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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同水火,周鮑是這種關系,周天賜是怒極怒極轉而冷淡,不禁擔心道,“鮑聿卿何必非要這樣做?”“何必非要?”谷縱重復了一遍,掀唇淡笑。一時間那張和他一模一樣卻愛笑愛鬧的臉猛的出現,他手上的軍隊是哥哥的,他的命也是!谷衡的生命停在了過去而谷縱知道自己必須往前走,“馨毓,怎么問何必呢?其實道理很簡單啊。東北是他家鄉,奉天埋著他父親兄弟,我要是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這樣做?!?/br>6868、第六十八章...總T府廣場前的游行隊伍浩浩蕩蕩ZF大樓被堵得水泄不通,隨時隨地暴起的一輪一輪的口號呼喊,日日夜夜不眠不休,而這一切的混亂都發生在周天賜將自己和鮑聿卿帶離總T府的一天之后。令人匪夷所思的先見之明。再轉天,多次企圖與周天賜商談未果的鮑聿卿出現在總T府代理總座何靖民的辦公室門前,只是還未進得門去就被周天賜強行帶離,仍然是沒有任何進展的商談未果,當然,前提是如果這也算得上一次商談。南京周公館周天賜將鮑聿卿從何靖民的辦公室門前拽回來,沒什么多說,只是當面把鮑聿卿熬夜寫就的履職報告一頁頁撕得粉碎最后付之一炬。盈盈火光映著鮑聿卿白皙無表情的側臉,與其說鮑聿卿在看周天賜手中的火光,不如說他在看著這何曾相似的一幕。“像么?”周天賜松手讓最后一截燃燒的紙片掉落,“曾經,你也是這么干的。在奉天,冒充大帥的筆跡叫我攔了楊雨霆的裝備,我問原因,你只是燒了命令什么也沒說。不必解釋只下命令,不容反抗只能執行,這種感覺,你知道是什么滋味?!?/br>鮑聿卿目光隨著妖嬈翻轉的火焰落地,終于成灰,履職報告他寫了三個通宵,而上面的內容是他的一生,頃刻,就在周天賜手中化為灰燼。“楊雨霆的事情我當時跟你說你不會懂,一樣的道理,你現在跟我說的事情我也不懂?!?/br>“不懂?于是你就去找何靖民?”鮑聿卿沒有回答,周天賜也不非要捅破那一層紙,“好,你不懂,我現在明白告訴你,你想去前線是絕不可能的,絕不。你懂了么?”火藥味十足的對話用的卻一直是平靜的語氣,各執己見你言我語沒有一絲轉圜,平靜的誰也不可能讓步。平靜的想該怎么講下一句話,平靜的想該怎么做下一步,平靜的觀察對手,隨機應變。似乎就在周天賜要再開口說什么的一刻,鮑聿卿突然搶先,“段少文的棋盤還在么?我愛下棋,你再陪我走一盤吧?!?/br>周天賜愣了一下,思忖地看了看鮑聿卿,隨即點頭應道,“好?!?/br>鮑聿卿翻找棋盤,周天賜看著他的身影,彎腰,伸臂,東翻,西找,周天賜知道棋盤擱在哪里卻只是想看鮑聿卿一處一處的找,心里更想,那棋盤鮑聿卿永遠也找不到。“動手,拾桌子?!庇忠惶幮鏌o果,鮑聿卿走兩步去翻墻上的吊柜,沒回頭的吩咐什么也不干的周天賜。熟悉至極的一句話,周天賜瞬間想起北平順承王府的午后,那張灑滿陽光專門放棋盤的石桌,鮑聿卿最愛趴在桌邊埋怨,“又說喜歡余樹生的棋,那你學學他走快點兒行不行?!?/br>鮑聿卿喜歡午憩卻又貪棋,左右不愿取舍的最后就成了一邊午睡一邊下棋,周天賜在棋桌對面撐著頭看著困得睜不開眼的鮑聿卿,捏云子的手遲遲不落,唇邊掛著淡淡的笑。記憶中的曾經稍不留意就能清晰地歷歷在目,曾經埋怨他的人現在將翠玉的棋盤推入他眼簾,打斷了先前的回憶,周天賜順著棋盤看到鮑聿卿端著棋盤的手。收起回憶挪正桌子,周天賜坐直身準備猜先,鮑聿卿卻并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手執黑白棋子交替落下,不間斷的“啪啪”聲跟著響起。縱橫十九道上黑白錯落,周天賜從開始的捉摸不透慢慢一子一子看出端倪。開局,中盤,最后到未見分曉的收官,及至看到此處已經了然,這是當初防洪牽民后,周天賜和劫后余生的鮑聿卿在吳公館下的那一盤未完的殘局。這盤棋,黑子開局盡失先機,明明是先手卻處處被動,似根本無力與白子一較。而得天獨厚天時地利霸占盤面的白色大龍倒也不對黑子窮追猛打,只是按著自己的路數一步一步走出心中的棋招,眼看就要贏的毫無懸念,并且,棋行非常漂亮。雖然不至于被屠龍至死,但終于也是勝負一線的邊緣,黑子似再也忍耐不了的突然爆出狠手,不顧后果豁命一搏,關鍵位置的一番糾纏,不為爭勝只想活命,只是沒想到這一刀竟真的將那表面強大卻危機暗伏的白色大龍生生截斷,鮮血一片。棋盤上出人意料的結果,只能先顧自己活命的黑子比心知肚明局勢的白棋還要意外,苦勝?只是這苦更甚于勝。秋色平分,勝負未見,棋局再苦也還要繼續。接續的中盤,黑棋避開了曾經和白子近身rou搏的殘酷戰場另辟新章。陌生的環境,想要能重新在棋盤上站住腳,只圖一招一式看得到摸得著的實際利益,亡命賭徒早顧不得棋行招數漂不漂亮。不甘認輸于是棋行險招,把把豪賭竟次次功成,一城一地真的站到了和曾經的白棋一樣的位置。最后的收官,黑子主動出擊而后露出勝勢,漸漸對開盤時步步強手的白色大龍形成合圍,勝負輪回此消彼長,行至此處,黑棋牽制白棋已經易如反掌。小小的黑白云子牽起際會崢嶸,在這徒徒縱橫十九道的方寸之地上翻騰起落,萬變千翻,動魂奪魄。翠綠棋盤,瑩潤欲滴,周天賜和鮑聿卿面對面坐著,盯著鮑聿卿一子一子擺出棋局。不由分說的當面燒了鮑聿卿的履職報告,提到楊雨霆講起奉天省城辦公室,他說,“這算是無理手,告訴楊將軍,他要是太出格了,你不介意跟他廝打一番?”他應,“你也研究起圍棋了,什么時候咱們好好戰一盤?!?/br>周天賜輕輕一曬,出手無禮,你我好好戰一盤,這一局棋莫非就是?“聿卿,你真好的記性,一盤棋,每一步怎么走的都記得?!敝芴熨n看著幾乎占滿棋盤的黑白嘖嘖稱贊,“不過說實話,這么精彩的棋,是怎么走出來的,我也是一輩子難忘?!?/br>“啪”按上最后一粒白子,鮑聿卿無暇去想,當初的一幕重演,交換了角色的周天賜和自己該是何種心情,袖手抬頭,“該你了?!?/br>周天賜伸手去摸鮑聿卿跟前的黑子棋缽,“聿卿,我在想這盤棋,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就開始跟我下的?真的就是從你在奉天應承我的那天么,還是,更早就在你心里了?”鮑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