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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只不過在此之外,我還聽到了獨屬于老人的低啞嗓音。907他將一身的靈力都散了,同著入侵的魔氣。908我抬頭看他:“什么時候?”鸞君聳聳肩,看起來十分輕松,答道:“不記得了?!?/br>“大概是有天忽然醒了,趁著魔氣沒將我吞噬,順手散了?!?/br>909我啞然,心中五味雜陳。我不知他以前明明那樣渴望力量如今為何徒然放棄,像是扔掉一副畫壞的畫一樣隨意丟棄,毫不憐惜。或許發生了那件事后,他真的清醒過來,頓悟了。910“你可知你殺了誰?”“知道?!丙[君的聲音忽然低下來,過了會兒才繼續說道:“可那不是我本意?!?/br>我:“......”怕是我不信他那樣,他又補充道:“我那時同你一起,是封了靈力的?!?/br>“但后來,我不記得了?!?/br>911鸞君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著別人的故事。我想這可能就是他本來的樣子。鎮定自若,處變不驚。912我有些明白為何我的雀兒娘會對他死心塌地了。913天界派來的押送鸞君的人,正是戰神宣俞。我特意看了一眼,沒看到預想中的人。914“小鸞兒,我可等了你很久了?!?/br>一身泛著金光的甲胄將宣俞包裹起來,他眉目英俊,面上帶著痞笑,說出的話也輕佻極了。我并不想理他,回頭往身后的高臺上看去。915二哥站在高高的吟安臺上,從我這看去,只是個黑影。身邊站著的紫色衣裳的女子體態臃腫,該是葭凝jiejie。916我身后的鸞君動了動,蒼老的身軀彎下來,用確保只有我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青渠,一定要護好鸞族?!?/br>917一瞬間,我心中竟有些難過。918不在于他認同了我叫我“青渠”、不在于他這樣珍重的囑咐,不在于他到這時還一心念著鸞族。919而是他這一去,便是無期。他會死。920這個曾為一族人的平安喜樂而耗盡心血、失去親人、失去自我的男人,他游戲人間,享榮華、戀女色,無非是因為他別無選擇。身居高位,他身不由己,喜樂皆不能隨心。可嘆的是最終不能帶著一身功勛離開這個世界,還要承受著萬千痛苦,為了原本不屬于自己的疏忽、失職、被逼迫著犯下的罪孽,獨自一人贖罪,在眾人唾棄的目光中死去。921喉嚨處十分干澀。922良久,我握住他蒼老的充滿褶皺的手,發誓般地鄭重允諾他:“我會為鸞族戰到最后一刻?!?/br>923從那以后,世間再無此人。924我在后來的日子里,在一次偶然間,知道了鸞君的名字。對,他不是生來就是鸞君,他也有是名字的。只是在眾人的追捧和擁戴中,他的名字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因為人們需要的,不過是心靈支柱、精神寄托,“鸞君”足以。925青岑。926青岑可浪,碧??蓧m。他年輕時也定是個充滿朝氣和善意的人。我能想象出一青衣少年,迎著風站在山巔,開懷朗笑的模樣。927鸞君被押走沒多久,大概兩月的功夫,一片愁云慘淡的鸞族終于迎來了一絲喜氣。——添了新丁了。928葭凝jiejie的孩兒出生了。是個粉琢玉雕的小姑娘。二哥給她取名“杏留”,也意味“幸留”。望她的降臨能給鸞族帶來和平安寧,帶來好運。929多虧了杏留的降臨,減輕了我、二哥、葭凝jiejie的痛苦。她是二哥的孩子,生來就帶有靈氣,再加上二哥又給她輸了些靈力,便有了孩童的模樣。我們三人時常在午后悠閑對坐,將剛會爬的小杏留放在桌子上,看著她揮動著rou乎乎手和腳在上面亂爬,口水順著下巴滴在桌上,將她走過的地方浸濕。我們很少交談,光看著她,就能打發掉一下午的時光。930我時常將她與云昇小時候放在一起比較,總覺的這個小姑娘太邋遢。云昇兒時可沒有過眼淚鼻涕口水糊一臉的時候。這樣一比,他們倆像是錯了性別。或許云昇該是個小姑娘,眼前這個一件衣服穿不住半天就像剛從土里爬出來似的杏留倒像個鬧心的臭小子。作者有話要說: 山峰可以變成大海,海洋也可以變成塵土。形容愛得堅定不移。一會兒見~☆、再逢931這邊我正在胡思亂想著,忽覺頭皮一痛,忍不住“啊”地嘆了聲。杏留不知何時爬到我這邊,伸手就攥住我的頭發向她那邊拉去。她眼中的光十分靈動,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粉嫩,小小的唇邊掛著頑皮的笑。932她這會兒還不說話,只會對著認識的人哼哼。“哼……哼……”稚嫩的聲音傳入耳中。“唉,”葭凝jiejie叫了一聲,湊過來輕輕打了下她的手,“留兒莫要胡鬧,快松開?!?/br>933我笑了笑,“不礙事?!?/br>順著杏留的力道往她那湊過去。二哥在邊上看著,也笑了起來。934小孩子是這世上最寶貴的禮物。935“小姑娘,”我一手拽住自己的頭發,歪著頭對她笑,“你會叫三叔了么?”杏留不知聽見沒有,胡亂地哼了幾聲。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起云昇。他不會說話時就“機機”地叫,杏留這會兒就“哼哼”。莫不是小孩都這樣?936沒過幾日,這小姑娘不知是怎么回事,開始一天一個樣,出生不到半月,就已經會躲過奶娘和一眾侍從,從二哥的住所跑到我的小院了。明明像個小蘿卜頭,個子剛到我大腿,卻有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聰明和機警。不過有一點卻與尋常人家的孩子一樣——除了會叫“爹”,再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二哥聽到她叫“爹”時,高興得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她。可有一次聽到杏留以為這樣能得到我的喜愛也仰著臉叫我“爹”的時候,臉就比鍋底還黑了。原來這小姑娘不是認出他是爹,而是喜歡向想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