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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怒氣不斷往上冒。這與之前僅僅是窺探零的背影時的惱怒不一樣。“我說,尚君,我啊……去參觀翔南文化祭可以嗎?”零這話說出口的同時,腦子里的什么東西似乎被猛然扯斷了。“沒事沒事,到了以后首先就是要去吃尚君的和式點心?!?/br>零的聲音里滿是親昵。(搞什么啊,這語氣。)零每叫一次“尚君”,瑛的心情就跟著布上一層黑云。到底是為什么?弄錯了不是嗎?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不斷上涌的不快感讓他按耐不住了。“哥哥?!?/br>怒叫。零回過頭,驚訝地睜大眼。為什么你會在這里?——眉心短暫地皺起。這樣的表情,是平時見慣了的臉部動作。這是瑛做了什么時,零無法茍同的時候對他露出的表情。毋需言語,僅用眼神就充分表達出了責備之意。在他因在社團打架繼而被禁閉處分的時候,也是如此。——看你做的什么事?——你是笨蛋嗎?——究竟想要干什么?眼睛里充斥著這樣的話。現在也是,明明看著瑛的眼里有著嚴厲,“啊……那么,尚君,謝了,再聯絡?”卻僅僅是語氣非常溫柔。但是,在切斷通話的同時,“做什么?”零的語調瞬間冰冷。這顯而易見的差距,讓瑛的怒氣值更是沖上頂層。“什么做什么,這是我要問你的,偷偷摸摸的到底是在做什么?!?/br>零沒有回答。瑛認為這是愧疚的表現。“那家伙是,把父親……把我們家推下地獄的混蛋的兒子啊,然而,你卻感情甚篤地與他通話……哥哥,你在想什么?”即使想要壓抑卻壓不下的憤恨高漲著,聲音也跟著尖銳起來。前幾天,明仁伯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母親跟平時不一樣地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地歇斯底里大聲哭罵。就像是忘記了父親正自閉在臥室里一樣地,把慶輔,還有祖母都兇狠地責罵一番。【為什么,能夠做出那種事情來】【沒有常識也應該有個限度吧】【不可原諒】【我們和堂森從此斷絕關系】說了那樣的話。那件事,零也是知道的。卻,偷偷地和尚人保持著聯絡。“這樣做,不是很奇怪嗎?很不正常吧,不能那么做的啊?!?/br>這是,背叛家人的行為,是絕不被允許的。只是,即使瑛一個勁地在強烈譴責、逼問,零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改變。(我和誰在說什么話,跟你沒有關系的吧,再且,不要給我偷聽?。?/br>雖然把這些話說出來很簡單,但更激怒現在似乎已經熱血沖腦的瑛并不是他的本意。對于瑛而言,與萬惡的根源慶輔沾上關系的所有一切都是敵人。他只會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按一種方式分類,如今更是認為任何事都因此才無法順利進行,即使打架也沒能讓心情得到舒緩反而積累下更多壓力,想要發泄卻不得其法,而怒火更致使了腦袋持續地沸騰。怒不可揭。憤憤不平。拊膺切齒。腦袋猶如被煮開了一般。不是自己關心范圍內的都要去破壞掉,這種恐怖情緒源自于內心無法驅散的憤慨。——他懂。雖然與瑛憤怒的沸點有著溫度差,但零的心情是一樣的。而瑛,大概,希望與零達成同調吧,即使周圍盡是敵人誰都沒有給受到如此不公對待的他們予理解,但至少,想要兄弟可以分擔苦楚,或許他是這么想的吧。(那樣的想法,零是無法與之達成共識的。)每天僅僅是上學,參加社團活動,放學回家后默默吃飯,之后是睡覺。因為在社團引發暴力事件的關系,瑛不再與母親和零有過視線相接,即使是被母親擔心地詢問,也只是沒好氣地隨聲應付。坦白說,零不想成為心里只想著自己很可憐的瑛的發泄口,他沒有那份余力,這在他人看來或許太過冷淡了……不如說,是超級冷酷也不一定。即使如此,零也已經做出了選擇。比起與瑛互舔傷口,在和尚人的交談中更能尋求到即使對現實無力卻并不是獨自一人的慰藉,他早就有所察覺,對任何人胡亂發脾氣,都只是徒增空虛感而已。無法對瑛說出口的話,在尙人那里可以直率地吐露,原因,恐怕是尙人經歷過地獄底層的磨練而俱備了堅韌與溫柔的特質的關系。明明自己比較年長,但人生的經驗值卻不一樣,對于這一點,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有感悟。在尙人面前不強撐著也可以,不耍帥也沒關系,零對于能夠率直地把軟弱暴露出來做著真實的自己感到非常安心。那是,與暴躁的瑛共處時無法衍生的寧靜感。與尚君只是打電話就好。對于現在的零而言,即使是這種微小的聯系都是必要的。不能放手,不能失去,這唯一的棲息處。而瑛,是無法理解零的心情的吧,對瑛來說尚人不僅僅是一個堂兄弟,更是他應該憎恨的慶輔的兒子。“我和尚君打電話讓你很不高興?”“絕對不高興的吧,因為,不是太荒謬了嗎!”瑛所說的“荒謬”的標準,與零的相距甚遠。“為什么?”“當然因為那家伙,是那個混蛋的兒子??!”為什么,連這一點都不懂!——瞬間,瑛裂眥嚼齒。“如果現在對方不是尚君而是雅紀SAN,你還會這么說嗎?”此話一出,瑛頓時啞然。那種事完全沒有想過,腦子里也從來沒有做過那樣的猜想。因為對于瑛兄弟倆來說,無論任何事雅紀都是另當別論的存在。雅紀不能被簡單的囊括在堂兄弟的概念里,光是那樣的稱呼就已經是對雅紀的大不敬了。“如果說我商討的對象是雅紀SAN的話你就可以接受了?”瑛瞪著零。雖然無法對雅紀出言不遜,但對尙人卻可以胡亂編排,這其中的原因即使被詢問也很難說清楚。對嘴里只會說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