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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唯一的光亮。那種蒼白的光中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那是阿爾茨礦二階段開采的能量高濃度溢散。也是生命發出來的光亮。副官微微喘著氣。第四區風格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發此時已經散亂了。黑色的軍衣上有著許多破碎的地方,第四區特遣員肩上的黃金徽章有些已經丟失在戰斗之中。每個人的戰靴上都是蒼白的冰屑。他們背后是一條反射光芒,灼灼生輝綿延在黑暗中的光路。終于站到了這里。所有人感到一種目眩神迷。所有人感到了一種召喚。冥冥之中,仿佛有個意志告訴他們,他們所有想要的東西,就在那座塔里,去殺了那個把守高塔的人,他們就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金錢,榮譽,地位,甚至包括權勢。而且不用覺得羞愧,因為這些是對他們的嘉獎。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一個人。那是塊石頭,搬開他就行了。有人抬手一槍轟開了啟明塔前花園的鐵門。所有人全副武裝,激動而又戒備地踏進了已經屬于啟明塔范圍的荒廢花園中。啟明塔的正大門就在視野之中。就在他們緩緩向前的時候,所有人聽到金屬移動的聲音。啟明塔的正大門向上升起。與通明的塔身完全相反的是,打開的啟明塔大門背后,是一片全然的黑暗。暗得像所有的光都被吞噬掉了。眾人停下了腳步,所有的槍口,所有的刀劍全部都對準了打開的大門。從那極深的黑暗中,緩緩地走出了一道身影。副官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他看著那道從黑暗中走出的身影,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前不久的時候,他也曾經看到過類似的場景,并且那副場景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然而不等他去細想,很快的另外一種激動就淹沒了他。——就是這個人。殺了他,銷毀他。然后他們就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一切。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槍聲在瞬間響了起來。不同的子彈從不同的槍口噴射而出,帶著或明或暗的火射向從大門后走出來的那個人。那人走出了啟明塔,踏進了光中。他抬起頭,銀色的瞳孔中印出那些子彈的軌跡。……………………………………瞳孔每一顆子彈的軌跡都清清楚楚。江戈看著這些子彈,莫名地有些想笑。看,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發了瘋一樣地想要殺了你。然而連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么要殺你。是不是聽起來就十分滑稽可笑?這不是江戈第一次看著子彈朝自己飛來,也不會是最后一次。無數的輪回里,數不清的生命最后一刻,他就是為這種冰冷的金屬穿透血rou奪走生命。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一顆子彈穿透血rou時候的疼痛與冰冷。不會再有。也許這一次的機器人軀殼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江戈漫不經心地想著。至少,機器人不會感覺到疼痛,不是嗎?疼痛是會習慣的,但不會消失。目視著子彈的軌跡,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幕忽然地就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那是第三次的輪回。他剛剛死去,然后又醒來。握了握有力的,帶著溫度的手,滿心歡喜。那一次,他重生成為了一名年輕的軍事學院學生。在入學院的第一年他開發出了天賦能力。他的天賦能力是“刃”。他能夠將自己,將自己接觸到的所有東西變成用來殺敵的刀劍——也就是說,雖然明面上看起來,他手無寸鐵,但其實他本身就是一把隨時可以用來出鞘的刀。這是一種實戰性極高,潛力強,適用范圍廣的天賦能力。因為這種天賦能力,在第三次的輪回里,他被提前編入了特遣隊之中。正式成為特遣員的那一天,他和所有人一起,將手按在聯盟的公約上,宣誓自己將會用生命守衛聯盟公約,保護所有公民。所有人的宣誓都十分順利。除了他。當江戈將手放上厚厚的公約時,公約被割成了無數碎片。周圍的特遣員竊竊私語,教官過來打了圓場。江戈緩緩地垂下手,茫然地站在那里。天賦能力強大是件好事,但是無法控制不分敵我的天賦能力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所有人都畏懼他,無意間觸碰到他都會被無形的金屬割傷。在那個時候……江戈也曾厭棄過這樣的自己。他會傷害所有人。他整個人就是一把傷人的刀。后來,教官教會他控制自己的能力,也教會他明白鋒利本身并不是錯誤的,只要是用在保護與正義上,鋒利便是對的。在他學會控制能力之后,他開始成為了受信任的隊友,特遣員小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們都愿意放心地將自己的性命托付與他。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同世界和解了。再后來呢?瞳孔中印著子彈的軌跡,第三次輪回最后的一幕與眼前的子彈重合了起來。在后來,他拒絕了一位議員的拉攏。他站在落地窗前,將拒絕的訊息發出的時候,抬眼看著高樓之下人來人往熱鬧而又繁華。于是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面前的玻璃,去觸碰他守衛著的這個熱鬧的世界。他以為自己是對的。然而在他指尖觸碰到玻璃的瞬間,玻璃上出現了蛛網般的白色裂紋。一枚子彈擊碎玻璃,在他的瞳孔中印出熟悉的冰冷模樣,在他錯愕的目光中沒入了他的額頭。——他熟悉那枚子彈。那是他朝夕相處的隊友使用的特制子彈。那枚子彈的軌跡與眼前這些子彈的軌跡重合起來,江戈忍不住微微地露出了一個譏諷的微笑。看,你滿心歡喜,伸手去觸碰世界。世界拒絕了你。第34章衣尾如翼子彈在距離青年不到一米的地方停頓了下來。一顆顆性能不同的子彈懸浮在半空中,金屬的彈殼被燈光照出冰冷的色澤。下一刻子彈在半空中熔化,巖漿般通紅的金屬液體流下,落進青年的手中。銀色的金屬手虛握在半空中。液化的金屬匯聚在他虛握的掌心中,不斷下落憑空熔鑄形成了一把狹長的唐直刃。“一起動手,他支撐不了多久?!?/br>副官大聲喊道。其實不用他呼喊,其他人也已經行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那個站在啟明塔正門前的青年身上,戰靴踏過積水的地面,不用的天賦能力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心態啟動爆發。擅長遠戰的特遣員留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不斷地開槍,擅長近戰的人則已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