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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灑。周天賜到了門口,沒馬上進來,看屋子里。站在桌子跟前的人,身上的軍裝永遠穿得一絲不茍,東北風波迭起,他走過了,一雙弘水似的眸子依然清澈如初,甚至更甚,竟然控制不住的將情緒露滿了整張臉。身后的眾人,徐徐前趨的探看,周天賜手一揮,上前一步正站在門口的方向,擋住門外一眾要員,率先伸出手來,“聿卿,等你很久了?!?/br>不想看那雙手,可畢竟握在掌心,感覺越過了眼睛直烙在心上,一震繼而一痛,周天賜趕忙松開,旋即又張開雙臂,將微微詫異猶豫的鮑聿卿摟了過來。眾目睽睽,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周天賜嘴里連說,“歡迎你,非常歡迎你!”站在最門邊的谷衡,一手抱臂一手摸著下巴,凝視的目光里,一份奇異,然后他揚聲,喊了一聲“總司令”,看到的是周天賜輕拍著鮑聿卿的肩膀,湊過頭去耳語,若不是場面不對谷衡真要吹一聲口哨——那位大名鼎鼎手握重兵的空降兵客人,猝不及防一縮頭,樣子實在有點像躲。“哈哈,”周天賜朗聲而笑,“來,我給你介紹,”朝向門口一揮手,擠在門外的要員紛紛涌入,谷衡走在最前,爭著與鮑聿卿握手,留意的是為自己介紹的周天賜。“這位,統戰部,谷衡?!?/br>沒看出端倪,谷衡怏怏收回視線,本來覺得無趣,等看仔細了鮑聿卿,不禁眼前一亮,“久仰大名,鮑公子年輕有為,谷衡欽佩不矣,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用點力氣握了握心不在焉微涼柔韌的手,“我看我們……說不定有很多共同之處,要是早認識,也許已經是投緣的好友?!?/br>周天賜眸子微瞇,戾氣一漲即逝。鮑聿卿這三個字代表了什么,在場的沒一個糊涂,卻都沒有料到,谷衡這么直白的開腔拉攏,一時間屋里略略一靜。“谷部長,幸會?!狈路饹]看到一屋子放光的視線,鮑聿卿淡淡疏離的笑著,抽回了谷衡還不打算放開的手。谷公館已經是后半夜,谷衡窩在沙發上,本來在想之前碰的一鼻子灰,聽到門口動靜立刻出聲嚇人,“晚了門禁,干什么去了!”一把中氣沉穩的聲音,谷縱險些脫口“爸爸”兩個字,可谷正倫早不管谷家一干事情,金盆洗手是不可能在家的。理也不想理看來是閑得無聊的人,谷縱轉身上樓。“我今晚看了好戲,你想不想聽?”谷衡坐起來,一臉興致勃勃。“任何有關鮑聿卿的事情,我都不想聽!我沒空理你了,明天還要頂一天呢?!惫瓤v口氣惡劣,拾級而上步子沉重。“嗯?情緒不好呀?”谷衡動作利落繞過正廳追上來,“誰惹你了?”噔噔噔追上來的腳步聲喝著明顯的明知故問,谷縱感覺神經像被人一捻一捻,太陽xue突突直跳,一口惡氣直直噴了出來,“你有完沒完,我現在只想睡覺!”面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火氣越發壓不住,“伺候一個不夠又來一個,搞這么大陣仗圖好看的么,他媽的一對混蛋!”谷縱眉一皺,更想起對面這個人也插了一手,“孫廣義我當他拿著雙餉吃閑飯的,怎么沒把機場地防也當擺設玩具,干脆連人帶飛機一道打下來,就著這機會我絕對讓他走得風風光光!”夜,本是寂靜,這樣的吵鬧更顯得喧囂,不合常理的,屋子里仍然只站著他和谷衡。他杵在跟前一言不發,眼神除了驚詫也不知道還有什么,谷縱心里一動,放緩了表情,“乘軍艦游長江,奏迎上將軍樂曲,軍人行持槍禮,旁人行鞠躬禮,還要過往商船懸旗致敬,誓師討伐時也沒這么大動靜。馮子玉不瞎不聾,有必要這么興師動眾,我想不通,周天賜要干什么?”“宣布所屬權?!蓖V顾季w,谷衡沒有正形,一開口就是戲謔,“周天賜做足文章,在鮑聿卿身上貼好標簽,身邊帶著這么一只東北虎,誰看了都忌憚,馮子玉呀,余樹生呀,”邊說邊貼近谷縱,“還有小縱你!”推開鼻息已經噴到自己臉上的谷衡,谷縱故作不屑,“哼,周天賜就愛這投機倒把的法子,他算盤打得到精,就怕道行不夠,東風沒借著,反成了養虎為患?!笨吹焦群獠灰詾槿坏膿u頭,轉而問,“你在這等我,想說什么?”谷衡笑容可掬,退下了一級臺階,“今天晚了,我不多說,明天你自己看看?!?/br>谷縱心頭一跳,拽住他急迫說,“好,明天你做谷局長,我來當谷部長?!?/br>他們兄弟雙胞,交換身份的事情之前也干過,谷衡微微不解,只想谷縱是心里不痛快,點頭答應,“好呀,不過我谷部長出了名的親切和藹,你不要用這張面癱臉壞了我的名聲?!?/br>3232、第三十二章...吳公館谷縱聽話的端著笑容一整天,果然每個見到的人,在喊了一聲“谷部長”之后都會跟著寒暄幾句,真熱情假熱情,總比見到“谷局長”的自己提心吊膽,慎言少語自如多了。怨得要皺眉,學來的笑容眼看端不住,谷縱趕緊抬頭尋人。整套歡迎節目,晚宴是最后一項,今天一整天,是走是坐屋里屋外,只要看得見的地方,絕對是周鮑站在一起。攜手下車,攜手入廳,出雙入對的好不默契。合影時,周天賜還拽拽鮑聿卿衣襟,示意他看鏡頭……是過分熟稔了些,也可以說周天賜對這些應付裕如??善群庖庥兴傅脑捤记迩宄涀×?。來回看了兩遍,才在不顯眼的角落逮到一身戎裝禮服的鮑聿卿,端著杯子跟副官有說有笑。心里不禁不平,他是怎么躲過這一屋子人,找到清閑的。假意托腮,谷縱捏著有些發緊僵硬的臉。鮑聿卿身量高挑,皮膚白皙,舉止文雅,說話聲音也不大,和想象中的“北地胡子”不太一樣,但怎么看也都是斯斯文文正正常常的。谷縱端起眼前的酒杯,站起身走了過去。吳公館二樓書房吳馨毓一襲淡青底子羅裙,只領袖口繡有花紋,腰間鵝黃的系帶一收,纖細溫婉畢現,仍然是那一頭波浪長發,只細細束起部分,披散蜿蜒著。她走近周天賜身邊,伸手攔住拿著白蘭地杯子的手,“天賜?!?/br>“馨兒?”微瞇起來的眼睛狹長深邃,薄薄的唇勾出柔和的弧度,“真漂亮?!?/br>吳馨毓低頭抿唇,刻意的裝扮不意外聽到贊美,只是仍然難自控的紅了面頰。眸子里裝著嬌羞的容顏,周天賜換過另一只手,將杯里醇紅如血的液體倒入喉中。吳馨毓回過神,著惱的再攔,“你堅持要請客,怎么能半路就醉呢?!?/br>“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