楚。自除夕之后,木子清閉門三月,就是在研究新軍陣法和改革方案。這期間莫依然幾乎天天往將軍府跑,整日和大將們商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