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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夠,他伸出舌尖小心地抵開兩片禁閉的唇,想要探得更深,身下人突然無意識地哼哼了一聲,他嚇得全身僵硬,伏在方卿身上一動也不敢動。半晌,見人沒了動靜才又動作起來,舌尖碰到牙齒,他舔了舔,應該是甜的。反正他現在腦子已經不清醒了,趁著這上頭的勁兒,他大著膽子用手捏著人嘴巴,想把那人嘴分得剛開……“叮當!”一聲脆響,他嚇了一跳,連忙翻了個身躺回自己的地方直挺挺地躺著,心口砰砰直跳,馬上要蹦出來似的。好半天再沒有聲響,屋里只剩下煤油燈上一小撮火苗跳動著,影子落在窗戶紙上,一動一動的。他探頭一看,原來是小罐子被自己剛才一不小心碰到地上去了。虛驚一場。他下床伸手把藥膏撿起來,蓋好,又放回枕頭底,回頭再看床上人,無意識地微張著嘴,一點沒有要醒的意思。長吁了一口氣,緩過神來才發現額頭上都是熱汗。他的膽氣來得猛烈,去得也飛快,像是一陣大風刮過來卷走落葉,刷得一下又沒了。短短的一會兒,像是做了一場夢,這會兒夢醒了,他再不敢碰上一下了。好半晌,他吹滅了煤油燈,躺在炕上聽著外頭寒風把窗戶紙吹的嘩嘩作響,久久難眠。***認字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還是有點兒難度。難倒不是說認字難,主要是喬萬山實在愛走神兒。方卿在紙上寫下一連串字母,到了喬萬山眼里,全是鬼畫符,咋了?看不懂!方卿卻不急,當老師的,都得講究一步步來,指著第一個“鬼畫符”,一個有點圓圓的拼音字母,張了張嘴,發出“啊——”的聲音。他是在在盡心教著,可落在喬萬山的眼里,只瞧見一條嫣紅的舌頭和下面幾顆白白的牙齒。昨夜唇齒間的觸感仿佛又到了嘴上,身長六尺的漢子跟個大姑娘似的,倏地一下臉紅了。方卿沒注意,以為他不懂,又張著嘴“啊”了一聲,為了能讓喬萬山看得明白,他把聲音拉長,半天沒合上嘴。喬萬山臉莫名更紅了,昨夜那點事兒又在他腦子里走了一遭,他搖了搖頭,卻怎么也趕不走,叫他此刻不能直面方卿的臉。他偷偷摸摸地做了那種事情,方卿是不知道的,那是浪蕩不知羞的登徒子才做的事,他也做了,他這是占了人家便宜!方卿見他一個人在那滿臉通紅,時不時地搖著頭,神色緊張,叫了幾聲也不理,還以為他生病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誰知這人跟被針扎了一樣突然站起來,直愣愣地瞪著自己。那眼神不對勁兒,方卿卻沒看出來,他的心細靈活,在感情上全變得一竅不通,還以為喬萬山是身體不舒服,體貼道:“是不是夜里受了涼?”說著還伸手摸上了他的額頭試試溫度,手指頭溫涼的觸感,喬萬山覺得自己臉更燙了。“是有點熱,不然我們下回再學?你先去床上躺著,我去擰把毛巾來?!?/br>怎么能不燙呢?血氣全往臉上涌,聚到方卿碰著的地方,火燒似的。他連忙順勢說好,再這么待下去,他不知道還能出什么洋相來。喬萬山窩在炕上,聽著方卿的倒水聲,把臉悶在花被子里,半天不露頭。他閉著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直到方卿把擰好的毛巾鋪在他額頭上,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收拾東西,他才慢慢把眼睜開了。什么學認字,他腦子現在全是那點見不得人的事兒。唉,羞煞人了!第十章這年開春發生了好幾起大事。這第一件大事就是喬萬山會寫字了,正兒八經的漢字不會寫幾個,但拼音他是都會了。每天晚上方卿在備課,他也能拿著一個本子在里面寫自己的心里話,只不過方卿寫的是橫平豎直的漢字,他的本子上是滿篇滿目歪歪扭扭加了聲調的拼音。有時方卿探頭想看一看他寫得怎么樣了,誰知他立馬合上了本子,一副生怕被人瞧了去的樣子。方卿愣了愣,他又連忙解釋:“俺……俺寫得不好,你……你別看?!?/br>方卿笑了,成,這是寫他自己的知心話呢。喬萬山終于不用再眼巴巴地看方卿看書了。與此同時,他臉皮越來越厚,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盯著方卿浮想聯翩的時候已經不會臉紅了。甚至在方卿說他握筆姿勢不對的時候——他委屈地抬頭:“俺還是不會,先生,你教我成不?”有點不講理的意思。想要先生怎么教?方卿站在他身后,俯著身子握著他的手,鉛筆有些短,兩只手正好給握得嚴嚴實實。一黑一白,一個粗糙一個纖細。喬萬山在那只手里小心地拿手背蹭著方卿的手掌,心里面抹了蜜似的。他微微轉過頭,方卿的側臉就近在眼前了,嘴唇被他每天晚上拿藥膏盡心擦著,已經變得潤潤的,飽滿好看。轉念他又想到,在學校里方卿也是這么教人拿筆寫字的么?城里識字的白凈姑娘,被方卿這樣圈著握著手......好一對郎才女貌。說郎才還好,這女貌就不知從何說了。他越想越不得勁兒,“嘎嘣”一聲,筆尖斷了。方卿在他身后笑道:“勁兒真大?!闭f著就去找刀削筆,溫熱的呼吸就拂在他耳后,他又臉紅了。春寒料峭,屋里頭炕上卻是暖意撩人。***這第二件大事。喬大娘熬過了凜冽寒冬,卻沒挺過這陽春三月。那天晚上喬萬山把藥端到床前的時候,他娘已經快沒氣兒了,手里還死死攥著一個納到了一半的千層底兒。沒勁兒吃飯,沒勁兒做事,在床上躺了大半年,人也跟著瘦得不成形,皺巴巴的皮兒扒不住骨頭,軟塌塌地垂下來。許是母子連心,喬萬山剛進屋就覺出不對勁來,他把碗放在一旁,跪到床邊,抖著嗓子喊了一聲:“……娘?”他娘抬半搭下去的眼皮子,看見自己兒子,好像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沒什么力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閃就沒影了。他娘看見自己兒子,啞著聲道:“兒啊……”喬萬山忙應著,他把那只沒納完的鞋底兒從滿是皺紋的手里抽了出來,握了上去。就是這雙手一點一點把自己養這么大。他小時候被人叫野孩子的時候,這雙手抄著一把菜刀就上門跟人家評理,氣勢十足,一點委屈都不叫他受。他也有些不懂事的時候,跟著一大群孩子晚上去瓜地里偷瓜,被人家逮著正著,他娘拎著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