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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種讓他們一動不動的感應又來了,是成分極為近似、但強烈了好幾倍的集體情緒波動。哨兵們將警覺性提到最高,不一會,宋時瞳孔緊縮,“小心!”他大吼。不遠處,浪涯同時把屠梓的臉捂在自己胸前。“碰!”地猛地一下爆炸聲響,四周剎那間煙霧彌漫。第97章時間倒退回十分鐘前。政府大樓內。“沈少校?!?/br>抱著臂靠在墻上,沈梁沉著一張臉盯著自己的靴尖不發一言,不知道是真的沒聽見還是裝作聽不見。“沈少校,”林叁倒不覺得會是前者,他敲敲左腕的手表,“到時間了?!?/br>沈梁還是不作聲,也不動作。“也無妨,”林叁半站起來,“你要是身體不適的話,我作為中校,倒可以臨時接管你的指揮權?!?/br>這就是很明顯的警告了。沈梁眸色一閃,站直了,擺足了回應上官的姿態。“示威者已經開始撤走了?!彼高^落地窗,指出示威人堆中幾個稀稀落落的空洞。“呵,”林叁真是從喉嚨根笑出來,“才走了小貓三四只,連條人流都沒形成,更別說已經至少十五分鐘沒有人離開了……你覺得這能糊弄我?糊弄上頭?”“一個小時太短了?!鄙蛄簱砹?,“示威者人數眾多,我們總得給他們一點時間商討出個結論來,反正他們手無寸鐵的,就算耽誤一陣子也不會造成什么?!?/br>“沈梁,”林叁打斷他,“別給臉不要臉?!?/br>這么直接的狠話讓沈梁繃緊了身軀。不為自己的尊嚴,而為明白到——這次確實不是一般走程序的標準行動——這是上頭勢在必行的絕對命令。只聽林叁續道,“補給放在這里,我話也放這里了。給你十分鐘,我要看見你‘好好利用’到這些補給,而外面的示威者,今天日落之前,一個都不剩。知道了嗎!”“知道,”沈梁能硬生生敬上這個禮,還真多虧了多年軍旅生涯的訓練,“長官?!?/br>擺在沈梁眼前的,那一箱箱所謂補給,全是防暴武器,當中甚至還有各種低殺傷力子彈。拿這些武器,去對付一班并未造成任何人傷亡的普通老百姓,完全違反了沈梁自己的原則,要是有得選,他寧愿自己把這一箱東西都吃了。但,他身處軍隊。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命令自然壓過他自己個人的原則。而且,就算他堅決不服從,軍隊里那么多軍人,總有一個會做。要是他自己來,也許還可以盡量控制傷害,要是換了別人、林叁那樣的人……沈梁用力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迷惘已經消失。“傳令下去,”他召來傳令兵,“按之前簡報所說般進行下去,聽我指令隨時行動!”有備無患,又或者沈梁心底本就知道這一趟“任務”根本無可推搪,之前換防時,接替的士兵早就帶上了基礎裝備,也記下了沈梁臨時策劃出的戰術分布和行動準則,只需等后方把“道具”送到他們手中,就可以開始行動。一邊安排,沈梁心底最深處里,還暗暗地期待著奇跡發生,示威者達成共識,開始集體撤離——不用多快、多早,只要比他們準備好的時間再快一秒就可以。可惜,十分鐘后。——示威人群開始歡呼。沈梁心底掉下一塊石頭,一直往水潭深處沉了下去。“……第一梯隊預備?!?/br>下完令,沈梁把話筒拿到嘴邊。“碰!”地一聲爆炸聲,蓋過了擴音器啟動的響動。“——誰放的催淚彈?!”話筒都掉到了地上,沈梁愕然大吼。他剛剛才在內部耳機吩咐隊員做好準備,正打算作施放煙霧彈的警告,是誰拿到了催淚彈,還把它丟了出去?——林叁!一定是林叁那邊,見他們動作慢了,就……!但不論如何,現在已經不是追責的時候,才一個催淚彈拋出去,從未見過這等場面的一般示威者全亂了,尖叫聲、呼喊聲、凌亂的腳步聲此起彼落,連沈梁方才那聲怒吼也被完全淹沒。“按計劃施放煙霧彈,”沈梁急急按住耳機吩咐隊員,“爆點要穩定,盡量把示威者逼往一個方向,不要讓他們亂跑?!闭f完,他又趕著把掉落的話筒拾起來,“現在開始清場!”遲了,總比不說好,“重復,現在已經開始清場!請各示威者沿政府大樓中門方面的主要道路退出現場,不要試圖往別處推擠,避免造成傷亡!重復,請……”情況比他想的難控制,盡管后來施放的都是煙霧彈,示威者們還是像發了瘋的蜜蜂一樣,場面極度混亂。事實沈梁還是想得不夠多,他始終就沒有對付一般老百姓的經驗。盡管煙霧彈是林叁提供的防暴武器中殺傷力最低的一種,但在挨了第一個催淚彈之后,同樣炸出濃煙的煙霧彈在這些老百姓眼里根本沒有分別。催淚彈刺鼻又刺眼的化學物質依然浮在空中,誰又能睜大眼辨別清楚哪股煙是哪股?“大家不要亂!”屠梓大喊,頂著人潮拿回了自己的擴音器又繼續吼,“大家不要亂!這樣亂跑下去會踩死人的!停下來!”這么慌亂的時刻,把屠梓的吼叫聽進去的人不到一半。護著屠梓和他的擴音器挨到墻邊之后,浪涯就殺回了人群中心,頂著煙霧的刺激,憑哨兵的優秀視覺將絆倒的人一個個拉扯到較為安全的角落。不止浪涯,歸來幫的哨兵們也不約而同地做著相同的事。上官宛和秦然等向導試圖透過精神觸絲緩和四周恐慌,但就算他們的向導能力再強,面對這樣龐大、正處于進行式的集體情緒,也不過杯水車薪。過了一會兒,也或許過了很久,沒有新的爆炸聲響起,煙霧也吹散了一部分,其他人才稍微看得見現場的情況。人,是少了不少。也許最后方的那批示威者真就順利被驅散了。但還站在此地的人,無不非常狼狽。衣衫被濃煙熏黑,提淚橫流,好些人手腳還有多處的擦傷、瘀傷,像是哪兒逃亡萬里過來的難民。但很少有人坐下來休息,每個人都在找自己相熟的人,又或是尋找領頭人。屠梓就重新被示威者圍了起來,他和浪涯站在一個被暴力拆解的水管旁邊,讓圍過來的示威者清洗眼睛和口鼻。“拿到水的人先把臉上的化學品洗掉!”他還拿著他那個擴音器對其他人呼叫,“慢慢過來,不要慌、不要搶……”除了滿身瘡痍的示威者之外,漸漸竟然又多了三三兩兩的人,衣衫不一定整齊,卻很干凈,反方向往里邊跑過來。“豆豆!”那些人的其中一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