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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借了塊鏡子,頗有些臭美整理了一下自己新買的棒球外套,正準備問同桌自己今天這一身帥不帥呢,就看到賀沉跟季白肩并肩走進來。咳了一聲,徐浩不自然地把鏡子放下來,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想躲到賀沉注意不到的地方去。等兩個人坐下來了,徐浩才突然發覺有點不對。教室里所有人都穿著自己的衣服,只有賀沉跟季白還穿著校服。白襯衣、黑長褲,在一眾穿著五顏六色的教室里,就顯得格外顯眼。老實說,致遠的校服并不丑,女生是襯衫格子裙,男生襯衫長褲,質地良好的上衣領口處整整齊齊繡著致遠高中和學生的名字。雖然平時校規明令必須要穿校服,但因為校服還算好看的緣故,學校里倒也沒什么人抗拒。但是今天??!今天可是一年難得一次可以穿自己衣服的時候??!徐浩忍不住轉過頭去,望向季白在自己身上拍了拍:“我今天這身兒怎么樣?”徐浩嘿了一聲,“我媽新買的,可貴了,”季白的目光落在徐浩這件黑紅相間還帶流蘇的棒球外套上,眼角微微一抽,極其言不由心地點頭道:“還不錯?!?/br>“你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啊?!毙旌坪懿毁澩乜戳思景滓谎?,“一年到頭都穿校服有什么意思啊,你今天還要代表咱們高二部上臺演講呢?!?/br>季白笑了,“就是因為要上臺演講,所以才穿校服吧?!?/br>徐浩勉為其難被說服了,準備轉過頭去的時候,余光掃過同樣也穿著校服的賀沉,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領會了些什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猶豫了一下,表情有些復雜的望向季白:“你們倆…這秀恩愛的方式有點兒特別啊?!?/br>季白一愣。說罷,徐浩飛快轉過頭去,長長地嘆了口氣。季白后知后覺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校服,然后又看了一眼賀沉的,臉噌地一下燒起來。事實上,早上在宿舍的時候,他還專門想過今天應該穿什么衣服的問題。他要上臺演講,肯定不能穿的太隨意,但是宿舍里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似乎全是T恤,于是略一猶豫,季白就決定還是穿著校服出門。當時他還問過賀沉,“今天好像不用穿校服,你準備穿什么?”賀沉看了他一眼,答非所問:“全校所有人都穿自己的衣服?”季白點了點頭,望著賀沉笑了笑,“是啊,一年也就這么一兩次,大家今天肯定都很興奮?!?/br>賀沉嗯了一聲,垂眸看了一眼衣柜,隨手把校服從柜子里拿出來,解開襯衣的扣子,當著季白的面穿上,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沒帶幾件衣服過來,還是穿這件吧?!?/br>賀沉個子很高,哪怕是穿著最簡單的校服襯衫,依然襯得他寬肩窄腰,一雙腿筆直修長,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季白當時也沒多想,只覺得賀沉穿什么都很好看,還樂呵呵地說:“我一個人穿校服肯定很奇怪,幸虧有你陪我?!?/br>現在仔細想想,賀沉應該是當時…就想到情侶裝了吧…季白下意識環視教室一周,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穿著自己的衣服,只有自己跟賀沉…在一群人里顯得格外扎眼。季白耳廓慢慢紅了。怕被其他人注意,拿了本子翻開一頁,低頭寫了個紙條遞給賀沉。季白:“班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穿校服?!?/br>賀沉接過來看了一眼,他方才就聽到了徐浩的話,掃一眼季白的表情便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勾了勾唇拿筆在上面回復:“嗯,情侶裝?!?/br>季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可心里又泛起絲絲縷縷的甜,季白掩耳盜鈴一般咳了咳,飛快將本子翻過一頁,繼續寫:“你晚上要彈什么?”賀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季白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音樂室看到賀沉彈鋼琴的樣子,對晚上的迎新晚會升起了十二萬分的期待。賀沉抬眸看了季白一眼,輕聲問:“你呢,演講準備好了嗎?”季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講臺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其實也沒什么好準備的,照著稿子念就行?!?/br>王建國對這次季白能夠代表整個高二部上臺演講這件事很重視,光是演講稿就親自改了四五版,到最后幾乎是他重寫了一遍才拿給季白。從抽屜里把王建國改好的演講稿拿給賀沉看,季白有些不好意思,“你別笑啊,一般這種國旗下講話…都是這樣的?!?/br>說完,季白又咳了咳,輕聲說:“不過…你在底下看著,我肯定會好好說的?!?/br>賀沉低頭看了一眼。老實說,王建國親自改出來的演講稿究竟寫的怎么樣,賀沉并沒有過多在意。但當余光掠過季白那雙望著自己有些緊張的眸子,他忽然笑了。似乎從小時候在福利院里就是這樣。季白總是這樣的看著他,一雙眼睛有些緊張,卻又格外明亮。賀沉有時候都懷疑季白是不是天生下來就是克自己的,不僅每一個地方都長得契合他的心意,每當被季白用這樣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他更是恨不得一顆心都軟下來,被他撩得不能自已。偏生這個人撩而不自知。賀沉按了按眉心,輕輕閉了閉眼,忽然覺得自己前世的靈魂裝在現如今十幾歲少年的身體里,實在是太過憋屈。————————開學典禮在致遠最大的禮堂里召開。高中三個年級的學生全部聚集在一起,足足可以容納上千人的禮堂此時此刻坐的滿滿當當,看起來熱鬧非常。賀沉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旁邊的位置空著。雖然中間有幾個女生躍躍欲試想坐過來,但季白不在身邊,賀沉連半個眼神都欠奉給其他人,整個人透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自然而然,雖然時不時有好奇的視線望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坐在他身邊。開學典禮時間冗長。賀沉坐在位置上,隱約能聽到前后排都有同學聽得不耐煩了,壓低了聲音湊在一起聊悄悄話。賀沉望著主席臺幕布都方向,隱約有些晃神。前世他轉來致遠的時候,也是曾經聽說過季白要上臺演講的。那時候,他在賀家搜集了關于季白的所有資料。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事無巨細,能夠查到的關于季白的一切,都被賀家用白紙黑字的形式,打印出來,放在了賀沉的桌上。他一直都知道他很優秀。但是知道,跟親眼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他特別想親眼看看,小時候那個會纏著他要躺的孩子,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