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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書了,書頁翻的很慢。一句句像是要把那些平心靜氣的經文給刻進腦子里。聽見衛皎的拖拖踏踏的腳步聲,顧矜抬頭,“回來了?”衛皎點頭,“嗯,回來了?!?/br>“過來我幫你把頭發擦干……早些歇息?!?/br>衛皎乖乖的走過去,沒有讓顧矜給他擦頭,張開胳膊,抱住顧矜,動物般親昵的蹭蹭,“小哥哥,明天我就要走了?!?/br>“嗯?!?/br>“會不會想我???”“乖,早點休息,明天趕路你可休息不好?!?/br>“顧矜?!毙l皎的聲音驟然凝重,顧矜低頭,“怎么……”頭一暈,他已經被衛皎按在床上,濕漉漉的發尾掃在臉側,微涼。下一刻,溫軟的唇瓣覆在嘴上,清醒至極的一吻。舌尖撬開齒列,掃蕩進口腔,眷綣又纏綿。不知是因為離別還是夜色太曖昧,顧矜竟被衛皎眸子里即將溢出來的溫柔迷惑,忘記了反抗。“顧矜……千萬不要忘記我?!?/br>“……”“聽到沒有!”像只動物衛皎俯在顧矜脖子邊,慢悠悠的啃嚙,帶了某種脅迫感。顧矜伸手按住衛皎不安分的腦袋,抬頭看著床上的紗幔,覺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怎么會覺得頭這么暈,輕輕的嗯了一聲,顧矜說,“好?!?/br>衛皎走的那一日,天氣格外的好,京都滿城煙柳如云,樹上的知了叫聲此起彼伏,衛皎打了把傘遮陽,上馬車時將傘遞給顧矜,輕笑,“吶,太陽烈,別曬傷了?!?/br>隨即揮揮手,上了回淮陽的馬車,沒有回頭。顧矜在城門看著衛皎的馬車漸漸消失掉在視線,方才隨著郭粲他們回城。郭粲還是咋咋呼呼,說衛皎不講義氣,以后再碰見衛皎肯定把他綁起來揍一頓。顧矜一路上只是沉默,唇角還存了被衛皎咬破的傷口,細細密密,帶了些微痛。還有半年,半年以后,那只總愛占他便宜的小狐貍就會回來。且等等吧。他看著手中那柄蟹殼青的竹紙傘,輕笑。顧矜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八年。西北戰亂,打了三年仗,三年內衛皎被衛銘玨關在淮陽王府,衛皎無數次想要跑到京都去見顧矜。但總是連城門都出不去就被暗衛逮回來。衛皎天天黏在衛銘玨的書房,眼巴巴看密信,渴望能夠從中得到關于顧矜的片言片語。聽說西北敗仗了,聽說皇帝大怒,聽說顧家被責難,聽說顧矜成了當朝最年輕的探花郎,聽說段蘊病危了,聽說段詡被人誣陷下了獄……朝中局勢越來越洶涌,衛皎隔著信紙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刀光劍影,更不用說處在京城里的顧矜。后來衛皎偷跑的技術越來越好,最遠一次跑到了寒蹊江。衛銘玨把他逮回來的時候什么都沒說,但是聽了淳于珂的餿主意,特別不要臉的養了一群狗,專門用來逮他。戎狄被打退的那天已經是深秋,衛皎很高興。秦素衣能回家了,他也可以見到顧矜了。本來打算年關回京都,他同衛銘玨說了,衛銘玨難得的笑著同意,當天晚上衛皎睡了一個好覺,夢里同顧矜來了個相見歡,他抱著顧矜醬醬釀釀。醒來時,一睜眼卻是高遠青空,目之所及是染了霜色的山巒,險峻的山體有流泉自墜落,山崖間古樸的樓閣錯落有致,而眼前是一方數丈高的石碑,上有三字,寫的風骨凜然——安廣居。衛皎:“……”安廣居……我這約摸是在做夢。“世子,醒了?頭暈不暈?要不要喝口水?”討人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皎抬頭,卻是淳于珂看著他,正笑的陰險。衛皎默默起身,他現在在一個方臺上,臺子正中間生著一顆幾人合抱的不知名樹木,漆黑的樹干表皮光滑,陽光被厚重的樹冠阻截,在青磚面上投下一片陰影。“我怎么會到這的?”衛皎鎮定的彈了彈衣角的灰塵。淳于珂一臉無辜,“當然是坐馬車過來的啊?!?/br>衛皎:“……”他一直很疑惑,為什么不管怎么樣他老爹對淳于珂都是容忍,而且,當年枕紅閣淳于珂的事情他同他老爹說了。他爹只是淡淡的點頭,再以后就沒了表示。衛皎覺得肯定很多事情是他老爹和淳于珂串通好的,上輩子就沒有透露給他,這輩子還想瞞著?!“吶,你爹給你的?!贝居阽孀詰阎刑统鲆环庑偶?,其上火漆封的完好。衛皎默默拆開,一目十行的看完,伸手就把信紙揉了,一把砸在淳于珂身上。“別對我發脾氣啊。唉,你爹嫌棄你笨,讓我帶你來求師?!贝居阽婵粗l皎,陰陰一笑,“不過你運氣好,剛巧,老先生好多年沒有收過徒弟了,看見你睡的死皮賴臉的樣子,非常感興趣,決定收你為徒。小師弟,不如叫我一聲師兄?”“我叫你師兄,那我該叫我爹什么?”“……”衛皎倒是沒想到會被綁到蜀中來,他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就沒有來過蜀地,據說這里多山多瘴氣,還有不少武林中人,朝廷對這里幾乎沒有什么太大的管轄權。他爹為了阻止他進京還真是下了死功夫。信上說的冠冕堂皇,很有他爹糊弄人的氣質,不過,糊弄一下小孩子還好,可他畢竟不是小孩子了。那天晚上,京城……究竟發生了什么……——————————————段蘊披著大氅,臉色隱帶青白。看著段詡被顧嶸從天牢扶出來,一臉的憂色,“皇兄,委屈你了?!?/br>段詡看著暮色中段蘊單薄的身影,笑,“有何委屈,此番不過父皇被小人誤導,清者自清,二弟說是不是?”段蘊輕笑,“自然,惡人自有惡報?!?/br>“二弟身體不好,還是早些回府,別病重了,又要在榻上躺幾個月?!?/br>“謝皇兄關心?!?/br>段詡被人送去涵王府,段蘊站在風里,單薄的像是要被吹走?!澳吧??!?/br>“嗯?”“皇兄,被封太子了?!?/br>“嗯?!?/br>“你說,顧家人是不是有點礙眼?!?/br>“……礙眼,那就除掉吧?!?/br>第39章三十七相逢西北的風像刀子,干冷,裹著粗糙的沙粒,刮在臉上,生疼。稚子壓抑的嗚咽聲順著狂風傳來,斷斷續續,像是要哭的喘不過氣來。“刷——”鞭子甩出來的破空聲格外尖利,“啪”的一聲抽在人的身上,悶響。孩童脆弱的哭泣聲越來越大,同時還帶著含含糊糊的哀戚叫喊,“爹——”西北的風沙果然大,顧矜瞇眼,看著被官差抽打的中年男人,瘦骨嶙峋,胡子拉碴,卻用身體把孩子護的緊緊的。那是朝中被顧家一事牽連的一位官員,同他一樣被充軍西北??蓱z還有一個